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在公园里,会觉得不安。这个公园,所有人都可以来,可是,唯独我不能……没有人赶我走,我也会自己走。我只能呆在酒吧、夜店,幽暗的藏污纳垢的地方,不见阳光,才感到自在。”龙枭说。
“众生都有烦恼,你的话,神能听见。”
“或许神不想聆听我。”
龙枭觉得,触碰了那只手,就等于接受了神、或另一种力量的“救赎”和“帮助”。
“救赎”使他恐惧。他会失去自我。
“我愿背负罪孽。”
龙枭说。
他体内的混沌、狂乱、疼痛……
这些却是他本身。
他害怕那手掌接触到他的一瞬,这些全都被清空了。
灵魂,也就不存在了。
“无论神,还是魔。他们无法夺走我,无法主宰我的命运。也许我天生,就是不喜欢被阳光照耀的人。”
神仆摇摇头。
“神无处不在。”
他虔诚地闭上眼,摊开手掌。“我们都是神的一部分……我们从神那里来,终将回到神那里去……
我们的一生何其短暂,所经历的一切,汇聚成一条大河,流向生命之源……”
龙枭厌恶地说:
“神救不了我。”
他走出大殿,走向日落的大街。
“不是神抛弃了我,我是抛弃了神。”
百花殿里。
“你不如就穿那条花裙去吧?”zusu.org 茄子小说网
易寒说着,提起两条裙子在自己身上比量。“我就不适合穿裙子,我这气质,和裙子怎么也不搭!”
尤其是那两道立起的眉毛,眉梢总是往上一挑。
“这些都不好看!什么破烂货!”
她将衣服扔到一旁。
栀若生气了。
“小骚蹄子!怎么不让土匪抓山上去,吃几年苦,让你知道什么是好货!”
“什么好货姑奶奶也不稀罕!土匪抓我,我就当压寨夫人,等玩腻了他,就把土匪寨子夺过来,自己当领头的!”
栀若刚要去捡,易寒把衣服一脚踢开,她抓了个空。
易寒大笑起来。
“哈哈哈!你像个猴!”
栀若真的急了,耳根通红。
“你开玩笑总这么没分寸。姐的裙子都是多少钱买的你知道吗,这一条不输给君临女皇!”
她从衣柜里拽出一条裙子来。
易寒“嘶啦”一声,把裙子扯成了两半。
“哈哈哈……”
布条从两边分开,往栀若身上一扬。
她笑得更加放肆了。
“是不是生气?你生气的样子好蠢!”
栀若恼了。
“你这个野人!”
两人扭打在一起,头撞在地板上。
又是扯头发、又是拽耳朵,尖声厉叫,屋里“叮叮当当”一片,脚底的衣服全被踩个稀烂。
女仆们躲在门外瑟瑟发抖。
“又打起来了。”
“谁敢劝啊。”
忽然,“哗啦”一声响,柜子上的花瓶砸下来了,吓得她们一哆嗦。
“早上还好好的,说打就打。”
“上次打得鼻青脸肿,女皇陛下还怪罪我们。”
“你去劝劝?”
“不用劝,骂爹骂娘什么难听的都骂了,第二天照样好成一个人。”
“可不是嘛……”
打了一会,两人都累了。
仰面躺在地上喘气。
一片片衣服都成了碎布,缠在身上。
栀若痴痴地傻笑着。
“呵呵呵……你脚真臭……”
易寒却笑不出来,她一骨碌起身,把微微出汗的脚丫子踩在栀若脸上。
“闻闻看,姑奶奶赏你一顿火锅!”
栀若尖叫着起身:“小贱人!”
拿枕头往她身上砸:“谁娶了你真是倒霉!”
易寒回骂:
“你也一样。”
栀若气还没消,两人盘着腿面对面坐着。
“去比武大会,你为什么不带我?”易寒问。
“是不是傻?我不在城里,才有你表现的机会。你得抓紧时间,在女皇面前表现自己!”
“哼。我不信。”
“好心当成驴肝肺!”
易寒不在乎。
“我易寒走到哪,都受重视。别搞的像我欠你人情一样,不用!”
栀若气得站起来。
“你的事我再也不管了。”
易寒也站起身:
“我还不知道你这骚样,就是冲着鹰王去的,想单独和他一路,哪是为了看比武大会的?”
提到鹰王,栀若又娇态百生。
“别瞎说……”
她拎起一条裙子,在镜子前摆弄。
“我只是和他顺路……”
“得了,就你那骚样,鹰王能看上你?顶着风,都闻见你身上的骚味了!”
“你还有完没完!”
栀若故作矜持。
自从鹰王来到君临城,全城万千少女的心,都被他勾走了。都心想着,怎么能攀附得上这个高枝。
“他也没长得多好看,我不喜欢他的肤色。”易寒说。
“那有什么要紧,他有钱啊,有钱!一富遮百丑。”
“连女皇都不一定能留住他,你就别想了……”
栀若才不管她怎么说。
“那能一样嘛,别人是别人,我是栀若。”
一双秋水眸子,在镜子前挤眉弄眼,从头到脚一身的风流妩媚。
易寒最恨的,就是栀若的样貌。
明明是个贱货,还偏偏生得比自己好看。
易寒也知道栀若不少丑事。比如她背着开山,勾引过多少男人。比如她隐瞒了实际年龄,明明都已经30岁了,却装成个小姑娘……
脸上要涂厚厚的脂粉。
才能掩盖蜡黄的皮肤……
“开山哪不好,跟着一个男人还满足不了你?”
“小丫头片子,你知道什么,你就是没睡过亚巨人族的男人……他该找头牧场里的大母牛,我看鲸鱼适合他。”
“不够你浪的!”
栀若围上一条裙子,一阵风出了门。
“姐姐找男人去了!”
易寒吼道:“你就死在比武大会上吧!”
栀若刚走。
易寒在屋里坐了一会,觉得无聊,也出去了。
她趿拉着拖鞋,沿着庭院间的长廊,漫无目的地走,随手折下路边的花来,弄得一地残枝败叶。
背后一个侍女,追了上来:
“大人,可找到您了……城门外有个人,说是您的故人,死活要见您一面,不然赖在那里不肯走。”
“故人?”易寒奇怪。“我哪有什么故人啊?”
“他说你准认识他,还威胁我们,不通报,有我们好看。”
“难道……是逆天城的人?”
她忽然激动起来。
“是师父来看我了?……不能啊,师父进城得是多大的动静,我怎么会不知道。小师兄?一定是小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