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请进岳公祠[2]

你已死亡。

纸片人高低错落,不疾不徐随风而至。

笑脸、红腮、黑洞洞的眼……重生的李威廉手脚软塌,粗喘呼吸声像拉风箱沉重。恐怖的不是死亡,是煎熬等待结局的过程。度日如年。

临死前短短数秒,他幻想了无数种恐怖结局,身首异处、五马分尸,被吞噬进肚……他没看到结局,他惊骇死去。

手指发颤,李威廉演不了胆大镇定了。

岳公祠的破烂匾额、掉漆木门笼罩阴气,都似地狱之门。

威廉,咱看到你的结局了。

你死得可美了!

李威廉:??!

上帝视野的观众不顾当事人小脸煞白,在弹幕里兴奋评论李威廉的死状。

太美了,李威廉死得绝了!

上帝视野里,高低错落的油彩纸人逼近李威廉后,它们三维转二维,立体化平面。油彩纸像糖纸包裹李威廉,定格了惊恐的人脸。

五彩纸片为画笔,为油彩。

雪白笔触抹上面颊,艳红粉色点上眼尾,有鲜红嘴巴的油彩画纸人便鲜活地出现了。白脸蛋,黑眼睛,红嘴唇,穿着李威廉的衣服。

枯白冷清的寂静庭院中,它歪头对观众们笑。

纸人眉梢眼角神似李威廉,非人似人,妖异渗人感破开屏幕次元,胆小观众们不敢跟纸人对视,心尖尖颤抖。

威廉,你是我见过最出色的鬼屋演员!探险主播用自己的死证明了死亡是那么美丽。

刺激到心脏怦怦乱跳,精神越发兴奋的观众弹幕如火山喷发,他们不顾忌可怜主播的死活,催促李威廉找出口: “鬼庙祝是谁?木雕为什么跪在地上?主播,快去看看!”

听到自己结局的李威廉更惊恐了,贼想骂人,可扫一眼右上角的观看量,心突突跳起来,这回是惊喜的。

九千多万?

快逼近上亿了,这是他前所未有的战绩。

“咳咳,李威廉扯出镇定笑容,伪装平静: “刚才逗大家一乐,我已经摸出了鬼屋的死亡机制,先观察庭院,离bss远一点。&#34

与死亡前完全相同的熟悉场景给了李威廉一点点安心,他小心翼翼躲着纸人。知晓纸人的怪异阴森,相较于第一次,李威廉更忌惮畏惧纸人。平静呆板的纸人或许在他不知道看不见的角度窥伺,比如现在。李威廉不敢再想下去,硬着头皮绕开它们,在庭院角落寻找关键线索。他挑了个能看清目标全貌的位置,鬼鬼祟祟,扒住枯木观察。

跪伏的木雕双腿陷入泥地,青苔蔓延上腰,细微龟裂的纹路覆盖全身。李威廉绕到西北角,确认了,木雕的皲裂纹路不是磨损。

雕刻师刻意留下龟裂纹,特别是膝盖处,膝盖骨的位置碎裂纹密密麻麻。

粉身碎骨?有观众猜测,还眼尖的发现了泥泞土地中隐藏乾坤,让李威廉转换视角,大家得靠近观察。

李威廉有些抗拒,偷偷看木雕身后矗立的纸人,它们持刀昂首,煞气更重。他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观众们早就发现这家伙口不对心,绝对是害怕了。

第三视角的观众们撺掇:“你去试一下,八成不会触发死亡机制。”

威廉,你不会是怕了吧。

怎、怎么可能!他李威廉闯过无数诡异离奇bss的关卡,在危险里谈笑风生,一度成为鉴定恐怖屋质量的检察员。

我,李威廉,超大胆,不怕、不怕!

