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呜咽,战场之上一片狼藉,很多的死尸正在被搬走,大堆的狼藉就是那几架护城河边上的大型碉楼!
距离护城河三百多步四百步不到的距离上,一直延伸到一两百步,地面上密密麻麻的插着无数的箭只,还有斑斑的血迹。
李耕下令,这些箭不能浪费,派人捡回来。
黑水靺鞨的军队今天下午并未继续攻城,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内部似乎没有达成一致,退兵三五里之外扎营。
这倒是一直神经紧绷的上京城守军松了口气,也抓紧时间清理战场,诊治伤员。
上午一战,双方的战损不太一样,城墙上的忠义军几乎没有伤亡,因为他们根本就有动手,单纯依靠大型床弩就击垮了对方的战斗意志。
但是有大量的箭羽被射到城头,还是有人中箭擦伤,城内更是有人被射死,其中还有不少的民众,手忙脚乱的被烧伤烫伤,甚至也有中箭的。
要说黑水靺鞨这些人,常年的打猎,箭法还都不错,但是他们只能用抛射的方式,所以杀伤效果有限。
这一战内城之内伤亡数十人,但是黑水靺鞨的军队却有上千人的伤亡,大致上几百人被杀,其余的伤者都被拽走了。
可以说第一战,上京城算是打赢了,但是却没有人感到兴奋欢呼,实在是对方的压力还在,今天很可能就是一个试探,接下来恐怕才是他们真正要展现獠牙的时候。
入夜之后,城内点燃了篝火,城墙之上更是灯火通明,防护严密,巡逻的官兵络绎不绝。
忠义军在城墙站了一天,这时候也被换了下来,渤海军登城接防。
安火奴也从北城那边赶了过来,忠义军的三个主要人物都聚在了东城这里,渤海军的将领被安火奴安排在了其他城门守卫。
在查看了今天的战损之后,李耕皱着眉看着在场的安火奴和高庆郁说道:“抛射器东西太过庞大,并且极为不稳固,已经出现了故障,恐怕坚持不了多久,而且我们消耗的箭只太快。”
高庆郁点头道:“最后终究是要在城头拼杀才行的。”
按照计划和推衍,上京的护城河一定不是阻拦对方的最大障碍,高大的城墙才是,而黑水靺鞨打仗没有章法,那都是外人的看法,实际上这些家伙还是很狡猾的。
如果不出所料,呼汗河接入的护城河水一定会被堵住,明知道会如此,那边也不可能派人防守了。
安火奴说道:“你让我从中京那边搜集了大量的烈酒,究竟是是何用途,难道要用火攻吗?”
李耕点头道:“无奈之举。”
他站起来看了看两人说道:“今天一战,他们摸我们的虚实,我们也在摸他们,但现在看来,谁都没有摸准,明日会是一场恶战,你们下去休息吧,一切就看明天了。”
两人告辞离去,李耕坐在那里继续琢磨,一会小树过来,给他端来已经热了两次的饭菜。
“您吃饭吧,一整天都没吃饭了军师。”
李耕一笑道:“嘿!倒真忘了饿了,嗯,壮志饥餐胡虏肉啊!”
小树一愣道:“军师这话说的……豪气啊,但是煞气太重了吧?”
“杀不杀气了的,咱们在打仗啊,不该有杀气么?嘿嘿,吃饭吃饭。”
……
第二天一早,忠义军再次登城接防,远处的黑水靺鞨大军并未开战的样子,但是中年人跟也不敢懈怠。
突然有人大喊道:“护城河的水哪?坏事了!快派人报告。”
李耕他们接到消息登城一看,果然不出所料,护城河之内的水干了,这显然是上游那边呼汗河被人堵住了入水口。
这条河是有流向的,上游被堵住,下游的水自然就干了!虽然在意料之内,但是李耕还是叹了口气对高庆郁说道:“防御吧,恐怕他们马上就来了。”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凄厉的号角之声,那种扰乱心绪的战鼓再次敲响,黑水靺鞨大营方向尘土飞扬喊杀之声再次传来,他们的进攻果然开始了。
按照判断,今天的战斗将会非常激烈,众人全都提起了心脏,打起了精神。城下的炉子再次开火,打的点火球也被推了出来,很多民壮都跑了出来。
随即就是感到大地都在震动之中,远远看去,黑水靺鞨来的方向是,灰尘蔽日似乎有无数的人头在攒动。
他们竟然用大举的骑兵攻城?这是要玩什么花招?
骑兵冲锋到城下,必然是游走,然后通过弓箭掩护遮断城墙上的防御,然后后面才是他们攻城的部队了!
李耕说道:“做好准备吧,注意防御弓箭,该怎么打,章法都在之前推断了,今天是一场恶战。”
随着命令的传到,内城的组织的队伍不断聚拢,城墙之上的忠义军将自己的身前全都竖起了大盾,更多人也是拿起了盾牌,现在的人全都躲在了城墙之下吓的藏兵洞储藏室的地方。
随着“嘣嘣……!”的巨响,抛射器再次发威,将已经点着火的大火球抛射出去,这是无目标的抛射,能不能击中目标很难说。
情况也差不多,黑水靺鞨的骑兵向着城墙重来,但却并不密集,火球划过天空带着黑烟,骑手只要做出预判,是不会被砸中的。
“轰——!”火球落地之后爆炸,但是威力很小,四射的火星不过是惊吓了马匹而已。
说时迟那时快,前锋骑兵已经冲到了护城河边,随即急速转弯,马匹背后则是有大包袱被甩下来,直接甩进护城河沟之内,那是砂石土块。
随后这些骑兵不断奔驰并且开始向着城墙之上的抛射箭雨!这套战法肯定需要骑兵形成循环,随后他们会真的填平了护城河。
“多多多……!”箭只密集的落下来,城墙之上钉满了箭只,盾牌之上更是如此,大量的弓箭被抛射进了内城,立刻就造成了恐慌。
正东门外大队的骑兵仍然在冲过来,掩护着身后也已经快速移动的步兵,甚至是他们的步兵有很多也骑着马,期望尽快赶到城墙边。
“不要慌,不要乱跑,都给我注意了,队伍排好,张弓搭箭听我命令——放!”
城内的箭雨随即开始了反击,密集的弓箭不论是人是马都会造成伤害,第二天的恶战从一开始就预示着不一般,很多人的肾上激素都被激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