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伸手向着陈抗招了招:“过来坐。”
陈抗目光一凝,略微沉思一下,向着陈玉道:“一旁等我。”说罢,深深看了江凡一眼,走上前坐下。
“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江凡淡淡道:“我的名字不重要,那三万乌江的冤魂他们的名字……你可记得?”
陈抗身体猛然一震:“……你……你到底是谁?”
江凡示意他稍安勿躁,“刚才本王点的曲子,你可知名?”
陈抗一愣,扭头看看楚湘君,皱起眉头,刚才他确实没注意听。
“背花令。”江凡缓缓道:“你知道讲述的是个什么故事?”
见他不语,江凡道:“讲述的是一个豪门次子为了夺取家产和爵位继承权,伪造兄长和家人通贼证据,假作大义灭亲去报官,为了消弥后患,甚至串通外人屠尽兄长、高堂以及八百族人。自己果然获得了想要的一切,风光无限,只可叹脚下踏着的是秦人累累枯骨冤魂……”
他深深看着对方:“……阁下觉得,这个故事如何?”
陈抗面色越来越苍白,唇角微微颤抖:“你,你知道些什么……”
江凡摇头叹口气:“你说,天下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这样狠毒的心肠?你说,这种人,该不该千刀万剐?该,不,该?”
最后三个字他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听在陈抗耳中,却如雷霆。
而后面呆坐在椅子上抱着琵琶的楚湘君,更是面容惨白,毫无血色。
“你不说话……”江凡幽幽道:“那就是觉得不该了?哎……”他深深叹口气:“连悔改之意都没有,你说那八百族人地下冤魂怎么能放过他?”
陈抗霍然起身,按住剑柄:“阁下,我不管你是谁,本将乃大楚水师副都督,本将手下十万水军,在本将面前,休要信口雌黄!”
江凡连头也没抬:“聊个曲子这么激动做什么,坐下。”
陈抗面色变幻不定:“这是在郢都,你难道还敢胆大妄为不成。”
江凡摇头:“胆大妄为?呵呵,比的上阁下么?那可是三万同袍,你竟然用来换自己高官厚禄,良心不会愧疚?”
“你放屁!这是污蔑!”陈抗怒吼。
江凡摇头:“死鸭子嘴硬啊。”他看了看呆坐的楚湘君:“来,你过来。”
楚湘君此时早就惊魂不定,哪里敢有半点违抗,抱着琵琶走过来,跪坐在地上。
江凡认真看她一眼叹口气:“卿本佳人,奈何做贼?你处心积虑用尽手段勾引那陈玉,便是为了向陈抗传达密信吧,还真是给他提供了很好的机会。”
楚湘君紧闭嘴唇,沉默不语。
江凡道:“你若是夏国密谍,也算有情可原。可你竟是楚人,只为了自己的私仇,为了扳倒那位前水师副都督,便出卖三万国人,过分了啊……”
楚湘君面色惨白,却依然咬牙矢口否认:“公子说的话,湘君听不懂。”
“看来那壶酒还没把你泼醒……”江凡惋惜的看着她,忽然抬起衣袖遮住一角桌面,另一只手伸出手指,蘸着酒水在桌案上画了个诡异的图案。随着他寥寥几笔勾勒,楚湘君顿时瞳孔急剧收缩,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若我的话你听不懂……这个,能看得懂否?”
随着江凡最后一笔画完,楚湘君似乎看到了世上最恐怖的东西。那妖异而恐怖的图案击溃了他最后一丝防线。
手中的琵琶啪嗒一声落地,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江凡叹口气:“听闻当初来楚,你最为积极,旁人只当你眷恋故土,不曾想你竟是为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