四天前,还在C市工作的苏辞染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是局长任诚打来的。
“小苏,上头要成立一个新的小组,有没有兴趣?”
苏辞染:“有需要我就去。”
任诚:“工作地点在A市。”
苏辞染听完后沉默了。
电话那头,任诚叹了一口气说:“丫头,我们都逃避了太久,该给自己找个理由回家了。”
“是啊,该回家了,”苏辞染小声重复道,“任局,我参加小组。”
苏辞染看着面前的这座城市,才发现变化那么大,不知不觉中她已经离开了整整七年。
一辆白色越野突然停在她面前,车窗缓缓下降,安夏坐在副驾驶上,陆河易握着方向盘,“苏辞染,你住哪儿,我送你过去。”
“不麻烦陆队了,我打车就行。”
陆河易:“行,要是找不到路就给我打电话。”
原来是怕她从C市过来不认识路,苏辞染不禁笑了,“陆队放心,我……是A市人,能找到路,快回去吧。安夏住陆队家,别惹麻烦哦!”
安夏笑着挥手道:“尽力。”
苏辞染一听就知道,陆队家估计“不得安宁”了。
出租车上
“师傅,去蓝月湾。”
苏辞染18岁那年,任诚给了她一把钥匙,他说:“这房子是你爸爸之前给你买的,他说等你18岁送你,我按他的设计图装修好了。”
她考上C市警校,和苏母一起离开A市前往C市。
那时苏辞染以为,她永远不会回到这个,令她们流了太多眼泪的城市,但就如任诚所说,人终究还是要回家,终究要面对。
陆河易家
“爸爸,我要离家出走,我不要和这个怪姐姐住!”
陈老太不放心安夏一个人生活,于是拜托陆河易夫妻,让安夏借住一段时间,等他忙完手中的事情,再过来接人。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直到——安夏开始收拾她的行李。
一个真人大小的骷髅骨架和许多大小不一的骷髅头模型,直接把陆河易五岁大的女儿陆思妍吓哭了,于是就出现了之前那一幕。
陆河易看着站在沙发上的陆思妍说:“姐姐的东西明天就拿走了,不能对姐姐那么没礼貌,下来道歉。”
陆思妍嘟着嘴往后退了一步,陆河易的妻子魏雨若想了想对她说:“思妍,你爸说只要你给姐姐道歉,就给你买十个汉堡!”
“唰”的一下,陆思妍就站在了安夏面前,“姐姐,对不起。”
然后转身说,“爸爸,记得给我买汉堡。”
安夏听完心想:“原来是个小吃货。”
陆河易不禁扶额点了点头,无奈的说:“好,记住了。”
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起短信提示音,是一个未知号码,上面写着。
[陆队长,明天准时报到。——林亦然。]
凌晨2:00
“您乘坐的CH-G021次航班已到达A市机场,祝您旅途愉快!”
飞机上的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开,只有后排一个靠窗坐的男子,盖着一床毯子睡得很熟。
“先生!先生!”
林亦然被唤醒睁开眼时,就看到两个乘务员非常紧张的看着他。
他转头看向窗外,用微微干涩的声音问道:“已经到了吗?”
“是的,这里是A市机场,你没事儿吧?需要帮你联系急救中心吗?”
林亦然收着毯子说:“不需要,我只是睡着了,谢谢。”说完解开安全带,拿着毯子离开了。
两位乘务员对视了一眼,不由得露出奇怪的神色,因为她们叫了他五分钟左右。
林亦然能推测出她们之后的反应,但他并不想花时间去解释,从小到大,解释了太多次,已经没有必要了,毕竟他真的只是睡着了。
林亦然在托运处拿好行李,便径直朝出口走去。
深夜的A市,街道上亮着暖黄色的路灯,偶尔几辆汽车呼啸而过,林亦然看了看四周自顾自的说道:“还一样。”
三年前,他受A大校长邀请,到这里工作了一年,然后前往美国罗兰大学进修。
林亦然的母亲曾经毕业于罗兰大学,他到那个地方企图打开那把“陈年枷锁”,但……还是失败了。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林亦然不用看都知道是谁打来的,“喂,姐,我到了。”
林悦然看了下手表说:“我知道,估计着时间打的,我拜托了一个朋友来接你,在大门口等着,车牌号发你微信了。”
林亦然轻笑着说:“好,我知道了。”
“对了,明早我会准时打电话叫你起床,但你还是记得多设几个闹钟。”说完林悦然就挂断了电话。
林悦然只比他大两岁,他现在都还能记起,林悦然在他生病后说的话。
她说:“别怕,以后我当你的闹钟。”
直到现在,她从未失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