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起赶路

瞿景明唬了一跳,警惕地看着左诗:“你要干什么?别以为你给两个菜团子就可以要我家的药,说好了是借锅的报仇,你可别坐地起价!”

那警惕的模样,就像耳朵竖起来的小兔子。

左诗挑眉:“哪儿能呢,说好了借锅就是借锅,不会有其他条件,我问这话的意思出,瞿老爷子的药要省着点儿用,要是没药了,路上找不到吃的,那就难办了!”

瞿景明翻了个白眼:“这话还要你说。”

他说了无数遍了,可惜他爷爷不肯听,咋办?

左诗见他白眼翻的飞起,理解他面对如此情况的无奈,又好气又好笑:

“我的意思是,我们要不要一起上路,路上还借你家的锅,吃的一起找,我们吃什么你们就吃什么,要是我家里人有什么不舒服,瞿老爷子顺手帮忙治治,如何?”

左诗想的明白,他们家没有成年男子,瞿老爷子虽不是壮年,但心地善良,跟他们上路不用担心被害,而且,他们祖孙还可以提供美食点,一举数得。

瞿景明眼睛一亮,转头就去看瞿老爷子:“爷爷,你看?”

瞿老爷子看着孙子亮晶晶的眼神,哪里不知道他的意思,但见他就算再心动,在没得到允许前,也没直接同意,瞿老爷子心里很欢喜。

这个孙儿太懂事了,跟着他吃苦了。

瞿老爷子也知道自己的性子,心太软,有大夫拿着悬壶济世的慈悲心肠,这饿么什么不好,可是在饥荒岁月逃荒时刻,他的这种善心就会苦着自家人,瞿老爷子不是不懂。

“行,哪有什么不行的,就是怕连累了你们!”瞿老爷子同意了。

左诗笑道:“老爷子客气了,这咋是拖累呢,求都求不来,我们一家小的小弱的弱,以后要靠你多帮衬着。您能者多劳,老当益壮,见识又广,以后就靠您拿主意呢,再说了,景明小哥是个勤快聪慧的,我们兄弟姐妹都敬佩他。”

一番话说的瞿老爷子笑呵呵的,瞿景明也红了脸,他其实是个很谦虚腼腆的孩子,但自从去年年底父母去世,今年又遇上百年难见的旱灾,受了许多苦,才慢慢变得强悍起来。

温氏笑道:“多谢老爷子。”

说实话,自从跟左家人分开,找不到左丹秋,她的心里就是慌的,怎么也平复不了那股深深的害怕。

瞿老爷子笑道:“客气什么,这年月,大家都不容易,相互帮衬,能活下去最好。”

温氏的心落回去,感觉多了一股安全感,至少以后遇到事情,可以跟瞿老爷子商量,不用她一个人扛着。

“老爷子打算往哪里走?”

瞿老爷子道:“往南边的青平府去。”

温氏惊讶:“青平府离咱们这儿可远了,要越过长平府,一个州府有多大呀!老爷子可是在长平府有亲戚?”

瞿老爷子点头:“是啊,有个远房表哥在长平府,快二十年不来往了,不过我之所以要去青平府,主要还是因为长平府现在也乱了,听说上平府和南平府的人都长平府去了,长平府没办法接纳这么多人,出了好多乱子。”

“城里面日子有很难过,我们要是去,不见得能找到安生的地方,到时候冬天活不下去,倒不如一开始就走远点。”

温氏若有所思,心里很犹豫。

瞿老爷子也知道逃荒年月,走的越远,危险越多,但他真的觉得长平府不是好去处。

“要是温娘子有好去处,不防说说?”

温氏哪有什么好去处,就是怕去的太远到不了,半路出事。

左诗见状,笑道:“我们不知道去哪里,走一天算一天,娘,既然老爷子要去青平府,咱们也跟着去青平府吧,路上一个照应。”

温氏咬牙,犹豫。

左诗道:“既然去青平府要经过上平府,上平府能够接纳那么多人,咱们经过上平府的时候应该能比现在好点,了不起再多吃些菜团子,就跟今天一样,要真到了青平府,咱们跟着老爷子也能找个好村子落户。”

到时候买房子买地什么的,都比他们单独行动强啊。

主要是左诗对这个时代没印象,就算她继承了原主的记忆,可原主一个幼齿孩童,从未出过远门,有什么见识?

温氏一听,也觉得很有道理,下定决心:“那就麻烦老爷子了,我们娘儿几个跟着老爷子走。”

瞿景明看着左家几个孩子,把下巴抬了抬,眼睛里露出欢喜的光。

太好了,有这么多人一起上路,他有小伙伴了。

一行人收拾收拾,顺着管道继续往前走,路上有遇到香椿树榆树和柳树,左诗就叫停,大家一起爬上树摘叶子。

瞿景明十分惊奇:“这些叶子能吃?”

左画笑道:“能的,中午咱们吃的就是树叶做的菜团子。”

瞿景明不说话了,看着树上满满当当的叶子,神情懊恼:“原来这个可以吃。”

他错过了多少吃的,之前赶路饿得头晕眼花、胃里反酸水,怎么就不知道往这些树上看看?

瞿老爷子知道他的心思,笑了:“就算你知道树叶能吃,也做不出好吃的菜团子,你没有小诗的手艺。”

瞿景明冷哼一声,别过脸去。

虽然他认可自家爷爷的话,但他很不爽啊。

左歌见他这样,捂着嘴笑道:“景明哥哥,我也是才知道我二姐做菜团子这么好吃,以前我家的饭都是阿奶和大伯娘做的,也没这个菜团子好吃。”

瞿景明好奇:“真的?那你阿奶和大伯娘他们呢?”

她就看见温氏母子五人,没看见左歌嘴里的阿奶和大伯娘。

左歌一愣,过了一会儿才道:“他们走了。”

瞿景明皱眉:“走了?一家人不是应该一起走吗?”

左歌:“……”

怎么办,她想起她爹了,好难过,要哭了。

瞿景明:“……你怎么哭了,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左歌想了想,把家里的情况简单说了。

这话藏不住的,以后别人问起来也得有个说法,所以温氏左画左诗都没阻拦。

左歌说的话基本都是事实,只不过左歌嘴里的左丹秋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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