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一勺接着一勺,大约半刻钟后,汤碗空了,秦津将空碗放回托盘,转身又给何听蓉掩了掩被子:“什么都别想,凡事有我呢,现在好好睡一觉,把病养好了才是最要紧的事儿。”
何听蓉被秦津盖的只露出了一双好看的眼睛,她看着秦津,声音闷闷地冲被子低下传出:“嗯,我会的。”
秦津笑笑,俯身亲了一下何听蓉的额头,才终于出去了。
出去前,秦津朝织金使了一个眼色。
秦津自己的院子里,劈了一间自己的书房,此刻秦津就坐在书案前,面前站着织金。
“说吧,出了什么事。”秦津道。
织金没想到秦津这么敏锐,吞吞吐吐不敢说。
“啪!”一声重响在书房内乍起,是秦津怒而拍桌的声音。
织金吓了一下,“扑通”一声跪了。
“还不说!你不说,奶奶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唯你是问。”秦津厉声道。
织金从来没见过秦津发这么大的火,吓得倒豆子似的将在风华小筑发生的事情说了,但刻意忽略掉了自己在背后非议福安公主的事。
秦津听后,良久没有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秦津挥挥手,道:“这事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好好伺候奶奶,病好之前不要再让她出去了。”
织金应了一声“是”,躬身退了出去。
退出书房后,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长舒了一口气。
没想到姑爷平时看着笑呵呵,温温柔柔的性子,发起火来也这么吓人呐。
织金心内嘀咕,但脚上却不敢怠慢,赶去何听蓉屋子里候着了。
秦津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想了想,蓦地起身,大步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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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这边的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秦凤华算着时日,觉得自己也该启程回姑苏了,再不走,运河结冰冻上了,可就真的走不了了。
于是秦凤华开始安排回姑苏的事宜,但这时,宫中忽然颁下谕旨要举行秋狝,并且规定文武大臣必须参加,就连上京城里上了牌面的侯爵贵女都要随行,而秦凤华的名字恰在随行的名单里。
没办法,秦凤华只能暂时搁置回姑苏的事,又开始准备去秋狝的事宜。
秦凤华要去秋狝,容景为了保护她,自然也是要去的,两人商量了容景以秦凤华护卫的身份随行。
不知为什么,这次秋狝的圣旨颁布的很是仓促,圣旨里只给了文武百官五天的日子做准备,五日后便即刻动身启程。
秦凤华东忙西忙,终于赶在第五日将需要的东西备齐了。
这一天便是出发的日子了,跟着圣上秋狝,带的东西不宜多,所以,秦凤华精挑细选,反复掂量,终于把所有东西压缩进了三辆马车里。
侯府门口,秋狝需要的东西已经装载完毕,秦凤华和容景到门口的时候,二哥秦津已经在了,这一次秦津是以勋贵子弟的身份去的,而二嫂何听蓉这一次因为身体的原因,并不同往,所以此时这在门口和秦津告别。
大嫂福安公主则跟着皇室车架,不与他们同行,所以镇北侯府这边正经去的主子其实就是秦津和秦凤华两个人。
秦凤华与二嫂道了别,低头钻进了马车,容景则作为贴身护卫,随行在身侧。
不过,他今日又换了一副易容面具,这副面具比上一副面具要来的好看,带上去,倒有了他本来面目的五分好看,不过那一双黄金瞳倒是没变。
这最让人啼笑皆非的是,现在的容景已经跟着她姓了,叫秦景。
话别终于结束,马车终于缓缓启程。
秦凤华掀开帘子看着外头一本正经扮演护卫的容景,感觉好笑极了,于是出声调侃他:“那个俊俏的小护卫,你叫什么名字呀?”
容景转头,恰看到秦凤华眼里的狡黠,于是唇边扬起温柔笑意,配合着答道:“回小姐的话,小的姓秦,单名一个景字。”
秦凤华装作惊讶:“呀,跟我一个姓呀,小护卫,你长的怪好看的,不然我收你做弟弟可好?”
秦凤华话音刚落,秦津忽然骑着马过来了:“弟弟?什么弟弟?小妹你要收谁做弟弟?他吗?这个小白脸?”
秦津还不知道容景易容的事情,所以现在并不认识他,只以为秦凤华是见色起意,看上了府中的护卫。
调戏男人当场被哥哥抓包,秦凤华面上有些发窘。
容景好笑地看着秦凤华,想看看她要怎么跟哥哥解释。
见秦凤华一直不说话,秦津难得面色严肃的教训她:“凤华,你可是与谷将军订了亲的,既然当初选择了人家,就要一心一意,不要看见个长的白净的小白脸就忘了自己的身份,谷将军多好的人呐,又有本事,又体贴人,虽然长的一般,但男人不能只看脸,要看内涵品行,”说到这儿,他还斜乜了如今的容景一眼,继续道,“有些人可能就是长的好看,内里其实就是绣花枕头呢,凤华,你可不能犯糊涂啊,你要是真做出格儿的事儿了,小心父亲打断你的腿!”
说着,还瞪了容景一眼,然后一脸认真地看秦凤华:“记住哥哥的话,始乱终弃的事绝对不能做!”
秦凤华:……真是有口难言。
她想解释一句,但是秦津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他抬手止住了她的话头,甚至俯身朝她靠过来,压低声音,道:“哥哥知道这人长的有五分像从前你那个未婚夫容景,但凤华,过去的人就让他过去吧,你要向前看,谷将军很好,你不要辜负人家。”
说完这一通告诫的话后,他还煞有其事地拍了拍秦凤华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小妹,好自为之。”
随后,便头也不回的骑马走了,独留下秦凤华一人在马车中凌乱。
秦凤华正无语,忽然旁边的人“噗呲”一声笑开了。
她瞪眼过去,气鼓鼓道:“都是你害的,你还笑,哥哥现在肯定以为我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了!”
容景眉眼含笑,望着她:“那小姐可是冤枉我了,毕竟是小姐你调戏我在先的,让我做你的弟弟,而我……”他故意停了一下,拖长了语调,声音是他本来的声音,温柔又缱绻,“其实一直想做的是小姐的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