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一阵诡异的炸响,还未消停,却瞧见一片诡异的绿火,在偌大的林子中浮现。
那火焰,何等炽热,却又透着幽幽绿光。
宛如一片鬼火,连作一处。
藏身树梢之上的老漠,直接栽倒落地。
不过跌落半空之时,却还连着射了三箭,分属不同的方向。
飕、飕、飕……
羽箭飞落,似乎钉住了某处。
但下一秒,却有一道黑影,从天而降,陡然砸落了下来。
“糟糕!”
老漠终于感受到了不对,下意识地就地翻滚。
但终究还是逃不过对方攻击。
眼看着即将受创,却有一人陡然闯入其间,掏出某物,猛然往上一砸。
砰!
一声闷响,掏出卧瓜锤的邢菲菲,将落地之后的老漠救下。
但巨大的反震,让她不由得胸口一闷、眼前一黑。
喉咙里顿时发甜。
噗……
邢菲菲止不住地吐出了一口血,却瞧见那黑影,陡然转变方向,往着自己这边,猛然扑了过来。
好强!
邢菲菲感觉一阵心头发紧,下意识地双锤在手,猛然挥击。
又一击重锤出击,却在半空,与对方黑乎乎的单手,相撞在了一起。
这一回,邢菲菲算得上是倾尽全力。
加上佛法加持的灵宝卧瓜锤,她自认即便是钻石强者,也能抵挡下来。
却不料这一击,却让她再次如遭雷轰,人就滑步,连着退了十几步,最终撞到了一片荆棘丛中去。
啊?
跌落在地的邢菲菲,不由得一脸惊悚。
来者到底是何人?
难不成就是那个传说中的超凡强者,善喜宫的住持善多不成?
不能吧?
上来就“王炸”?
这样太不讲道理了吧?
邢菲菲脑子一片混乱,却也不忘记低头,将脖子上的铜哨吹响。
两短一长。
遇到强敌。
……
吱吱吱……
听到下方的大个儿,吹出尖锐的哨声,善灭心中并无惊慌。
作为善喜宫的行走金刚。
尽管无数人,痛骂他善灭,是住持脚下第一猛犬,但在这么多年的征伐之战中,他也是受尽了好处。
他所获得的资源,甚至比住持的那几个俗家兄弟,还要更多。
尽管住持被人诟病,说他任人唯亲。
但对于善灭,却从来大方无比。
因为只有他这个榜样竖起,方才能够让善喜宫的一众僧人奋发。
所以,即便从辈分上来讲,他入寺比住持早……
却一直都无比谦卑,宛如后辈。
而同样,在住持善多的面前,谦卑如鹰犬一般的他,对待外人,以及一众手下,却显得格外的残酷、冰冷。
身居佛门,手段却宛如修罗。
这……
正是他善灭的生存之道。
……
唰!
指尖一弹,却有六道嗜血恶鬼,宛如浮光,往下落去。
这六道恶鬼,是他巫僧邪法炼制的手段。
光是炼制这六道邪祟,便花费了上千的亡魂,以及无数血肉喂养……
而但凡被咬中,必然难逃厄运。
肉身化作恶鬼血食,灵魂则上于他的另一至宝恶魂幡。
不过在嗜血恶鬼落下之时……
他却瞧见那大高个儿的黑影,居然是一个漂亮的女子。
而且还是一个年纪不大,似乎相当幼齿的女孩。
身材高大,而容貌清纯可爱……
如此落差,着实难得。
善灭常年修行鬼道,身体被邪气侵染,早已不能人道。
所以是男是女,都不在意。
只不过,住持修行血魂之道,对于这等女子,最是喜爱。
若能生擒,将其献给住持……
说不得又是大功一件?
这般想着,善灭心念暂收,该杀为擒。
却不料就是这等一放松,旁边却冲出一女子来,双手交叉,猛然一拍。
嗡……
一阵佛音浮现,伴随着金光耀眼,那六道恶鬼,却宛如被阳光普照,发出一阵恶啸,身形也萎靡许多。
善灭一瞧,却见竟然是一头妖邪。
不仅如此,那妖邪,似乎还擅长佛法,此间施展,却让他最为得意的恶鬼邪术,颇受小创。
该死!
善灭咬牙,猛然落地。
将手一抓。
呼……
一道邪风吹来,整个林子,变得分外幽深。
无数恶鬼,似乎从黑暗之中,狰狞浮现!
……
“啊……”
邢菲菲一声惨叫,往地上一滚,随后双锤交叉,一脸惊恐地望着周遭。
看着四周黑暗,摇曳生出阴森邪风,她咬着牙,却止不住地牙关紧颤,艰难地说:“好邪门!”
刚刚驱散恶鬼扑击的图图,将地上的老漠扶起,然后与邢菲菲贴背而站。
她左右打量,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这是个什么鬼?”
原本还在争吵的两个妹子,此刻背贴着背,汗水都黏作了一处。
而老漠则一句话都不说,将右手,按在了胸口的墨者牌上。
此物能驱邪。
但是否能防住恶意炼制出来的恶鬼,当真不知晓。
三人脸色难看,而这时,善灭已经于无数恶鬼烘托之下,走出阴影之中。
他单手一礼,用口音浓郁,却还算标准的汉语,说道:“阿弥陀佛,诸位束手就擒,我可饶你们一命……”
这时邢菲菲终于缓过神来,抬头问道:“你是何人?”
善灭看着笼中之鸟一般的三人,表情很是轻松,缓声说道:“贫僧善灭,善喜宫的金刚行走。”
邢菲菲一听,不由得猛然一惊:“杀人如麻,野狗善灭?”
如此难听的称呼,让善灭不由得一恼。
他本来有心将这大号萝莉,擒去送予住持……
但如此羞辱,却让浑身杀气的他,终究难忍。
善灭露出一口白牙,寒声说道:“找死……”
没有任何言语,他单手一抬,无数鬼影,仿佛蚁群,陡然扑去。
面对着如此骇人的场景,邢菲菲终于绷不住了。
这位三长老之女,哭喊一般地大叫:“陈九暮,你个王八蛋——再不出手,姑娘我就要没了……”
这时,黑暗中,却传来一声幽幽叹息。
有人说:“来了。”
……
溪流左畔,善多带着一众僧侣,还在坐着晚课。
除了僧侣、比丘,周围还有一众僧兵,和武装奴仆,以及禁军,跪地祈法。
这时一队人马,从前方匆匆而来。
领头之人,却是一个满脸血污的壮汉,冲着阵中喊道:“报告佛爷,大事不好……”
他刚开口,就被边缘处的几位“护法”一把按住。
有一位僧人,无比威严地喝道:“住嘴,此乃晚课——任何事都不得打扰……”
没等他把话说完,就听到地上那人,哭喊一般地说道:“善灭大师被围,估计快活不成了……”
什么?
此言一出,一众佛音,全部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