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四娘！
一个几乎被陈九暮遗忘在了记忆角落的名字。
事实上，如果不是老爹突然提起，陈九暮也不太想聊起这个人。
因为他对于那个过于成熟的女孩，印象一般。
所以后来大家在平山岛外海分道扬镳之后，就再也没有了联系。
没想到，世界仿佛一个圈圈。
终究还是遇到了。
……
“怎么会？”
陈九暮对于老爹的话语，很是诧异。
在他印象中，春四娘固然有着不错的能力，并且也与最为神秘的“死亡一系”，有所关联。
但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跟冥门有什么关系……
他老弟陈巴子，怎么会落到她的手中？
老爹耸了耸肩膀，说：“她是这么说的，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了解……”
看着仿佛被浇筑在虫座之上的老爹，陈九暮好奇起了另外一件事儿来：“老爹，你是怎么跟队长联系的？”
老爹听了，不答反问：“你去过灵界？”
陈九暮点头，说：“去过，被明冬皇拉进去的——这事儿，上次我已经跟你汇报过了的啊？”
老爹却说：“你既然去过，那么对于灵界，有什么理解？”
“理解？”
陈九暮不了解老爹问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图。
他思索了一会儿。
只记得红色的天空，满是熔浆的大地，以及无数上古异兽翱翔于天空……
以及那仿佛岛屿一般巨大的鲲鹏巨兽。
还有什么呢？
陈九暮沉思着，而老爹则说道：“换个说法，你觉得灵界是什么？”
灵界，是什么？
这是个很大的问题，甚至上升到了哲学的程度。
灵界，就是灵魂存在的世界？
又或者，一个虚无的，超脱于现实之上，完全由精神力、或者说灵体构建而成的世界？
陈九暮思索了许久，却无法给出解答。
他毕竟对于眼下的这个世界，认知都显得格外苍白和陌生。
随后他看向了老爹。
果然，老爹给出了答案：“传说中，鸿蒙初辟，气之轻清上浮者为天，气之重浊下凝者为地，有了天地，就有了阴阳，万物产生对立——于是有了实界，就有了灵界，彼此对应，又相互影响……”
讲到这里，他缓缓说道：“理论上讲，现实有什么，灵界就有什么……”
陈九暮摇头，说：“不懂。”
老爹说：“你不懂，是因为你看到的灵界，是明冬皇给你呈现的世界——而真实的灵界，却是万物唯心，发散性的世界、独有的世界……”
“怎么跟你形容呢？”
“钜子曾经做过比喻，说世界上的每一个人，甚至每一个生灵，乃至曾经有过的存在，都是一缕星辰，于阴极世界的映射……”
“正是这无数的映射，共同组成了比现实世界宽阔无数倍的灵界！”
“只不过有的存在映射无比巨大，宛如太阳、明月；有的无比微小，仿佛尘埃……”
“灵界，就是无数生灵于阴极世界的投影总和。”
“……”
听着老爹的讲述，一开始陈九暮满心茫然。
到了后面，突然就懂了。
什么狗屁灵界。
你这特么的不就是前世的互联网吗？
只不过，前世的互联网，由无数的服务器，和一个又一个的ip地址端，最终构成。
而这个什么灵界，却是由曾经的生灵投影构建。
陈九暮豁然开朗，而老爹瞧见他从愚蠢，变得清澈的目光，却是说道：“在上古纪元，据说许多普通的生灵，都能遨游灵界，于万亿星辰之中，学习一切……”
“然而经过数次纪元大战，时至如今，如果不是特殊功法，一般来讲，只有超凡，方才能够进入其中。”
“每一个超凡，都能够在灵界之中，构建出一道属于自己的方寸之地。”
“而这个地方，除了你认可之人，其余人很难进入其中……”
陈九暮注意到了老爹的措辞，不由得皱眉，问：“很难？”
老爹笑了，说：“对，很难，但不是绝对——譬如曾经掌控过灵界一部分领域的强者，譬如八神……”
“八神，还是七神？”陈九暮下意识地问道。
他听过很多人，谈及过上古众神。
有人说是八神。
有人说是七神。
在他了解到的——七神，其实就是七教、或者说七门之中的圣人。
儒门、佛门、道门。
这是代表着所谓“光明”的三教。
妖门、魔门、冥门。
这是代表着所谓“黑暗”的三教。
巫门，则是处于中立的一系。
当然，这里面之所以加上了“所谓”，意味着世间从来没有纯粹的白，也没有纯粹的黑。
更多的，可能不过是口号上的正义与邪恶而已。
那些说“八神”的，难不成是将“虫皇七门”这位上古邪神，也列入其中？
关于这个，老爹似乎懂得陈九暮的疑惑。
或许他也疑惑过。
于是此刻，也是与陈九暮解释：“不，第八位神，并非虫皇，而是一个极为神秘，甚至无从知晓的神灵——关于这个，钜子曾经研究过，也为此探寻过许多秘境，最终只知晓那人的代号，叫做‘零’……”
老爹伸出黑衣之下，那金色的骷髅手，在半空之中，画出了一个圆圈。
他写下了阿拉伯数字“0”。
得益于钜子的推广，阿拉伯数字，属于墨家体系的知识，并不难理解。
画完之后，他说道：“第八神，叫做零，但也有别的代号，比如万物之始，或者历史灰烬——祂出现于各个时期，影响历史的走向，却又始终隐秘，即便是七神，也只隐隐感触，并未全部知晓……”
“总之此人无比神秘，甚至比虫皇都要神秘得多……”
呃？
陈九暮陷入了沉默。
而老爹却在简单的描述过后，将话题扯回了灵界之中来。
他告诉陈九暮，进入超凡，就能够更深入地理解我们现如今身处的世界。
同时也能过自由进入灵界。
墨家对于灵界的研究，其实相当超前。
譬如我们日常使用的飞鸢。
提到这个，陈九暮很是惊讶，问飞鸢还有什么说法吗？
老爹却笑了，说：“你当真以为，飞鸢与信鸽一样，真是在天空之上飞行，传递信息的？”
陈九暮错愕：“不然呢？”
老爹却说：“所有的飞鸢，上面都用了研究院种植的点灵草液，去往灵界，随后再折返各处联络点……”
他只是大概地与陈九暮描述了一下飞鸢的工作原理。
而听完之后的陈九暮，只感觉一阵悚然。
脑子里，只有一句话。
钜子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