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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李闲跟随大军出征以来第一次出手,左屯卫在大军前进阵列的中央位置,基本上高句丽人连拦截都不敢,王仁恭的左武卫为先锋军已经把沿路零零散散的高句丽兵打得落花流水,大部分高句丽人都龟缩在城池着中根本不出战。就算左屯卫是先锋军,李闲一个护粮兵的校尉也轮不到他上阵杀敌,可是这次,却是这个最不应该出现的护粮兵校尉出现在最该出现的地方。
二百多名高句丽骑兵仓促间列成的阵势被一马当先的李闲撞开一个缺口,黑甲少年的黑刀如同有生命一样,灵活凌厉的在高句丽骑兵中泼开了一条血路,那一柄刀太快,快到很多被杀死的人都没有那一柄黑刀从地方来,又从身体的位置上切了出去。
一名高句丽骑兵的队正眼睁睁的看着身前的同伴被那柄黑刀切开了咽喉,刀锋出来的时候甚至没有带出一滴鲜血。那个高句丽骑兵甚至还提马往前冲了两步,然后他的脑袋忽然向下一沉,一股血瀑布一样从他的脖子里喷了出来,那硕大的头颅缓缓的坠了下去,然后被他的战马前蹄踩中,噗的一声,就好像被砸碎的西瓜一样,马蹄踩进脑壳里,白的红的浆糊样的从嘴巴里鼻子里眼窝里耳朵里被马蹄挤了出来,马蹄带着脑袋向前冲了很远,那无头的尸体居然端坐在马背上喷着血没有掉落下来。
高句丽骑兵的队正瞪大了眼睛看着同伴的无头尸体就那么冲了出去,看着喷射的血液在夕阳下形成了一道绮丽的彩虹。这道彩虹的其他颜色都很淡,那一抹浓烈的红刺痛了他的眼睛。就在血虹下,那个魔鬼一样的黑甲骑士猛的出现在他面前。
高句丽骑兵队正狂叫着的一刀砍了出去,只是不为,刀砍在半空中的时候忽然失去了力度,他无论用力都使不上劲头。他下意识的侧头去看,于是看到了喷血的肩膀还有飞上了半空的胳膊。
在天空中划出一道轨迹缓缓坠落的胳膊洒出一阵血雨,那只手里还紧紧的握着他的环首大刀。
下一秒,黑刀从他的胸前一扫而过,轻而易举的切开了他的胸甲也切开了他的胸膛,一朵硕大的血花在他胸前绽放,血花盛开的很快,而花谢却比昙花凋零还要迅速。血花消失的那一刻,他胸腔中顿时一空。
失去了束缚,内脏一股脑从被刨开的口子里涌了出来。可直到这个时候,这名高句丽骑兵队正还没有感觉到一丝疼痛。他下意识的用完好的那只手将流出来的肠子往肚子里面塞,只是滑腻的肠子从他指缝中不断的挤出来就是不肯听话的回到它本来应该处在的位置上。
他的战马还在往前奔驰,拖着一截长长的肠子。
两马开的时候,李闲的黑刀已经精准的找到了下一个敌人的咽喉。这是一名身穿链甲的高句丽骑兵将领,他的刀比李闲的黑刀慢了半拍。他的刀在即将接触在李闲肩膀上的时候,李闲的黑刀已经切豆腐一样切开了他脖子上的薄薄的链甲,冰冷的刀锋切开了颈骨和喉管,在血涌出来之前,刀锋已经抹了出去。
李闲闪身避开那柄环首大刀,单手一扯缰绳,大黑马明白主人的意图,向旁边跳开,几乎与此同时,一柄木杆长矛擦着李闲的身子刺了。
李闲将黑刀交在左手,右手闪电般探出准确的抓着矛杆。两马身的一刹那,李闲的右臂猛的一运力竟然硬生生的将那高句丽骑兵从马背上挑了起来,那人双手握着的长矛滑稽的挂在半空中,两条腿还胡乱的蹬着试图找到令人踏实的地面。
在很多人的视线中,那个黑甲骑士下一秒做出的事霸气绝伦!
