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次把娃娃救下之后,木兮等人没有听过风乾予说一句话,四岁的孩子整天阴沉沉的,也不说叫娘亲,就那么不说话,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看起来还挺可怜的。
岳云娘虽然不知道小娃娃的身份,但丝毫不影响她对小娃娃的喜欢,看着这样的孩子,她是打心底的心疼。
一开始的几天宁儿纵着风乾予,心里想着失去娘亲他肯定特别的难过,她也难过。但是时间一长,风乾予还是那样,她就看不下去了,主子也不希望他一直一蹶不振,主子不在了,小少爷身边也没什么亲人,她就得负担起教育少爷的指责。
这天,木兮刚刚走到门口,乍然听见一个响亮的耳光,宁儿腰杆儿挺直的站在风乾予的面前,冷声说道:“小少爷,主子不想看见你这样,我们得回去给主子报仇,拿回属于我们的一切。”
木兮:这好像还是个四岁的孩子吧?他能懂这些?
【小姐姐,有些孩子早熟。】
【尤其是皇家的孩子。】
果不其然——
“宁儿姐姐,母妃……”风乾予黑亮的眼睛总算是有些神采。
宁儿“噗通”一声重重的跪下来,双手放在风乾予的面前,声泪俱下的说:“少爷,奴婢都理解您,奴婢也难受,可是这仇,我们得报啊!不能让那些人笑得太猖狂。”
“少爷,您能明白奴婢的意思吗?”宁儿哭着,声声悲痛,让人闻之伤心,听者流泪。
风乾予跳下床,小小肉肉呼呼的手把宁儿的手拿下来,扶起来,十分严肃且郑重的说:“我知道了宁儿姐姐。”
“我会给娘亲报仇的,也会拿回属于我们的一切的。”风乾予说的很郑重,也有些哽咽,到底是四岁的孩子,再早熟也还只是个孩子。
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木兮眼睛眯了一下,然后看向天空。
新的气运子诞生了,不错的帝王气运。
木兮离开了,没打扰他们。
伤筋动骨一百天,木兮让君泽养伤养了大半年才允许他下地,这也成功的错过了这一届的春闱。
在这期间,木兮让风乾予跟着白送月学习武术,跟着君泽学习中庸之道,四书五经,为君之道。
当然为君之道大部分都是木兮告诉君泽,再由君泽来告诉风乾予的,她可没有那个闲工夫教孩子。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竹华山也下起了鹅毛大雪,厚厚的积雪在地上人一踩很深的脚印。
“师娘,我们什么时候去京城?”说话的人穿着小袄子,白嫩的脸被
冻得红扑扑的,看起来分外喜人。
半年时间的历练让风乾予成熟了许多,笑容也越发的少了,不过每一次笑都那么的真诚。
“开春,不开春去的话冻死你。”木兮淡淡的说。
风乾予习惯了木兮的冷言冷语,也知道她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所以倒是没那么在意木兮的话,乖巧的应下了。
“风予,你的作业做完了吗?”
清雅的声线婉转而出,木兮回头,看见温雅的少年手拿戒尺从屋里走出来,他现在动作已经跟得上正常人,算是完全康复了。
少年对上木兮的目光,有些不自然的挪开,耳垂有些泛红。
木兮二话不说,走进了屋子。
“夫子,学生已经都做好了。”已经满五岁的孩子乖巧的作揖,动作神态中不难看出他对少年的恭敬。
“做好了还不进来,今天的课程还没讲。”少年转身,赫然看见红裙女子拿着白色的狐裘披风走过来,轻柔自然的给他系上。
白色的狐裘和他白皙的皮肤说不清楚到底是哪个更白一些。
“身体刚刚好,小心受寒。”木兮的声音还是那么的平静,可是君泽就是能够从这种平静的声音中听出一些不一样的情绪。
似乎有关心,似乎也有……宠溺。
他勾起嘴角,却又很快拉平,淡淡的说:“知道了。”
——
冬雪消融,树枝发芽。枝头小鸟叽叽喳喳,似乎在迎接着春天的来临。
微风轻轻起,三辆低调的马车在竹华山中缓缓驶过,留下深深的轱辘印。
朝阳城竹华山距离京城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前后用了几天的时间,他们到了京城,这个大风王朝的首都。
就是站在京城的城门外都能感受到它浓浓的历史底蕴,古朴庄重之气扑面而来。
木兮一大家子先是去找了家客栈住着,然后就让人去打探京城里的消息。
自从来了京城,君泽和风乾予主仆情绪都十分的压抑,风乾予主仆木兮是没打算管的,她只负责对方的寿命值,可不管心情如何。
倒是君泽,木兮上了几分心,她把人拉进房间,问道:“有什么事情就说。”
此刻的君泽在面对木兮的时候不自觉的有了几分依赖,他声音温雅有些乖巧:“我在担心春闱。他们如果知道我参加了春闱,肯定不会放过我。”
木兮拍拍少年的脑袋,说道:“想做什么就去做,有什么事情我顶着。别说一个春闱,你打算当朝掌权
的太后我都能摆平。”
君泽这大半年来对木兮和白家的情况有了个大致的猜测。
白送月虽然是土匪,气质却优雅从容,完全不像普通土匪。岳云娘就跟不必说了,一身大家闺秀的气质完全是模仿不出来的,那必须是从小培养的。
还有,白家似乎有自己的产业,哪家土匪有自己产业的,不都靠抢吗?
所以木兮说护着他,他心底倒是有了几分底,至于太后,他听听就好。
“先住下休息一下在准备考试的事情。如果不介意的话把你家里的那些事儿都和我说一些,你要是不说的话我给自己去查也可以。”
君泽:“……”有区别吗?最后不都知道了吗?
“好,我告诉你。坐下说。”君泽拉开凳子,两个人坐了下来,开始聊起来:“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京城有个君家,是晋阳侯府,现在当家做主的是我名义上的爷爷。”
“我父亲是庶子,对仕途并不感兴趣,再加上大家族的争斗,他选择离开了京城,去了现在的朝阳城。三年前父亲母亲前往京城也是爷爷来信说临死之前想见父亲一面,父亲才去的。”
“没想到一封信竟成了催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