“老子大胆给你们看。”李威廉说干就干!他小心翼翼伸长腿,探着脚尖儿,踢踹磨蹭开落叶淤泥。

上半身后仰,呈现近180度倾斜,左脚着地,右腿绷直到脚尖,他摇摇晃晃,坚定不移地拉开脸跟纸人的距离。

想看好戏的观众们: ……

李威廉右脚扫开落叶淤泥,显露出下方简陋的石板雕刻画。车裂、五马分尸、下油锅……恐怖残忍的刑罚图绕了木雕三圈。雕刻小人线条简单,依稀能看清五官,与木雕的脸如出一辙,特点鲜明。

“把他竖在这儿的人得多恨这家伙……”李威廉嘀咕着,刑罚图中夹杂着磨损严重只剩半面的对联: ……岳王庙前羞姓秦。

秦?

“秦桧?李威廉记得岳飞最后是被谁害死的,他恍然大悟:“后人刻秦桧雕像跪在岳

公祠前赔罪,鬼庙祝却让我把它搬出去?

观众们回忆着岳飞的生平,想在刻录的古文字里,找到与秦桧相关的线索。李威廉看完就跑,在纸人面前,若有似无被窥伺的感觉毛骨悚然,让他很不舒服。

诶?落叶好像埋着东西。

被李威廉踢踹走的落叶显露硬质物一角,方方正正,纹路深刻,他弯腰捡起来,眯眼辨认:尽?

擦干净污泥的木牌饱经风霜,划痕磨损非常严重,似乎是被当成垃圾随意丢弃到院中。

“捡到道具,尽字木牌。”

“岳飞从军前,其母叮嘱忠君爱国,并刻尽忠报国四字于他后背,以作警醒。”“院子里还藏着另外三块木牌!”李威廉兴奋,弯腰踹开一簇簇落叶,又不敢发出太大动静。

他鬼崇机警,偷摸干坏事,像个误入猫群的老鼠。

寻找木牌宛如高空走钢丝,观众们津津有味,李威廉提心吊胆,经常神经质,疯子一样听到动静就转头,盯纸人看很久。

确定没动静,两三秒钟后,再次盯纸人。

开了上帝视角的观众捂着肚子笑。

李威廉撅屁股背对纸人挖土,纸人立刻生动,转脸翻眼皮,千姿百态侧脑袋偷看。

李威廉转头!

对面生动表情的纸人僵硬定格,似死物安分。

李威廉背后的纸人则活泛起来,黑洞洞眼珠子活跃转动,努嘴,侧脸,盯李威廉。如是这般,循环不停。

“哈哈哈,万万没想到,我看鬼片会笑出声来。”“明明好惊悚,但又好可爱。”“我们威廉好可怜的,别吓唬他了,这事儿别告诉他。”

“懂,我懂。”

观众们心照不宣,兴高采烈找到最后一块木牌的李威廉想跟观众分享快乐,然后,他被弹幕惊吓到了。

他眼神隐隐恐惧,笑容消失: 发、发生了什么?观众们不走心地安慰: 没事,没事。

弹幕飘过大片狂笑表情,观众众口一词,粉饰太平。李威廉一点没被安慰到,反而如鲠在喉。他止不住自我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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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啦——

自觉后退逃跑的李威廉身体僵硬,汗毛炸开,他碰到了纸人!他抖抖缩缩,不敢又不得不回头: “啊啊啊——”彩妆纸人倒在威廉肩上,李威廉恨不得每块肌肉都跳起来,赶跑纸人。

“刺啦——”

纸人呆板地被李威廉推来扫去,任由他操控。没、没活?

惊魂未定的李威廉动动手指,纸人随着他的力气左摇右晃。

“吓死我了。”

李威廉赶紧给纸人扶好,视线上移,不察觉地被纸人吸引。这彩妆纸人……长得好熟悉。

似乎见过,可仔细回想,又寻不到踪迹。纸人……长相都差不多吧。

李威廉觉得自己想多了,转身离去,余光掠过纸人后背。

红蓝交织圆点纹的纸人油彩衣裳印着清晰文字: “李威廉,新历1798年,6月25日生人,卒于新历1828年11月12日。

轰~

于无声处,见惊雷。晴天霹雳炸响。

清冷月华照亮李威廉突然青白的脸,隐约颤抖的唇。想起来了,他想起来了!

