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女子的闺房,布置很温馨,人未进门就能闻到一股暧昧的奇香;屋子中间是一台精致的梳妆台,台上的胭脂水粉样式齐全,很多是连大户人家都不曾见过的。
一位美人正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中的自己孤芳自赏,这是一张绝世美颜的脸蛋,娇嫩的皮肤格外妖孽,动人美目,黑色的秀发自然下垂,一身粉色的仙裙如出尘仙子,美人一边轻抚着脸颊一边对着镜中的自己媚笑:“你真美。”
三声轻轻敲门声打扰了她,不过她显得并不生气,因为生气只会让一个美人减分。
敲门的人并未进来,只是轻轻传话道:“三公子,老爷请你去偏厅。”
唐家三公子唐小艳,取了一个女人的名子,却生了一副女人嫉妒得要死的美颜。
“父亲。”唐小艳来到偏厅,平淡地盯着坐在椅子上看着兵书的中年男人,他就是唐家的现任家主,唐善。
唐善盯着唐小艳,饶是此时,这位唐三公子依然不失那一身大家闺秀的气质。
“小艳,可曾还记得上次长青街的刺杀?”唐善并没有废话,而是直奔主题。
“当然记得,父亲怎么突然问题起这个?”
唐善嘴角冷笑,伸手取过一张信封,小心地从里面取出一块布包,布包包得很严实:“你看看这个。”
唐小艳接过布包,放在桌上,纤长的手指慢慢打开布包,脸色微变:“透骨钉?”
“这是从那刺客身上搜到的。”唐善平静地说道。
“那日贾柳所中的也是透骨钉?”想到当日贾柳为保护自己而死,唐小艳心里还是一阵季动。
“贾柳是个好奴才。”
唐小艳嘴唇动了动,却终久是什么也没说。
“你可曾还记得杜家有个叫陶方的?”唐善突然问道。
“陶方?”唐小艳嘴角变成了弧形:“记得,在长青街有过一面之缘,当时他还夸我漂亮来着。”唐小艳取出一支透骨钉,放在性感的嘴唇边,伸出美舌舔了起来,霎是迷人。
“他最近和一大批长青帮的高手去燕京了。”
“去燕京?”唐小艳吃惊道:“难道和康王爷堂兄的案子有关?”
唐善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不是很喜欢儿子的作风,不过他的才智却从来没有怀疑过,伸手入怀,取出一张纸条:“这是昨日沙城密探百里加急送回来的。”
唐小艳展开信,顿时脸色大变:“长青十二骑离开了江南?”
“哼,长青十二骑可是杜尚星的底牌,每个人单独作战或只能算是二流高手,可他们一旦团队作战,就算京里的那位老家伙也未必能讨得了好处;如果不是我们在杜家有暗探,怕是永远也不会知道杜尚星还有这样的底牌。”唐善冷笑道。
“父亲,长青十二骑从未离开过江南,怕是连燕京那边也未必知道他们的存在,这次十二骑倾巢出动,难道说燕京的灭门惨案是真的?十二骑出动是为了救援杜尚星?”
“未必,也许是有更大图谋,据我对杜尚星的了解,此人雄才大略,事事谋定而后动,断不会如此被动,况且康王爷和长青帮一直是一条船上的人,可能性实在不大,为父有另一种怀疑。”
“另一种怀疑?”
“自从上次那场刺杀你险些丧命,我就派人暗暗调查,杀你的易道人修练的是一身道家功夫,师从白云山道馆。”
“白云道馆,白云道馆一向不问世事,与我唐门并无瓜葛。”唐小艳奇道。
“开始我也不明白,后来我才发现我忽略了一条重要的线索。”唐善顿了顿继续说道:“易道人挂单白云道馆,却是半路出家,他最早的师傅是神锤太保李刚,而李刚的哥哥正是当朝大国师李天罡。”
“国师李天罡?”唐小艳有些花容失色:“父亲是说刺杀我想抢夺黑铁令的是青天鉴的人?”
