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可算办了件人事

衍王爷突然从宁都赶来,给温郁来了一个暴击,倒是打得她措手不及。

看着云息庭策马而去,她急得想跑着去追,可墨锦衍的马就在眼前,几次想蹬上去,却因身高问题均没有成功。

其实就算成功骑上马背,她也不知如何驾马飞驰,干脆赌气一般照着马屁股踹上一脚,谁知马受惊撂了蹶子,差点没给她踢死。

惹不起大马,温郁又去找烛二行比试,给烛二行来了个过肩摔。

那烛二行也真是配合,还担心她力气不够,主动跳起来让她摔。

“闹够了?”墨锦衍见她一屁股坐在地上生闷气,再不出言打断,很可能会躺在地上打滚撒泼。

温郁没说话,抱着胳膊蹬着两只脚,一副爱咋咋滴的模样。

“请你吃……”

墨锦衍话都没说完,温郁逮着他的话一猛子站起来:“这可是你说的,看我今天不把你吃得倾家荡产!”

四个人三匹马,注定有个人骑不上。

反正温郁是不屑与他们同乘一骑,最后她骑一匹,牵一匹,烛九阴二人作为惩罚,只能跟着马屁股后面走。

这一走就是一下午,二十多里的路程,进城时天都快黑了。

墨锦衍也不急,在进城之后让烛一言先去准备,他自己和温郁在城里慢悠悠地骑马前行。

襄城最有名的饭馆八珍居,平时热闹非凡,来往络绎不绝,今日却一个客人都没有。

“呦,八珍居也有没客的时候。”温郁一进门瞅着空荡的餐馆大堂,忍不住吐槽了两句。

“不是没客。”刘冲不知从哪冒出来,笑盈盈地把二人请至饭桌旁,“是我家王爷想请温姑娘吃饭,特意包下了八珍居而已。”

温郁咧咧嘴,吃个饭而已,用不着这么大阵仗吧?

“衍王果然财大气粗,他想吃个饭,别人都不能吃了。”

“也不能这么说。”刘冲给他们倒了茶,进而说道,“襄城小地,城里的百姓很少能见到宁都大官,更甚是王爷千岁,掌柜怕客人扰了王爷兴致,今日自愿关门不再揽客,也好让王爷和温姑娘吃好。”

温郁翻了个白眼。

这刘冲还真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刚还说是衍王特意包下八珍居,一副替他家王爷邀功的模样,见温郁不耻,又改口成掌柜自愿关门拒客了。

管他谁跟谁,她今日都要大吃一顿,狠狠宰墨锦衍让他放放血:“那就把这里最贵的菜都来一份吧,一路赶来口渴得要命,先来一份燕窝润润喉。”

掌柜站在一边点头哈腰,只是温郁开了口,他并不敢冒然上菜,眼睛瞥向墨锦衍,想等着他下令。

“还杵在这做什么,还不去上菜?”

“是是,小的这就去办,王爷和温姑娘稍等。”

温郁得意洋洋,泯了一小口的茶,也不敢多喝,她还要留着肚子吃珍馐美味。

八珍居最为出名的是八大碟,百年老字号,上一任皇帝微服私访时,曾到八珍居用膳,亲赐八珍居牌匾,以此闻名。

这些都是八珍居写在墙上的介绍,温郁之前来时看过,说得有模有样。

没想到虚构出来的世界,倒是比真实世界还要真实,温郁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在书中时间久了,越来越分不清哪个是真实,哪个才是虚幻的了。

“和本王共进晚膳……”墨锦衍刚想端起王爷架子,在看到温郁幽幽的目光后,立马轻咳一声改口,“你我同食,为何心不在焉。”

“在不了焉,最近挺烦的。”

“哦?”墨锦衍好奇,“你个小逃犯在襄城活得有滋有味,听说县太爷都要跪在门口给你磕头,你还有何不满?”

“别提了。”温郁摆摆手,有所顾忌地看了看四周,小声说道:“对了,八皇子那边,你能不能盯紧一点?”

“我很好奇,你和他为何结下仇怨,还有你曾在皇宫大殿,说混淆皇室血脉的秘密又是什么?”

温郁差点脱口而出,可仔细想来,眼前的衍王爷又能让她信任几分呢。

他们兄弟间皇权之战,她本无意掺和进来,若不是在皇家大殿为求自保,她断不会说出皇家血脉的秘密。

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便罢了,若把这秘密告诉给墨锦衍,让他与八皇子周旋。

若赢了还好,墨锦衍众望所归成为储君,将来继承大统,温郁也算彻底有了皇室的后面。

倘若输了……

温郁啧啧两声,不敢去想后果。

八皇子一家独大,继任皇位,第一个死的人便是温郁。

不仅如此,到时候师父师叔断不会见死不救,即便云息庭有盖世神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又怎能以一人之力,对抗皇权以及千万大军。

思来想去,这秘密在温郁没有十足把握前,还不能告知墨锦衍。

“皇室血脉的秘密是我编的,只为拖延时间等我师叔来救,八皇子想挑起朝廷和涟殇教的纷争是真,估计是想借涟殇教之力,铲除你这眼中钉。”温郁把矛头指向他,就算不使离间之计,他们二位皇子的争夺,也从未停止过。

墨锦衍深思后点点头:“那你在涟殇教失踪,又是谁搞的鬼?”

