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夜观天象
下邳城,光是驻守的兵将就足足三万余人。且不说下邳先天城墙厚实,兵粮充沛的优势。单单是那条护城河,就足以抵御无数外侵,所以说攻打下邳,是难上加难的事情。
还耐心等待几天……
恐怕几个月都不足以。
对于伙夫的话老许也就当听个乐呵了,毕竟年轻气盛的,吹牛是年轻人的一大乐趣,不必当真。
“怎么,老许你是不是不信我说的?”
秦浩脸上有些不悦,自己这番肺腑之言,竟没有掀起半点波澜。
听到这里,老许尴尬的笑笑,顺着他说:“你说耐心等几天,几天之后我们怎么攻克下邳呢?”
老许自认为吹嘘的本事这营中找不出第二个能与自己相媲美的了,没想到今个儿还真出现了,心下也来了兴趣。
起身去橱柜上拎了一壶酒,听听这小伙子能说出个什么名堂来。
“嘿,老许,事先说好,我可不是疼你喝。只是,酒少了这么多,明天伙头盘点,必定会怪罪下来。你明天别忘了跟伙头招呼一声,不然这事儿我可抗不来。”
秦浩看着老许的架势,再来十壶酒都能喝下,只怕到时候算到自己头上来,也是有口难言了。
老许大手一挥,根本不拿这当回事儿:“放心吧小伙子,我老许别的不敢说,这酒,伙头还是能给我管够的。”
秦浩嘴角一扯,倒吸一口冷气,这主簿老许是个狠角色。
“说到哪儿了?”
秦浩也不怯懦,继续说道:“下邳城看似占据了天时地利,殊不知看似完美的盔甲,一旦出现漏洞便会功亏一篑。”
“完美的盔甲…难道是那条护城河,泗河?”不知怎的,老许脑袋忽然灵光一现。
“对,是泗河。只要抓住泗河这一点,攻下泗河,降服吕布,根本不在话下。”
这……这孩子当真吹牛都不打草稿的。
几壶酒下肚,老许神色迷离。眼前的小伙子虽然说着最不着调的话,但人看上去却很有趣。让自己讨厌不来,甚至还想跟他交个朋友。
因为这逼仄的军营之内,这种有趣的人实在找不出第二个来,且行且珍惜吧。
“这护城河本来就起防御作用,怎么会出现纰漏呢?”
“唉!我说老许啊,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脑筋转一转。”秦浩一脸惆怅,合着自己说了这么多,老许到底听进去了多少呢?
老许好歹在这军营中地位也是不低,没人还在他头上说三倒是,当然除曹操之外。老许当即就涨红了脸。
秦浩会察言观色的很,惹怒自己的顶头上司可没好果子吃,于是赶忙将话挑明了说。
“这护城河的水流多急,到时候来一场大雨,这水涨船高。这时候掘开河堤。大水漫灌下邳城。就算是吕布有再大本事,也恐怕无力回天了。”
这……说的好有道理。
这护城河向来是吕布守护下邳城的绝对优势,任谁也想象不到有一天会成为吕布败北的致命原因。
“言之有理,可就是有一点。天要下雨那是老天爷的事情,这可是谁都掌控不了的啊。”
“说的没错,可明天老天就要酝酿一场暴雨,到时必定连阴数日。您就等着瞧好吧!”
老许顿时酒醒大半,这人会夜观天象,厉害!属实厉害!
没想到这高人竟然隐匿在曹营的伙房中,任谁也想不到吧。
跟这小伙子搞好关系,日后在曹操面前就能如鱼得水了,想到这里老徐心里乐开了花。
可是……透过伙房窄小的窗子,能看到外面蓝黑色的天空。夜观天象也得有东西可观吧,这……天上可连个毛都没有啊。
亏得刚才自己在心里把这小伙子夸上了天,刚才夸得有多高,现在摔得就有多惨。顷刻间小伙子积累起来的形象,在老许心中荡然无存。
“小伙子,你是真对天象有研究?”老许想看看这家伙能吹嘘成什么样儿。
秦浩可没有听出老许的言外之意,便绘声绘色的讲了起来:“打我记事起就在书上打滚儿,四岁开始研究易经,八岁熟知天文地理,四书五经更是不在话下。”
秦浩边说边比划,牵动着胳膊肘,一阵钝痛顺着神经传到了手面上,他这才稍微收敛了些。他自小落下病根儿,一到阴雨时节就犯病。这不,近几天疼的比平时都厉害,所以他断定这次会下大暴雨,且时日不短。
秦浩瞄了一眼老许,心想着:怎么,连这我都要告诉你不成?
刚才只是秦浩过过嘴瘾罢了,本就是爱说之人,好不容易逮着个爱听自己说话的,过过嘴瘾又何妨呢?
再说了这可是自己的上级,笼络一下总没什么坏处的。
“厉害,厉害!在这军营之中难找比小伙子你还优秀的人啊!让你窝在伙房里着实是屈才了。饶是让你做个一星半点的官儿,我们主公还不发达了!”
老许一席话真是给足了面子,说他是个捧场王,再也合适不过了。
“害……”
“做官的能有我这小伙夫日子过的舒坦?”
秦浩倒是挺知足。
“小伙子你这思想跟旁人不太一样啊,做伙夫就真有那么好?”老许理解不了秦浩的脑回路。
“那必然了,如果做将领,必要冲锋陷阵吧,那命自然是不由己的。做谋士,这计谋也不是随随便便就有的,如果没有灵感,那保不齐会被人说三道四。”
话糙理不糙,说的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儿吗。
“但是伙夫就不同了,身上没有担子,只管做饭,其他一律不管不问。至少生命安全是能保证的。”
“小伙子,你分析的不无道理,照你这样说来,这军营中最宝贵的职位,当伙夫莫属了。”
“行了,酒足饭饱,我也该撤了。”说着老许起身,刚迈出前脚,就又转过了身:“小伙子怎么称呼?”
“秦浩,字云川。”
“秦云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