“看来宫里老家伙们终于坐不住了,发此一来,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了。”唐善突然露出开心的笑,仿佛得到了世间最漂亮的女人一般。
“父亲,孩儿还是不明白,这与陶方去京又有什么关系。”
“哈哈哈哈。”唐善大笑,递过一张黄纸,唐小艳接过仔细端详,上面几个大字:“贪狼破军七杀。”然后一脸疑惑地看向唐善。
“你看得得出这是哪里的纸。”
唐小艳端祥了一番:“纸皮偏厚,细腻偏滑,属一等名贵麻黄材质,江南不产麻黄,我大新朝最大的麻黄地在…………”唐小艳撕开黄纸分析道,这时却没再说下去。
“在燕京羊城以南,这纸是青天鉴的纸,这消息也是从燕京后宫传回来的。”唐善接过他的话说道。
“贪狼破军七杀,此乃杀破狼格局,莫非这三者和陶方有什么关系?”唐小艳继续思索道。
“小艳,我要你前往燕京一趟,此事关系我唐门的兴衰,你务必要小心行事,必要的时候,燕京的暗桩会配合你。”唐善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父亲,我需要做什么?”唐小艳咬着嘴唇,虽然看起来依然性感,却不只是性感。
“什么也不用做,留意陶方的一举一动,最好能留在他身边,如果能拉拢过来那就更好了。”说到这里,唐善突然拍了拍手,唐小艳只感觉一阵轻风,轻得连地上的灰尘也吹不走一粒,两道身影出现在面前,全身黑袍,脸上都带着银色面具:“他们二位是我秘密训练的雾引刺客,此番随你一起入京,可在暗中保护你,碰到解决不了的麻烦可让他们出手。”说完转身朝两个面具人道:“以后三公子就是你们主子,可曾明白。”
两位面具人恭谨地点头,随着身上的黑袍一挥,原地消失不见,唐小艳心里暗不已,雾引刺客果然神出鬼没,自己这么多年竟也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还有这个你也带上。”唐善北给他一口箱子,唐小艳接过箱子,嘴巴惊成O字形,完全不敢相信地看着打开的箱子:“父亲,你真的………………”
唐善哈哈笑道:“这些年你不是一直吵着嚷站说我不给你吗,今天我就把他交给你,但不到危急时刻万不可轻易使用。”
“父亲,你把镇门之宝给了我,那您的安全怎么办?”
“哈哈哈,如果真有人让我要动用这种东西的时候,那我已经是个死人了。”然后唐善脸色变得异常严肃:“早点休息,明天一早你就动身。”说着转身出门,走出两步又停了下来:“就不要去跟你大哥二哥道别了,他们另有任务。”
走出院门,一位马夫已经早早等在那里,见到唐善,立即迎上去:“老爷。”
唐善停下来的意思:“人关在哪里?”
“在后院的柴房,小的这就带老爷去。”主仆二人轻轻来到了柴房。
后院的柴房空置了很久,里面堆满了枯草,中间的枯草早就发霉不知道多久了,唐善捂着鼻子走到中间,就看到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全身脏得看不到一寸肌肤,唯有那一双眼睛还有些光泽,此时看到唐善,眼睛突然变得恐惧起来,仿佛见到世界上最恐怖的野兽,颤抖地直起身来向后退,发出叮叮的铁链拖地的声音。
“陆小云,从你嫁来我们唐家就应该知道,陆展朋早就把你抛弃了,你只是他的一张保命符,你并不是一个人,你只是一个毫无价值的棋子,一个实验品,可悲的时候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唐善平平淡淡地说道。
“唐善,你这个魔鬼,我不信,我不是实验品,我是人,我是唐家三夫人,我要见三公子,我要见三公子。”
“他不会见你的,要见你,在你过门的那天就会见你了,哎。”叹了口气,还是心疼地看了眼这个可怜的女人,然后递了封信给她:“这是你父亲陆展朋写来的信,你自己看看吧。”
陆小云颤抖着双手,接过信,慢慢地看着,突然埋着头抽泣起来,却没有再哭出声,许是从出嫁到现在,眼泪早就流干了吧,晚后银牙拼命地咬着嘴唇,直到咬出很多血渍,默默地崩出一句:陆展朋,你这个畜牲。
江南的夜,很静。
燕京的夜,也很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