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骗子开口叫了娘
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反应的何磊,把何修远逗笑了。
解释道:“什么举报,举报你要有奖金,我还用得着等今天?行了,这是去县城我帮了派出所一些小忙,派出所给派发的奖金。”
何磊有些试探性的问道:“真这么回事儿?你别糊弄我,你别再是钓鱼执法的拖儿,我一拿这钱,条子就出来抓我了。”
“要不要?不要我可收回去了。”
见何修远不像是说假话,何磊连忙把钱收了回来,在手里点了起来。
一边点还一边说道:“这是帮了啥忙,能奖励这么多,我怎么觉得你跟以前不一样了呢,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从条子手里挣钱的本事呢?”
何修远白了他一眼,没搭理他,就挑着扁担进屋了。
李素珍在家早就等的望眼欲穿了,再加上何磊几个人在家门口守了整整一天,不由的更加着急,竟是自己撑着身子站起来,坐在大堂里等着何修远回来。
见到自己儿子安安稳稳的回来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想要起身迎接,却被何修远拦下。
“您的腿还没好,不能随便活动的。”
“娘这不是看你出门一天累么。”
何修远将李素珍扶回床上,没有多说什么,把卖山鸡野兔的九十块钱放在床边,就去厨房热酱骨头了。
看着床边放着的那九十块钱,李素珍的心情既心疼又复杂。
心疼往日里自己儿子什么时候干过这些事情,复杂于何修远的变化。
这前后的变化大到,她这个当娘的都有些陌生了。
仿佛那个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早已不是自己那个操碎了心的儿子。
本以为是何修远在出事之后,开窍了,懂事了。
可孩子毕竟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自己的儿子几斤几两她还能不清楚?
怎么就一夜之间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直到何修远把顶天夜黑挣来的钱放在自己床边的那一刻,她的心就像不知道被什么刺了一下,总感觉自己好像彻底失去了什么,又好像突然得到了什么一般。
直到何修远把热气腾腾的酱骨头端到她的窗前,李素珍终于忍不住的开口问道。
“二啊,不知道是不是娘的错觉,总感觉你好像不是娘的二儿了。能告诉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这话一出,不由的让何修远端着骨头盆的手僵了一僵。
心中忽然产生了一阵莫名的酸楚。
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自己要告诉她,自己从未来穿越过来的?还是告诉她原本的何修远已经被人打死,自己只不过是霸占了他的身体而已?
很显然每一件事情都不是眼前这个善良的妇女能够接受的。
“没,没事儿。”何修远的回答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你到底有事儿没事儿当娘的哪里能看不出来?”
何修远抬头看着李素珍那双充满担忧的眼眸说道:“长大了,懂事儿了难道不好吗?”
李素珍的眼里生气了一阵阵的心疼:“可打从你在医院里醒过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叫过一声娘,是娘做错了什么吗?”
这一句话,就像是一颗反器材狙击步枪的子弹,狠狠的击中了何修远的心脏!
他与这个时代的何修远终究是两个人。
死了的人,自然不能再说话,可难道自己就真的告诉眼前这个善良的女人真相吗?
不,他不能,也做不到。
前世的他,身上只有一份保家卫国的责任,可现在,他只想担起眼前这个拮据家庭的责任。
前世抛弃自己的生母,就让他遗忘在前世吧,至少这一次,他真真切切的有了一个疼他爱他,毫无保留为他付出的母亲!
所以他打算当一次骗子,他要骗眼前这个伟大的母亲一辈子!
他要当一次强盗,他要夺走原本何修远的一切,包括他那不懂得珍惜的亲情母爱!
他还要当一个守卫者,他要守住这个让他觉得无比安心的家庭!
再也无法压抑前世今生那份对亲情的渴望,眼泪情不禁的夺眶而出。
对着李素珍喊出了一声他两世为人都不曾开口叫过的称呼。
“娘!”
“哎!我的儿啊。”李素珍一把就将何修远拉到床边抱在怀里。
母子两人失声痛哭。
这世上什么都有假的。
可唯独母亲对儿子的那种炽爱,却永远都假了。
这一夜,他们吃着那份酱骨头吃的很开心。
李素珍整完都带着微笑,并且将那九十块钱硬是塞回了何修远的兜里。
而何修远也第一次笑的这么开心,开心到他都忘记了自己曾经是一个怎样的孤魂野鬼。
母慈子孝用来形容此刻最为适合不过了。
一夜就这么过去了,第二日,天空中飘起饿了蒙蒙的细雨。
何修远照旧早早起床,烧火做饭,伺候着李素珍吃完饭后,何修远便换了身衣裳出门了。
农村的雨天,就是农民的假期。
三五好友坐在一块打打扑克,喝上几杯小酒,大概是他们难能可贵的闲暇时光了。
整个上河村也大概只有何修远一个人踏着泥泞的街道,向着村外跑去。
今天是与白玲约定的第一天,他要看看,这个姑娘是否真的有那份意志从自己学到那些他最拿手的本事。
在雨幕中跑步,何修远已经分不清哪是汗水,哪是雨水,不过这种感觉让他很自在。
在不断变强的过程当中寻求着那为数不多的安全感,似乎是何修远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这一路上他一直都在仔细打量着周围的动向。
他需要寻找到白玲所做出的记号。
如果找到了,那就说明这个白玲还是个可塑之才,如果单单只是因为这朦胧的细雨,那他何修远就只当蹭了一顿饭,把这事儿彻底放下了。
一直从上河村跑出去将近八公里的时候,何修远看着前方停下了脚步。
欣慰的笑了起来。
他找到了白玲留下的标记。
因为那个标记正是白玲自己。
小警花儿全身湿透,干练的短发很是狼狈的贴在她的脸上。
配上那凹凸有致的小巧身材,站在这样的雨天里,有种异样的美感。
白玲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看着前方同样全身湿透跑来的何修远,开心的笑了起来。
隔着大老远就喊到:“师傅!我最多就能跑到这里了!”
何修远跑到白玲面前,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女孩儿,认真的说道:“不错,这声师傅,我应下了。”
“站起来,再这样坐下去,你肌肉里的乳酸无法代谢,明天怕是连床都下不了的。”
说着伸手扶起白玲,两人肩并着肩,走进了雨幕的深处。
没人能够知道,何修远,就这样改变了白玲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