这张脸,那张脸,是他的!

李威廉被惊吓住,呆呆的,不惊不动,表情空白。上帝视野的观众感觉窒息,心跳前所未有大声。隔着屏幕,观众疯狂吞咽口水。

啊啊啊,好惊悚!

画风不同、脸一样的一人一纸人目光对视,场面离奇诡异。

李威廉再也伪装不下去,他的镇定大胆全碎了,跟着尖叫离开脑袋。一蹦三尺高,他冲出庭院,大口大口扶住膝盖喘气。

“吓,吓死我了……”太考验神经了。

正努力平复心跳,李威廉抬头。

对面,有个油彩纸人手扶膝盖,红嘴巴张张合合。四目相对,李威廉的理智化为乌有,血轰然冲向头顶: 你、你你……彩妆之人吐出鬼语: 你、你你你……

李威廉听不懂。

纸人讲话阴森飘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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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

李威廉无处可去,被逼回庭院,纸人跟随着他。追逃战毫无预兆地爆发。

李威廉很有经验,熟练地绕枯木古树和纸人打转,s线曲折离奇,毫无规律。彩妆纸人追不上李威廉的速度,嘴巴张张合合。李威廉崩溃得无暇他顾,反而是观众们认真竖耳朵听。油彩纸人应和其他纸人讲话,庭院内絮絮低语。

……李代桃僵……取而代之……

金牌归位……金牌归位……镇压邪崇……

“他、他在说些什么?”李威廉吐槽: “我听不懂啊!”

上帝视野的观众们帮忙翻译,更有甚者推测出破关手段: “金牌八成指尽忠报国的木牌,归位……估计得进入正屋,把木牌放到正确位置。

年轻人,你想去哪里?

熟悉的老者颤巍巍拄着手杖,跨出门槛,身形佝偻。

“我、我想去正屋看看。”

李威廉提着胆子。

不曾想,老庙祝悠悠叹了一声: “我已给你指明了出口的方向,为何不依我所言?”“还辛苦万分去捡那劳什子垃圾,把它们丢掉,将木雕丢掉,我送你平安离开。”李威廉心一跳。

这鬼还有他刚才来过的记忆,鬼还带存档的?!

他忌惮万分,绝望恐惧: “完了完了,我又要死了。”

被鬼上身控制的恐惧感尤在眼前,他突然闭上眼,咬牙切齿,冲进正屋: “老子跟你拼了,大不了,我再来一回!

被控制着走向纸人自杀,这是死局。

但设计者肯定会给游戏者留下生机。

“出尔反尔之辈,小人也!现在的年轻人竟如此无状,不尊长辈,我便给你个教训!”好叫你知晓,天地君亲师,长幼尊卑有序!佝偻枯败的老者缓缓站直,粗布麻衣成赤红官袍。阴气浮动广袖,官袍玉带,威势赫赫。文雅俊秀的气派风韵扑面而来。

胸前绘制丹顶鹤,孤傲的鹤仰头啼鸣,美丽至极。

文雅贵气的官袍似幻影泡沫碎去,老者显出阴厉鬼相,阴云密布,清辉被遮挡,天地黯淡。观众倒吸凉气。

/>之前面相清耀的官袍老者七窍流血,鬼相阴鸷。朱红袍沾满血污,从正红变为深红,这也罢了。

衣衫布满刀砍斧凿、油烧滚过的痕迹。

脸扭曲变形,不知遭了什么样的刑罚,身上脸上有不知名脓液流淌,乌臭腥气。阴气震荡暗红官袍,他张嘴, 我不服,我不服!

