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他们瞎胡闹,田老喝了口茶:“听闻你小子又要搞事情。”
“您老说的是北疆的事儿?”
田老说道:“你小子确实胆大包天,此豪言壮语放出去,可收不回来,全天下都看着呢。”
“收回来?不,不。”江凡道:“为什么要收回来,小子就是想要给那左贤王一个教训。”
田老道:“大秦牧边政策颇有成效,蛮人打草谷纵有损失也不会太大,犯不上。”
江凡眯了眯眼:“没那么简单呐。打草谷不过是个明面上的威胁,真正的威胁不在此。”
田老微微抬起眼皮:“你是说和亲?”
江凡点点头:“主要原因之一,所谓和亲,实际上是有人在作妖,其目的虽然能猜到一二,但还不能肯定仅仅如此。”
“你说是太上皇所为,可有证据?”
江凡道:“正是因为没有,所以无法大动干戈。况且世人都知道婕妤公主与赢沛不合久矣,说是二人串通,哪里有人信?”
“你说这是原因之一,便是还有之二?”
江凡点头:“之二,很简单,这事儿是想一石二鸟,干脆就是冲我来的。若我答应和亲,丢了秦人脸面,这王也就做到头了,甚至在大秦也呆到头了。若不答应,则因为自己帮助他国的事儿把大秦拖入战乱,秦国官员百姓势必骂声一片,我想做的事,再也没有可能。”
“所以你才铤而走险?”
江凡嘴角勾起:“不算铤而走险,只能说是顺势而为,其实他们这么做,也正中我的下怀。”
“哦?”田老似有些意外:“你打算借此事谋划?”
江凡淡淡道:“大秦现在最重要的是休养生息,消弭内部隐患。有些毒瘤……终归要斩掉……”
“这次便有把握?”
“未必,但足以拔虎之牙,折鹰之羽,威慑一番那些茹毛饮血之辈。而且……顺道还能埋点祸根。何乐不为?”
“你这小子……”田老缓缓道:“蛮人为祸千年,此番你小子豪情万丈,便是老夫已古井无波也深受感染……说不得,给你小子当几天家丁……”
啊?江凡倒是一愣:“田老……”
田渊微微一笑:“小子,不是为你,是为了华族,也为了我那孙女。”
江凡若有所思,片刻之后,忽然展颜一笑:“正好,田老擅长耕作,小子准备弄些试验田,还想请老前辈指点一番呢。”
“试验田?”
江凡道:“可种四季果蔬,可培亩产万斤之粮,可产保暖之作物……”
田老闻言,手中蒲扇当即顿住,老眼望着江凡:“你小子没胡说八道?”
江凡愣了下:“没有啊,陛下都知道这事儿。”
田老盯着他看了老半晌,慢慢摇起蒲扇:“……小子,冲这件事,你就不能搁在北疆。”
“哈哈哈……说的是!”
一声豪迈的大笑传来,一个身材高大的身影落在湖边。
须发皆张,如同钢针,背背巨大木弓。四隐——张虬髯。
田老微微抬眼:“你为何在此。”
张虬髯拱了拱手:“见过田老。”
他虽然年岁也过百,但在这位面前还是晚辈而已。
张虬髯道:“我与这小子有一年缘分,此番听闻他要去北疆狩猎,身为猎户自是心痒难耐。”
“哦?”田老微微一笑:“四隐,竟来其三。”
其三?江凡愣了下,只见张虬髯笑道:“自是瞒不过前辈。”
下一刻,鸟鸣嘹亮,一头巨大的白鹭降临当场。
白鹭背上,有人布衣短斧,身材健硕——樵夫。
“樵大叔?您怎么……”
樵夫先是向田老见了礼,然后向着江凡笑道:“大叔也想去草原看看,如果不能砍柴,就砍几颗头颅便是。”
“可是,渔老……”
“他让我放心来,我自然可以放心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