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客气,我不能看着那些人惨死!”
陈顺年心里其实充满了纠结,哪怕是来到了这里,也是一样,自己的父亲到底牵扯多深,他有些不敢去猜测。
“嗯,别担心,首恶无疑就是旭昌县令一家,朝廷不可能将旭昌官场斩尽杀绝!”吴桂之在一旁安慰道。
显然,在吴桂之看来,这阴窑的事情,旭昌县官场是绝对无法摆脱干系的。
陈顺年到了下午就回了家,刚好在家门口看到从衙门回来的父亲。
“等胜男回门之后你们就去洛阳吧,她不可能一直呆在家,这些银票你带着,听说你们还是住在客栈,也该有个自己的宅子了!”
陈典史说着话,就拿出一叠银票,陈顺年接过一看,大概有三千两的白银。
但是,他知道父亲的那点俸禄,加上补贴一个月也就十多两白银,不可能有三千多白银在手中。
“放心,这钱是我继承铁匠铺之后的家产,虽然不能在洛阳买一个好宅子,但是总能买到一个落脚的地方!”
陈典史看儿子不放心,随即解释道,但陈顺年迟迟没有伸手接。
“好!”最后,陈顺年还是伸手接了钱。
三千两,是一笔巨资,起码一般的富裕家庭也是拿不出这么多钱,不过要是自己的爷爷那一辈的铁匠铺,打几十年的铁,赚这么多钱也是有可能。
......
时间过得很快,在洛阳刑部。
“大人,林凡他们几人已经在阴窑案上有重大进展!”刘奎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就到了孙伯光的公房。
“哦?说来听听?”孙伯光也是来了兴趣,现在刑部的一些案件都在侦察阶段,缺乏实际进展,如果林凡这边取得突破口,会对刑部的复权形成重大的推进。
“这阴窑就在旭昌一处芳华阁的春楼下面,而阴窑有三个入口,一条入口在芳华阁,一条就在旭昌县令府中,另外一条就在县衙大牢,而那些阴窑的炼尸,不少是来自阴窑的女囚,而这些女囚基本是轻犯,罪不至死!”
刘奎的一番介绍,让孙伯光也是面色阴沉,虽然他们需要重大案件,但是听到这种活人炼尸的方法,供权贵玩乐,并吸收修为的做法感到愤怒。
“需要多少人手?”
孙伯光开门见山。
“目前来说,虽然没有实际证据证明是齐县令主导这一切,可明眼人知道齐县令必定是参与者,如果仅仅是抓几个主要官员,二十来人差不多就够了,可林凡几人与我的担心一样,如果涉及的人数远超这个数量,我们的人手可能就不够了,最好是能雕一步风人马封城!”
对于这个窝案,刘奎也是磨拳擦踵,可知道这里面要是真的涉及圣火教,不仅仅高手人数要多,还需要足够的普通士兵。
“你等我消息!”孙伯光起身,直接离开公房,刘奎在一旁愣着,不知道尚书大人要去哪里。
孙伯光在离开刑部衙门之后,直接朝着宫内的政事堂而去。
他要找的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的参知政事,副宰相赵青天。
“见过大人!”驻守政事堂的是宫内禁军,看到孙伯光到来,也是恭敬行礼。
“赵大人在吧!”孙伯光问道,只是这么一问,他知道赵青天今天在政事堂主持政事。
“今日是赵大人坐堂,末将进去禀报!”驻守政事堂的禁军将领只是一个六品武官,平日里就是保护政事堂的宰执们正常办公,其他人要进政事堂,必须要经过他们的禀报。
没多久,孙伯光就在一个房间内见到了当朝的参知政事。
“孙大人今天来是有事吧!”赵青天比起宰相要削瘦许多,平日里少些平易近人的气质。
“赵大人,旭昌县有事,需要调兵.......”随即,孙伯光将刑部几位主事的发现告诉了这位政事堂二把手。
赵青天听完,端起茶杯,微微呡了一口。
“你知道旭昌县令的二儿子就在政事堂当差吧!”赵青天笑着说道。
“下官知道!”孙伯光哪里不明白,当时这齐海阳入政事堂也是宰相公孙大人点的头吧,所以这才不敢擅自做主。
“找我就对了!”赵青天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随后说道:“等我一会!”
说完,赵青天就从政事堂大门出去。
孙伯光知道,赵青天是去见天子去了,毕竟这件事要调动那么多人,必须要天子点头,就算是政事堂有一致的意见也不行,因为政事堂没有调兵府权限。
很快,大概也就是小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赵青天就回了政事堂。
“步军司会给你五百人马,另外会让步军司的副都指挥使会携天命,暂时接管厢军指挥权!趁着子时换防时间出城,尔等在城外十里处集合!”
赵青天只是传口谕,没有圣旨,显然就是想保密,不想被更多的人知道。
“遵令!”孙伯光一听,禁军的副都指挥使也是正五品的武官,是实权武官,既然禁军出马,又是他暂时总领事宜,虽然天子没说是谁来主导这件事,可按照惯例,应该是刑部来主导。
既然是刑部来主导,那么这件事他就要亲自出手,万不可出差错。
好在不用天天上朝,短时间的离开,并不会引起注意。
孙伯光离开了政事堂之后,自然有人将他的到来报告给了在宰相府中的公孙桓。
“大人,今日刑部孙尚书去了政事堂,赵大人去见了天子!”
此时,给宰相汇报的人正是齐海阳,他只是从宫内的人那边得到消息,但是具体原因,他不知道,因为这是天子不想让他们知道。
“嗯,知道了!听说刑部的几个主事去了旭昌县,你父亲还请了他们几个吃酒?”
宰相一番话,直接让齐海阳肝胆一颤,他这次科举表现着实差劲,要不是在金戈亭认了衙门,不然宰相后面肯定不会要他。
“大人,这几天本身就是旭昌县出去的进士,而其中陈顺年的父亲还是我父亲的下属,父亲宴请几人,乃是出于本地父母官的礼节!”
齐海阳极力解释,当然,这不是说谎,他父亲自然不会对入了刑部的几人有过多的交流,只是出于礼节。
“嗯,知道了!你去忙吧!”宰相摆摆手,齐海阳便恭敬的离开。
走出房内的齐海阳也有些疑惑,他父兄在做的事情他不是不知道,只是这件事要是捅出来,他不相信宰相会帮忙兜着,哪怕知道宰相就是背后的收益折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