“我不服啊——”

李威廉猝不及防,七窍流血。人见厉鬼,折寿三月。

阴风滚滚,老者扑向四处寻金牌安置地的李威廉。烛台晃动,阴风滚滚,光影破碎。

李威廉连滚带爬,险险避开挡来的阴风,跌出正屋。他仰面摔进淤泥落叶,脸染黑臭污泥,头顶纸人飘荡,簌簌作响。

“完、彻底完了!”

纸人又活了!

他见纸人随风卷,红沁满天。官袍老者昂首挺胸,鬼面森森。

纸人飞舞,李威廉眨眼,它们变成着战袍,着布衣,着各式衣衫的人影。

眨眼,又是纸人。

这回,他听懂了鬼语,听懂了,细细密密带血泪的声声质问。

奸臣秦桧,你罪孽滔滔,黄河之水难洗尽!你恶贯满盈,碧落黄泉无以赎罪!

“哈哈哈,谁判过我有罪?凭尔等空口白牙?吾乃国相!”

天日昭昭,天日昭昭!

纸人成片,贴落上老者身体,贴上他官袍。被阴气打湿,被他扯碎。

庭院里下起了纸片雨,污泥上落了雪白。“我顺势而为,我承天之命,我无罪!”

“政治斗争,成王败寇,无对无错。”老者在雪白纸片中癫狂嘶吼,似疯似魔: “官家似丧兵之犬逃了三年,他打得金人节节败退,置官家何地?他握了我大宋八成兵权,违逆陛下之意,他区区一武将,何敢如此!

朝中议和,他主战。逆大势而行,如何不死,如何能不死!我顺天应命,无辜受累!阴森咆哮似雷声隆隆,似从地狱传来。

此邪魔外道之言点爆了纸人的愤怒。

“昏君无道,奸佞当朝,敌寇在侧,尔等纸醉金迷,不顾两河百姓死活,不顾天下民心民生。安能理直气壮,真是羞煞人也!

你愧为读书人,愧为人。

纸人化漫天纸片,切割老者身躯。塞他耳,戳他眼,堵他口,割他鼻。

尔等一甘情愿,总有些人是理解我的。不然,他们为何会给我上香火呢?今日,我能站在这里,便是最好的证明。岳飞,愚忠鲁直的蠢辈。死了一次不够,这次,彻底送你们上路!

纸片化碎雪,纷纷扬扬洒落。

面目诡谲的纸人似飞蛾扑火,奋不顾身,扑向老者。黑洞洞眼眶渗出血泪,向天地呐喊, 天日昭昭,天日昭昭!

“岳公何其冤也!”

“岳帅千古,春秋大义,人心自见。”李威廉站在纸片雪花前,眼神触动。

明明是来闯鬼屋,他居然被吓过自己的诡谲纸人精神触动,为它们奋不顾身奔向死亡,为它们满腔热忱。

他喃喃自语: “天日、昭昭?”

“嘭!”

最后一点纸片散落,覆盖枯木老树,融入淤泥枯草。

“快……跑!”

与李威廉神似的纸片人挡住飘荡下的老者,干瘪声音顿顿卡卡: “金牌,归位,寻……”

晚了!

阴气渗透进四肢百骸,李威廉又有了被控制的感觉。观众们看见,李威廉七窍飘出云烟。

镜头里的年轻男人凹陷眉骨,干瘪皮肉,皮肤转青白,起褶皱。

青年变中年,还在向老年转变。场景诡异,奇绝。

观众们有看大片的错觉,一眨不眨,等高潮。好多人猜测老者是秦桧,期待着: “岳飞会出来吗?”

