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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冲营杀敌

“啊”……一支箭矢贯穿了花木兰左侧士兵的脖颈,那人惨叫一声,跌落马下。

后续的箭矢射中了失去主人的战马,这匹骅骝马坚持着跑了几步后,马失前蹄,扑倒在地。

同时,几枚箭矢噗噗噗地扎入花木兰的盾牌,震得她手臂发麻。

花木兰吓得不轻,她将身体蜷缩起来,恨不得整个人都躲藏在盾牌后面,更不敢探头去看前方的战况。

“大魏的勇士们,敌人比我们更害怕,跟我冲啊,敌人的首级就是战功,就是爷娘姊妹的好日子。”

黎延晖快马加鞭,嘴里“呦呦”地吼起来,长矛前出,一马当先冲入敌营。

旭日东升时刻,绚丽的朝霞将一片金光血色洒向战场,黎延晖的矛头反射着阳光,迸发出摄人心魄的光芒。

花木兰被黎延晖的英勇感染了,她握紧长矛,跟着“杀呀,呵,哈”地叫喊起来。

第二列有人加速上前,补上了刚才阵亡兄弟的位置,嘴里也随之呼啸起来,鼓舞着花木兰一起冲锋。

黎延晖策马腾空,人马合一跃过了柔然军营前的拒马,长矛顺势前刺,将举着长刀试图迎击自己的柔然士兵扎了个透心凉。

随后他利用拖行敌人尸体的机会,拔出长矛后,提矛顺势挑开柔然骑兵砍向自己的马刀,将长矛再次夹入腋下,策马朝前冲刺。

砍击黎延晖不成的柔然骑兵,来不及勒马回身,就被冲至面前的北魏骑兵前锋挑落马下。

“起”……花木兰大喊一声,轻提缰绳,身下的“木兰骠”应声而起,四蹄腾空,学着黎延晖战马的动作飞越过拒马。

下方,一名衣衫不整的柔然士兵惊叫一声,高高地举起了一面充作盾牌的木板,脑袋却下意识地后转躲避,不敢看向冲向自己的花木兰。

花木兰将长矛向下猛刺出去,只听得“啪”的一声炸响,柔然士兵手中的木板崩裂,矛尖划过士兵的后颈,挑落了对方的风帽。

柔然士兵又是一声凄厉的惊叫,后仰跌倒在地,风帽被花木兰的矛尖带走后,扬起了一头黑色的长发。

“难道对方也是个女子”?花木兰回望仰面倒地,长发覆面的柔然士兵,心生疑惑。

后阵跟随冲锋的北魏士兵急速放箭,倒地的柔然士兵瞬间便被几只箭矢钉死在地。

恍惚间,花木兰听见了几声婴儿的啼哭声。

“小心,绊马绳……”

惊闻示警声,花木兰还未来得及回头,就猛地感觉身下的“木兰骠”朝前一扑,失重感随之而来。

战马被绊倒,马上的她随着冲劲被甩了出去,落地的瞬间,手中的长矛和盾牌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近旁的几名柔然士兵扑了上来,准备借机将落地的花木兰剁成肉泥。

好在北魏的骑兵随后冲到,将试图攻击她的柔然人刺的刺、扎的扎,挨个斩杀殆尽。

但是,同伴们呼啸而过后,还是有两名躲过袭击的柔然人,瞪着血红的双眼,舞动手中的长刀,朝着花木兰逼近。

此刻,原本挂在腰间的长剑被她压在身下,慌乱之下,花木兰一时间找不到自己的武器在何处。

一支箭矢当胸射来,她下意识地扭腰一躲,箭头射穿胸侧的衣服,牢牢地钉入地上。

手无兵器迎敌,衣服又被箭矢钉住拉扯,情急之下,花木兰心中哀叹一声:“阿娘,儿命休矣。”

正哭丧着脸时,破空一声箭矢袭来,将一名挥刀砍向花木兰的柔然士兵射翻在地。

另一名士兵四下里仓皇张望时,一骑快马赶到,长矛瞬间将其扎穿,冲刺的力道太大,士兵痛苦地握着刺穿胸膛的长矛,飞身砸落入一顶帐篷中。

马上的黎延晖伸手大喊道:“花兄弟,快上马。”