李闲单臂将举着那高句丽骑兵缓缓的提高,然后猛的朝着地面砸了下去。那高句丽士兵一声哀嚎,被李闲狠狠的砸在了地上。后背落地的骑兵砰地一声撞击在地面上,巨大的撞击力让他忍不住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霸气的黑甲少年将那柄长矛向上一抛,在那长矛调转了之后再次握住然后看也不看猛的向下一刺,长矛狠狠的插进了那高句丽骑兵的小腹中,矛头从肚脐钻了进去然后从后腰上穿了出去又深深的插进土地中。一还没有死去的高句丽骑兵双手抱着矛杆哀嚎着挣扎,就好像被牙签钉在地上的肉-虫子一样。
二百多名高句丽骑兵组成的阵列并不十分厚重,而十八骑组成的锥形阵又太过锋利。
一李闲为矛头,在他左侧是铁獠狼,铁獠狼的左侧是朝求歌,两人皆用长槊。李闲的右侧是伏虎奴,再右面是东方烈火,两个人皆用陌刀。其他人跟在他们五人身后,将撞开的口子进一步扩大。
铁獠狼和朝求歌二人的马槊毒龙一样,上下翻飞间拦在前面的高句丽骑兵根本就没有一个回合的对手。而身材强健的伏虎奴和东方烈火都习惯用杀人比马槊更直接有效更血腥霸气的陌刀。陌刀太过沉重,以两个人的体魄一刀砍下去,竟然可以直接将对手连人带马劈成四半。
陌刀之威,人马俱裂。
拦在李闲面前的高句丽骑兵用的是一柄狼牙棒,这种沉重的兵器非身高体阔者难以运用。此人身高与伏虎奴不相上下,虽然看起来比伏虎奴的壮阔稍逊一筹,但也是臂力惊人之辈。
此人乃是乙支文德手下一员虎将,颇有眼力,见李闲黑刀凌厉灵活,拼招式不占优势。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抱定了以力压人的打算,两马相交的一瞬间,他看准李闲黑刀的走向弯腰躲了,然后抡动沉重的狼牙棒带着呼呼的风声砸向大黑马!
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李闲的马竟然如通灵一般,就在那狼牙棒即将砸在黑马胯部的时候,那马竟然猛的停住,前蹄支地,两条后腿突然蹬了出去。大黑马尥蹶子,两条后腿的爆发力何其巨大狠狠的踢在那高句丽武将的战马肚子上,他的战马哀鸣一声向一侧倒了下去,噗通一声将那高句丽武将也压在下面。
高句丽的武将一条腿被战马压住,抽了几次都没有抽出来。而不断挣扎的战马在他腿上来回碾着,他甚至能听到腿骨一声一声的断裂声。
啊!
这名高句丽武将疯狂之际,一棒砸在战马的头颅上。噗的一声,沉重的狼牙棒直接将战马的脑袋砸成了肉泥。
战马不再扭动,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气并没有出完,一杆长槊在他的脖子上滑过,三尺长的槊锋轻易的将他的脖子切开,还在叹气的高句丽武将头颅立刻飞上半空。
杀人者,洛傅。
一刀将前面的高句丽骑兵半边肩膀卸了下来,随着那士兵从战马上翻落,李闲的眼前猛的一亮,抬头去看时才已经杀透了敌阵。
他往前看了一眼,受伤的乙支文德已经被他的亲兵抬起来放在了一匹战马背上,马背上的骑兵一只手扶着乙支文德,单手扯动缰绳向前飞奔而出。一百余名高句丽骑兵将他护在中间,朝着平壤城的方向退去。
李闲用黑刀刀背轻轻磕了磕大黑马的屁股,明白主人心意的战马昂然叫了两声,撒开四蹄向前追去,在李闲身后,十七人透阵而出。
飞奔中,李闲将黑刀挂在一侧,将硬弓取了下来搭上一支破甲锥。可是瞄了一会儿,趴在马背上的乙支文德被高句丽骑兵挡着无法出手。
皱紧了眉头的李闲将硬弓放下,不停的催马向前。他乙支文德肯定带了人马来,但他们不敢靠近大隋的军营,高句丽的援兵应该就在前面不远处等着乙支文德,若是再追不上的话,只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隋军唯一安然撤回辽东城的机会就这么溜走。
就在这时,忽然从斜刺里杀出一队不下千人的骑兵,李闲微微侧头看了看,竟然是高句丽的轻骑。
看到这队骑兵的时候李闲心中一叹,这一定就是乙支文德安排接应的援兵。
人数太多了!
