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的情况就已经很清楚了,许舒婳是被顾明霁带走了,也就是藕断丝连,其实还是有很大的联系。
那他算什么呢?
大老远的从国外跑回来,得到的居然是这样一个结果,从头到尾,言络都没得到什么自己想要的东西,现在看来确实没什么用了。
……
车上没有顾老爷子,只有他的助理。
从前,许舒婳住在顾家的时候,见过他几次,不过没什么交流。
这回二人同乘一辆车,许舒婳也没说话,她看向窗外两眼又丑,一道笑声突然从旁边传来。
就听那助理道:“许小姐的气色倒是比之前好多了。”
“是吗?”许舒婳一挑眉,马上就要跟自己的亲人团聚了,当然会好看些。
“许小姐可知道自己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这个就不用你说了。”许舒婳面色一寒,这是她心里最疼的地方,可这小助理非得戳她一下,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所谓有缘无份,应该就是这样吧,许舒婳叹了口气。
“其实顾老爷子有句话说的很对,程樱和顾明霁本就是世交,程樱又那么喜欢她,如果她们在一起,家族事业也会更上一层楼,顾老爷子从这一点考虑确实没错。”
许舒婳现在也算是想明白了,每个人都会从自己的根本利益上出发,哪管别人死活。zusu.org 茄子小说网
就像她一样,一味的想跟顾明霁在一起,不也是忽略了别人的想法吗?
顾老爷子终究要罩着整个顾家,他的儿子里,只有顾明霁一个成器的,当然紧抓着不放。
“许小姐倒是通透,我真是没想到能从你嘴里听到这样的话。”这夸奖听得让人心里颇不是滋味,许舒婳也觉得怪怪的,没再多说什么,她并不知道的是,顾明霁跟程樱已经决裂了,她们绝不可能在一起。
就算程樱依旧抓着不放,顾明霁也绝不会再给她任何可乘之机,只是现在顾忌着顾老爷子,顾明霁并没有把事情做绝,但他的态度也已经很明显了。
车子慢慢行驶,一个小时后,在一家医院门口停了下来。
许舒婳下车突然愣住,这不是普通的医院,而是精神病院,许延年一直说她母亲身体不太好,难道是指她的精神有问题?
可许舒婳记得当初母亲还在世,她的神智是很清楚的,后来就传来了她死去的噩耗,怎么会变成这样?
“许小姐先进去吧。”那助理并没有动弹,而是在门口站着,这俩人团聚确实跟旁人也没什么关系。
所谓近乡情更怯,许舒婳距离亲人只有一步之遥,她反而不敢过去了,在门口愣神很久,最终鼓起勇气慢慢走过去。
顾老爷子早就提前打好招呼了,许舒婳的母亲住在四楼,一整层都是精神病人。
许舒婳才刚刚过去,就听见里面传来笑声很是癫狂,她不知道这声音是谁发出来的,也可能是自己的母亲。
许舒婳从来都没想过自己母亲又会变成这个样子,疯疯癫癫,不知所云,慢慢推开前面的大门,许舒婳在医护人员的陪同下走了进去这是一个很安静的小房间,并不是想象中那样一片洁白,就像是公安局里闭门思过的小房子似的。
许舒婳心头一颤,心中冰凉,她看到一个女人坐在床上默不作声,许舒婳都已经进来了,她也没有半点反应,而许舒婳却一眼认出这就是自己的母亲。
时隔多年,再次相见,原本已经死去的人此刻还安然的活在自己面前,这种刺激感非经历不能明白。
“母亲。”许舒婳喊了一声,那床上的女人还是没有半点反应,“母亲,我来看你了。”
许舒婳突然呼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你不认识我了吗?”
她到底受了多大的打击,才能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不认了。
那女人终于抬起头来,两眼无神地盯着许舒婳看了很久,突然笑出声。
“母亲是我,我是小婳啊……”许舒婳以为她终于认得自己了,心中狂喜。
可下一秒,心情瞬间从天堂跌落地狱,“许延年你来看我了。”
她嘿嘿的笑着,口水顺着嘴角流下。
许舒婳脸色一变,心中的弦突然断了,“母亲,你好好看看我,我是小婳啊她。”
发狂似的抱着她拼命摇晃,怎么会这样呢?作为她唯一的女儿,不应该会忘记才对,可现在自己母亲心里只剩下许延年,那还有她的位置,这到底怎么回事?
“许延年,你什么时候带我离开这里?”她站起身来,迫切地抓着许舒婳的手,疯狂摇头,“我不要待在这里了,你快带我离开这,我要疯了,我真的要疯了。”
“母亲你先听我说。”许舒婳擦了把眼泪。
正要把事情说清楚,她突然尖叫一声神情大变,“魔鬼,魔鬼滚出去,你给我滚出去!”
刚才还喜笑颜开的人,转眼就变了个模样,用力推攘着许舒婳。
她几乎没有任何准备,头磕在旁边的柜子上,“出去,你出去!我不想见到你,你滚,你滚啊——”
“母亲,你冷静点,我是小婳,我不是许延年。”屋子里的动静很快引起医护人员的注意,一大群医生涌了进来,七手八脚把许舒婳母亲摁在床上,打了一针镇定剂。
许舒婳站在一旁将所有的情况尽收眼底,心里颇不是滋味。
从前她母亲也算是一等一的大美人,知书达理,善解人意,嫁给许延年真是下嫁。
却不曾想,如今会变成这副模样。
这些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母亲既然一直活在世上,为什么许延年要骗她说已经死去了呢?
而又在这最紧要的关头,许延年将一切和盘托出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当一切归于平静时,许舒婳慢慢走出房间,去了医生的办公室。
“沈云棠,对么?”
主治医生翻着手里的档案,在看许舒婳那焦急的模样,无奈叹息,“你是病人的家属吗?”
许舒婳点头,“我是她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