花木兰喜不自胜,黎大哥果不食言,时时处处惦记着自己的安危,竟然冒险折返来救自己。

还容不得花木兰起身,一柄长刀劈头就朝着黎延晖袭来,惊得他立刻仰面倒在马背上,避过势如劈山的刀锋。

来人正是方才花木兰未能射中的柔然将军,此刻他回转刀势,举刀朝着黎延晖再度劈下。

黎延晖心中叫声不好,无奈之下立即翻身落马,避开长刀。

柔然将军的大刀劈在马腰上,黎延晖的战马吃痛,前蹄惊得腾起,落地后急速逃走,没跑出几步,就躯体一歪,摔在地上。

四蹄几番扑腾,嘴里几声哀鸣后,战马喘着粗气躺倒在地,血液顺着马腰淌下马腹,随后便动弹不得了。

黎延晖虎躯一震,盛怒之下,一个翻滚起身,拔剑就朝着柔然将军的战马砍去。

柔然将军一勒马绳,策马避开,准备拉开距离后再次冲刺黎延晖。

花木兰情急之下,一股热血上头,她麻溜地起身半跪,取下背后战弓,也顾不得准头,搭箭就朝着柔然将军的方向射去。

一箭正中马臀,柔然战马后蹄腾空后踹,试图蹬掉让它猛然剧痛的箭矢,却恰好将马上的将军掀起,朝前飞扑出去,跌落在地摔了个狗吃屎。

将军气极,一边回首指着拒马处,一边口中叽哩哇啦地朝着四周大吼说着什么。

黎延晖凝神注视对手,柔然将军眼中带泪,脸红脖子粗的,不像是临战大喝给自己壮胆充气势,倒像是在哭丧。

而他咒骂的对象,不是正在和他对峙的黎延晖,而是搭箭准备再次攻击的花木兰。

转瞬间,几名柔然士兵赶到,他们手持兵刃,簇拥着将军向二人包围过来。

柔然将军扭扭头颈,一手举着战刀挥舞,一手将胸口铠甲拍响,嘴里骂骂咧咧,大喊着逼向二人。

花木兰见状猜到——此名柔然战将定是想步战击杀他们俩,挽回落马的颜面。

身边的柔然士兵哆哆嗦嗦,踌躇不前,显然北魏的大队骑兵在前锋冲营后,很快就会杀到,留在这里只是给身边失去理智的将军陪葬而已。

柔然将军却丝毫不惧,誓要将北魏破营的前锋生吞活剥。只不过他手下的士兵们毫无战意,恨不得抛下主将,拔腿逃命。

黎延晖横剑向前一步,将花木兰挡在身后,沉声道:“花兄弟小心,不可大意鲁莽。”

将军大吼一声冲向二人,长刀当空劈下,颇有一命换一命的架势。

黎延晖举剑格挡,两人战在一处,刀兵相交时,发出猛烈碰撞的金属声。

来回试探着砍击几次后,将军发觉占不到便宜,便试图稳定心神,寻找黎延晖的破绽。

两个人举着兵器,似攻似守地互相对峙着绕起圈来。

花木兰弯弓搭箭,震慑着假意助威的柔然士兵。北魏大军正在攻营,这群士兵战也不是、逃也不是,只好举着刀剑摆出欲攻的态势。

“喝……”

柔然将军蓄力已久,瞅准时机,朝着黎延晖猛地一刀劈下。

黎延晖赶紧举剑格挡,不料敌首势大力沉,猛击之下,手中剑竟然被震飞出去。

柔然将军的战刀顺势劈在他的肩头,力道虽然在格挡中被卸去八分,刀身却在猛劈之下卡在黎延晖的铠甲中。

刀刃割开了皮肤,一股热血流淌出来,黎延晖赶紧伸手紧捏住敌人的手腕,抵挡刀身继续下压的趋势。

“黎大哥,小心……”