李闲不甘的勒住大黑马准备掉头返回,十八骑虽然精锐无匹,可他们不是神,面对规模已经过千的大队骑兵绝对没有一丝一毫的胜算。
跟在李闲身后的洛傅等人也缓缓的停了下来,准备撤回大营。可还没等他们调转,身后忽然传来一阵震天动地的喊杀声。
左武卫大将军王仁恭,一马当先,在其身后是数百名大隋精锐的左武卫骑兵!不仅如此,再后面还有大隋的骑兵源源不断的杀上来。之前李闲等人杀穿的二百余骑高句丽骑兵已经被大隋骑兵的洪流淹没,瞬间就没了踪迹。
王仁恭在后面对李闲遥遥大喊前面黑甲壮士,追上去,莫走了乙支文德!”
李闲哈哈一笑,拨马而出,朝着乙支文德继续追了出去,洛傅等人紧随其后。王仁恭将手中长槊向前一指,他身后的数百名大隋精骑整齐的将马槊平端,朝着那千余人的高句丽骑兵撞了。
李闲的马快,眼看着和前面高句丽的骑兵越来越近。在他身后,大隋的精骑已经和高句丽的援兵战在一处。装备远不如大隋府兵的高丽兵虽然人数占优,但一个冲锋后就被左武卫的精骑撞了个七零八落。
王仁恭也不停留,杀穿敌阵之后紧随十八骑的后面追赶乙支文德。
再后面,左御卫大将军薛世雄,左祤卫大将军宇文述,右祤卫大将军于仲文带着的大队骑兵已经杀了上来,那千余骑高句丽骑兵陷入重围,左冲右突也杀不出去。
眼看着后面的隋军就要追上来,一名高句丽武将咬牙带着数十名骑兵返身杀了。一个照面就被李闲一刀削落马下,剩下的骑兵被十八骑冲散。只是这样一来,李闲等人和乙支文德的距离又拉开了一些。
王仁恭率兵从后面赶上,砍瓜切菜一般将那几十名高句丽兵杀死。
又追了一里左右,李闲距离最后面的高句丽骑兵已经只有咫尺之遥。可就在此时,前面一阵尘烟涌起,不下一万名高丽步兵蜂拥而来,在前面列成方阵,将乙支文德等人接进了大阵之中。
阵门一关,再也看不到乙支文德的影子。
李闲只来得及一刀将最后面那名高句丽骑兵斩落,随即一阵箭雨扑面而来。羽箭打在李闲的身上叮叮当当的响声不绝,若不是他黑甲坚固,早已经被射成了刺猬。后面的洛傅等人冲上来,一边挥舞兵器拨落羽箭一边将李闲接了。
王仁恭勒住战马,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一声长叹。
在他面前,那黑甲骑士,身披数十箭,遥望远方,看上去,那么落寞悲凉。
王仁恭虽然不那骑士是谁,却能感受到他心中的悲凉。正如他心中一样,是一种彻底的绝望,令人如坠冰窟。
这一刻,他忽然想到,若是围攻平壤城的三路大军没有撤,正巧堵住乙支文德的退路,那该多好?
是 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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