诶呀,主播死了。

李威廉肉身死去,但他居然没彻底被控制,白发腐朽的眼狰狞血红: “我不信了。”金牌在死前的惯性推动下,放入石刻。

尽忠报国的木牌光芒大放,金色覆盖住字迹。

墙壁的岳飞生平文字绽放出金光,它们飘出墙壁,飞舞成群。文字里出现—幕幕画面。

少年岳飞,英武不凡,拉弓狩猎,赢满堂喝彩。

/>岳飞从军,越级上表华文,引群臣嘲笑。

东京城破,黄河以北尽沦陷于金军铁蹄下,民丧于野。

百姓被圈地为奴,哀嚎遍地,饿殍无数。

年轻的岳飞满腔激愤,见黎民受苦,怒发冲冠。他重整军纪,踏上战场,收复建康、襄阳决战、郾城大捷,马踏连营。

带出了令金人畏惧刀兵的岳家军,虎贲如林,百姓拥戴,金人畏惧下赞,撼山易,撼岳家军难。金戈铁马,马踏连营,激昂澎湃的画面,搭配古典热血节奏的背景音乐,观众们看得眼眸大亮。直到诛仙镇上,12道金牌喝令。

满军虎奔,凝望北方。

马上的岳飞满面风霜,鬓发散乱,挺拔伟岸的身影凝固成石刻。岳元帅,圣旨下,还请速速回营,不可耽误!岳帅,不可不可!

“两河百姓在等您收复中原,您说过,要北伐的。”

百姓啼哭挽留,天使频频催促。

岳飞会回去吗?

“他若是就此反了……”

不,他不会反,他会与我等回去。

为何?

“因为,他是岳飞。他是精忠岳飞。”

风波亭上,莫须有大罪寒恨千古。风霜鬓面的将军北望黄河,恨恨不平: “宗相公,鹏举,终不能过河。

李威廉无声无言,观众们无声无言。

“我无法理解他的信念,但我敬佩。”

其实,造反容易,但明知可能死路义无反顾,我做不到。

“我好像懂古东厦人追求的气节了,就是这种慷慨赴死,忠心爱国吗?在我们现代人眼中,这有些可笑,但拍拍胸脯问自己,你能做到吗?

生死面前无大事,岳公以生命证忠义,我不行。

苏冬夏的短视频剪辑慷慨激昂,曲调踩点,恰到好处,达到了预期效果。神像绽放金光,缓缓走出了满鬓风霜的中年人。

没有李威廉想象中的大战。

“秦桧化鬼,死后害人,被镇压在跪像中。因后头有人祭拜,他才得了香火逃出枷锁,想以身代我。

“岳公?”

朱仙镇,您为何不走呢?

不愿,不能。

风霜鬓面的中年人漫声吟诵,凝望向北方。

他眼里倒映滔滔黄河,似见大河东去,奔流不息: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嗓音沉郁,顿挫间,含了千古不平。悲风哀戚,壮志未酬,又有壮怀激烈,满腔恨意。

中年人负手仰头,望明月。

披风作响,他凝聚成无数人仰望崇敬的一抹背影,化入史册,清笔留名。这词豪迈雄壮,似大河奔流。李威廉不擅历史,不喜欢文词,不阻碍他体会这词的千古豪情,文采飞扬。

“嘶——”

观众弹幕孤零零飘过:“我竟然哭了。”

悲苦、敬佩、诸多无法言喻的感情在见到那背影吟诵长词,澎湃汹涌,流淌过心扉。

“这就是岳飞?”

好一个岳飞!

正屋里,李威廉感触最深。

他闯过鬼屋,后怕、感动、高兴等等齐聚心头,忍不住地泪水划过脸颊。五彩斑斓的颜色淌过脖梗,观众们后知后觉: “嗯?”

“嗯?!

观众们瞪大眼,震惊到裂开。

“岳公千古。”

上帝视角的观众看哭掉油彩的惊悚纸人。他滑稽中带着惊悚,惊悚里透着喜气儿。

哈哈笑声中,李威廉后知后觉,看见地上躺着的无声无息的清白脸老人尸体。等等!

那好像是……他?!

“我死了?!”

[恭喜你,通关岳公祠,请回答以下问题,打开门户。][岳飞的字是?]

[临死前呼喊三声过河的原东京留守是?][请背诵《满江红》经典语句。

]惊悚纸人听到通关的笑容缓缓凝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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