“那是涟殇教里的一个老不休,专门和我作对,他想当教主造反被我发现,打算杀我灭口,还好本姑娘命大,那老不休我日后定要与他算总账!”

涟殇教内部的事,墨锦衍也不好插手。

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吩咐烛九阴二人,时刻保护好温郁的安全。

也好在温郁搬到襄城歌舞坊去住,既离了云息庭的视线,也能确保温郁不在涟殇教再受伤害。

“你既然来了襄城,便多待几日。”温郁想着歌舞坊的事,他身为东家,总要管管才好,至少也要等开业后再走。

“怎么,你舍不得我?”自从在温郁面前以我相称,他便觉得与温郁只见,似是亲近的不少。

温郁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有些嫌弃地看着他:“你干嘛,真爱上我了?你家准王妃不想要了?”

“之前大殿之上,全然不顾本王意愿,张狂闹事,宁栀她……”墨锦衍顿了顿,似是苦笑,“或许并不适合正妃的位置。”

“现在知道我好了。”温郁揶揄了一声,夹一口菜放进嘴里,“晚了,要不是你悔婚在先,也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没有墨锦衍悔婚,原著中的温郁也不会黑化成恶毒女配,更不会引得温郁穿书,又怎会有后面的事。

墨锦衍是很后悔,先前被宁栀迷惑做了错误的决定。

那阵也不知为何鬼迷了心窍,明明陛下已经给他安排了最好的姻缘,却不知珍惜,偏要执意废除婚约,闹成了僵局。

年少猖狂,又从小深受皇帝喜爱,便任性放肆了。

现在想来,也是自作自受,温郁无心再入王府,他只能追着过来,刷点存在感罢了。

“王爷,您来襄城之前,不是备了份厚礼送给温姑娘……”刘冲见他家王爷有些尴尬,出言提醒。

“什么厚礼?”温郁立马乐开了花,“要是什么金银首饰就算了,我现在不缺钱,不需要那个。”

“我送的厚礼,怎是金银如此俗气之物。”墨锦衍稍显得意之色,冲刘冲点头示意。

刘冲立马欠身应着,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支卷轴,以恭敬的姿态双手捧着,交到温郁的面前:“温姑娘,若是按规矩,您得跪下接过去。”

“我是讲规矩的人吗?”

“无妨,无旁人在时,就按她的规矩来。”墨锦衍开口道。

“是,王爷。”刘冲把卷轴递给温郁,帮墨锦衍邀功般说道:“温姑娘,打开看看吧。”

“什么呀,神秘兮兮的。”温郁拿过卷轴来打开,“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念右卫将军温子锋军功显赫,忠心为国,特赦其女温郁死罪,以慰忠臣,望温郁此后宽仁以待,温婉自持,钦此。”

这……

温郁大喜过望,睁着发光的双眼看向墨锦衍:“意思是我的罪被赦免了?”

“自从姑娘离开宁都,王爷为了给姑娘求情,没少往皇宫跑。”刘冲适时开口,有些话墨锦衍不好开口邀功,只能从他之口说出。

墨锦衍得意地正了正身子,等着从她口中说一句夸奖的话:“诏书本是传旨给温大人的,我来之前特意去了趟将军府,把诏书要来,亲自交到你手里。”

“哎呦,这份厚礼,可真送进我心里了。”温郁把诏书抱在怀里,高兴得摇晃着身体,还兴奋地站起身,给了墨锦衍一个大大的拥抱,“墨锦衍,你可算办了件人事了。”

拥抱对于古代人来说,尤其是男女之间,可谓是肌肤之亲的大事。

更何况是生在没有规矩便活不下去的皇室,一旁众人都是要避嫌的。

刘冲和烛九阴二人见此情景,吓得忙转身扭头避开视线,而呆愣的墨锦衍似是被冻住一般,任凭温郁抱着,连最基本的开口说话都没办法做到。

温郁自顾自沉浸在喜悦之中,宁都之行没有白去,就算自己没成功脱罪,至少让墨锦衍帮她完成了。

只是把仇人墨锦衍改成八皇子墨锦晟,不算血亏,至少还多了个王爷当帮手。

“小二,这大喜的日子怎能没有酒水助兴,给本姑娘开一瓶八二年的雪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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