花木兰惊叫道,她随即将弓箭转朝缠斗的两人,试图射杀威胁黎延晖性命的敌将,却不敢贸然放箭误伤大哥。

助战的柔然士兵眼见已方将领占得优势,鼓噪着用刀齐声拍打盾牌,试图激励首领一鼓作气,将对方斩杀。

一枚箭矢从背后穿透了一名柔然士兵,其他人连忙转身举盾抵挡。

北魏大军第二波冲锋的骑兵逼近了,柔然士兵们见势不妙,齐声咋呼着作鸟兽散,自顾自地逃命去也。

柔然将军怒火中烧,恨不得拔刀追砍己方的逃兵。

稍一分神,黎延晖便抓住机会,将砍在肩头的刀抬起,并顺势挺身向前,伸出一只手死死地掐住敌将的脖子。

敌将的手腕被黎延晖另一只手死死擒住,无法转腕挥砍,只得愤怒地反复翘起手腕,用刀背敲击黎延晖的后脑勺。

另一只手则抓住黎延晖掐着自己脖子的手,涨红着脸试图拽开。

两个人互掐着转圈,推翻了柴火堆,打翻了篝火上的铁锅,拼着一口气看谁能先置对方于死地。

“花雄,快来帮忙呀!”

情急之下,黎延晖一声大叫,唤起了不知所措的花木兰的斗志。

“啊……”

花木兰一声长啸,她举起箭矢,将它变成一只尖矛,朝着柔然将军猛冲过去,“噗呲”一声就扎在了敌将持刀正在敲击黎大哥脑袋的手臂上。

“你……”

黎延晖哭笑不得,弓箭不拿来射击,变成了箭头戳人,对强壮彪悍的敌将来说,这不是隔靴搔痒吗?

柔然将军见状更是怒不可遏,他借着与黎延晖纠斗的力道,朝着花木兰的肚子踹出一脚。

花木兰吃痛,一屁股墩儿就坐在了地上。

这一记猛踹,倒是把她踹清醒了。花木兰一骨碌爬起来,忍着肚痛,再次大喊一声,飞身朝着敌将身后跃去。

半空中,她将弓弦穿过敌将头颅,顺着黎延晖的大手下滑并挂在敌人的脖子上,往后拉住的同时,她抬起一只脚,死死地抵在了敌将的后心窝上。

柔然将军顿时气闭,呼吸困难,他丢下战刀,挣扎着收回右手试图扯开同时勒住自己的弓弦和黎延晖的大手。

黎延晖见状心领神会,抬起膝盖顶在敌将腹部,和花木兰一前一后形成了支撑点,试图迅速把对方控制住。

无奈花木兰毕竟是女性,力度不足以锁死对方。敌将怒吼着,头昏眼花之际向后倒去,将花木兰的下半身压在了身下。

小腹部犹如被泰山压顶,花木兰顿时感觉骨头快被碾碎了,但是她没有放弃也不敢放弃。

她忍住敌将倒肘猛击她腰臀部的剧痛,双脚交叉抬起,将敌将夹在两腿间。同时以后仰划桨的姿势,双手死死地握住战弓不放手,用弓弦将敌人的脑袋死死地拉在自己的胸口。

黎延晖顺势扑上来,拽住弓弦两端往下用力压住,两个人的重量压在花木兰身上,她仿佛听见了自己腰椎骨在重压之下发出噼啪的声音。

花木兰吸气硬抗住,奋力拉扯并撑在地上的肩肘不停地颤抖着,再坚持下去,她甚至感觉肩膀即将脱臼。

好在不多时,敌将最后暴怒挣扎了一下后,终于泄气瘫软下去,胸腔里发出咕噜噜一阵泡沫翻滚的声音后,再也没有任何呼吸。

“好了,花雄。”

“放手,放手,他已经死了,”

黎延晖拍拍花木兰的手臂,翻身滚在她身旁躺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花木兰一口气松懈下来,顿时感到一阵虚脱,她仰面朝后倒地,随即猛烈地咳嗽起来。

黎延晖赶紧爬起来,咬着牙将花木兰从敌将的尸体下拖了出来。

北魏第二波冲锋的骑兵杀到,路过地上被花木兰二人击杀的敌将时,众骑兵纷纷将手中的马刀或战矛与盾牌相击,同时嘴里发出“哟呜、哟呜”的喝彩声。

众将士被二人的战果激励,更加奋勇地杀向前方溃逃的敌人,去夺取属于他们自己的军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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