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凤华刚刚抬脚要走,容景就已经过来了,他看着秦凤华的样子,满意的点点头,脸是没什么问题了,不会抢了春香楼里姑娘的风头,衣服穿的也是淡黄色的襦裙,不显张扬,总的来说,就是一副小家碧玉的样子。
打量了一番,容景忽然又从身后拿出一个白色的帷帽递到秦凤华的面前。
秦凤华疑惑接过,问:“不是易容了吗?又要帷帽做什么?”
“把你和楼里的姑娘区分开啊。”
秦凤华:呃……好像有道理,春香楼里不是嫖客就是妓子了,她可不想被男人当成春香楼里的妓子揩油,虽然她会武,完全可以打翻敢靠近她的男人,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戴上帷帽稳妥。
秦凤华将白色帷帽往头上一戴,说:“好了,我准备好了,咱们走吧。”
容景将她的手挽过臂间,点点头,应道:“嗯,走吧。”
南城,春香楼。
花灯白亮,莹照夜空,胭脂水粉的香气在空气中交织如绸,楼上楼下,数位打扮清凉的妖艳女郎挥舞着手中的香帕冲着街上路过的行人抛媚眼,打招呼。
当然她们抛媚眼的对象都是男的就是了。
秦凤华挽着容景缓步走到春香楼前,春香楼的姑娘自动忽略了她,疯狂地对着她身边的容景挤眉弄眼。
秦凤华偏头看了一眼容景,不得不说,容景虽然脸上易了容,姿色下降太多,充其量只是个有些英俊的帅哥,但脸可以隐去,容景一身器宇轩昂,风流倜傥的气质却是掩盖不了的。
怎么说呢,就容景往那一站,不看脸,只看通身气质,也一定能看出他是从富贵窝儿出来的。
秦凤华看着妓子们狂热放光的眼神,在想,大约在她们眼里,容景是一张行走的银票吧,而且,这样银票还真的有点俊。
那些姑娘着实有些太热情了,容景面无表情带着秦凤华往里走的时候,头这里偏过来,那里偏过去,躲过了无数香帕的“袭击”。
就在秦凤华以为他们要顺利进入春香楼的时候,斜刺里一个粉衣姑娘忽然尖叫一声,然后眼看着就要倒在容景的身上。
按照一般人的反应,有人摔倒了,都肯定会去伸手扶一下,更何况是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向着自己倒过来,一般男人肯定就顺水推舟将人揽到怀里了,然后再来一个深情对望,已尽这场英雄救美的露水情缘。
但显然,容景不是一般人,不是一般男人,他见着那姑娘冲他倒过来,脚步敏捷地往前呲溜了两大步,带着秦凤华丝滑飘远。
秦凤华只听耳后“砰”的一声巨响,然后又是一声“哎呦,摔死老娘了!”
那位投怀送抱的姑娘结结实实地跌到了地上。
秦凤华没忍住回头看那姑娘,那姑娘也一脸愤恨地朝他们看过来,这才终于注意到了容景身边的秦凤华,立刻指着他们,叫嚷道:“诶,那个,那个男的……”
容景脚步不停,继续往前走。
“那个带着姑娘逛青楼的男的,你站住!”
粉衣妓子的叫嚷声立刻引来了旁人的注意,霎时间,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秦凤华和容景。
“他带着个姑娘?”
“来逛青楼?”
“那是姑娘吧,不是我们楼里的。”
“肯定是啊,那腰肢,那胸脯,不是姑娘是什么?哪个男的能长成这样?”
……
一时间众人对着秦凤华和容景两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粉衣妓子从地上爬了起来,对秦凤华和容景大声叫道:“你们两个,知不知道规矩,春香楼不允许带女子进入,”粉衣妓子款款绕道二人面前,手指着秦凤华,继续道:“要么,你出去,”她转过眸,看向容景,又道,“要么,你们两个都给我出去!”
容景不动声色,牵着秦凤华的手,站在原地,没有动。
粉衣妓子见两人不说话,恼了,忽地指着容景的鼻子,拔高了音量:“要么我就让人将你们两个丢出去!”
容景身姿挺拔地站在那儿,琥珀金眸定定地注视着她,面无表情,只语调平平地道:“将你们的春香楼的老鸨叫来。”
粉衣妓子没有立刻拒绝,她目光在容景和秦凤华只见扫来又扫去,心中掂量了半晌,那位带着帷帽的姑娘穿着的一般,似乎不是有钱的主儿,但这位公子……
粉衣妓子其实自打容景进门就注意到了他,自小混在青楼里的姑娘,识人的本事是有的,她一早就看出了容景绝对是个有权有势的主儿,所以刚才做出了投怀送抱的举动。
可没想到容景是个不解风情的主儿,生生让她摔了一跤,在众人面前出了丑。
她白灵儿虽然姿容不及楼中花魁,但好歹也长的花容月貌,艳婉动人,妥妥的娇花美人儿,平日里跟在她屁股后头的臭男人不计其数,她理都不理,今日好不容易看上一个男人主动投怀送抱,还被拒了,还是以这么丢脸的方式被拒绝了,这口气她如何忍的下,所以她一时血冲头顶,就嚷了出来。
但嚷完以后,看着容景看她的眼神,她后悔了,她意识到以她的身份绝对惹不起眼前的金眸男子。
于是白灵儿朝旁边的龟公使了一个眼色,道:“去把妈妈叫来。”
龟公显然也意识到了金眸男子绝非等闲之辈,于是低声应喏,转身很快走了。
容景他们等了不过一会儿,那龟公便带着花衣裳的微胖女人回来了,女人头上插着一朵硕大的红色牡丹,身姿翩翩,衣袖如风地走到了容景和秦凤华面前,然后抬起一双丹凤眼打量他们。
来的路上龟公已经跟她说了情况了,他们春香楼确实不能带女子进入,但……为人处世,凡事都不是定死的,特殊情况是可以商量的,就比如现在,丽娘一边打量着他们,一边在心底里寻思这事儿要如何商量。
容景不动如山,琥珀金眸不带感情地瞥了一眼老鸨,忽地沉声道:“你是春香楼的老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