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邃的灵纹床单与云锦衣物,均已被洗涤一新,挂于阳台的玄铁晾架之上,天穹之上未显雨迹,似乎暗示今日无须忧虑风雨。话说,我应当随身携带通灵玉简吧?床头似乎就放置着这样一块联系外界的玉简,应属我所有。
回到静室,我执起玉简,依小册之上的秘符,以心神触启(指纹之秘尚未明了),窥探天象,似言今日晴朗无碍,无需忧惧突雨。
(接下何事?唔……腹中已空响,子黯应是久未进餐,怎能让其空腹长眠?)
循着记忆之流,我觅得钱囊与钥链,内藏些许灵石与身份符、银票等物,观我身份符,书曰李修龙,不禁轻叹一声。
(看此情形,子黯确乎与我相连,李修龙三字,确为吾名。修龙……寓含盛世祥瑞之意,如《翰林院修真录》所言:“时至修龙,德泽广布。”一名颇有深意,不知子黯之名又藏何意……哎,吾实乃多虑,失去过往,万事皆需猜测矣。)
思绪缭绕间,我未惊扰沉睡中的子黯,悄声下楼,至市集购得些许简易食材,复归,欲烹制适宜病中之人的膳食,然心中并无烹饪记忆,能否成事,亦属未知。
思及高热不宜油腻,故仅备制皮蛋灵猪肉粥所需之材,另购红糖与老姜,拟熬制红糖姜汤以驱寒。
(只是,体温已达385度,病情非轻,若至午时仍未退热,便当往医馆,请医师上门施针注液。)
(更奇者,我对子黯全无记忆,仅凭画像认其为妻,共同生活的点滴,悉数遗忘,然见其病痛,仍不由自主生出照料之心……是因我本性仁善,不能坐视他人苦楚,抑或,记忆虽逝,潜意识中,我对她依旧关怀备至?)
念及此事,我踏上楼阶,望向子黯,其依然沉睡,面容痛苦。我遂急赴厨下,预备诸般事宜。
我系上绣有八卦的厨袍,厨间之状颇耐人寻味,不似频繁使用之态,周遭器皿略显零乱,碗碟堆于水槽,积尘隐约可见,但未至于不堪忍受。
(子黯忙于外务,不常踏入厨间,情有可原,然我每日虽失忆,却理应清理完毕后再离,眼前景象,似有几日未曾打扫……唉,此中奥妙,无从得知,先着手为之。)
我依稀记起淘米切菜之法,手中握刀,技巧尚不纯熟,厨具布局虽能直感使用,然烹饪技艺似乎并不熟练。
(奇哉,若我因失忆而忘烹饪,何以能熟练操作厨具?且小册中有载,我能奏大提琴,一思及此,指法自现心田。换言之,失忆前所能,即便记忆模糊,亦该本能留存……如此推断……)
我之前对烹饪不甚擅长,故而今时仍无所长。但若子黯患病,我亦当因此难以劳作,家中炊事,若非我做,又是何人操持?子黯既要外出持家,又需负责膳食,岂非太过苛求?难道多以外购食盒解决?然而,室内未见此类残余……或是早已丢弃?
(诸多不妥之处,或为我妄加揣测。既不明,便以手机查寻烹饪之法,逐步尝试。)
我借助手机搜寻皮蛋灵猪肉粥之烹调术,缓缓而行,终得成品,尽管耗时逾一小时。期间,我觉家中久未清扫,便借煮粥之时稍作整理,所料不差,家中虽非脏乱不堪,却非日日清洁之态,角落蒙尘,身为非洁癖之人,我也疑惑于自己过往,作为家中供养之人,何以连日常清扫亦不为?
一面暗责往昔疏懒,一面草草清扫客厅,擦拭去尘埃,粥亦恰时而成。
为自己盛上一碗,轻轻吹拂,浅尝一口。
(嗯……虽非佳肴,但也尚可入口,况高热之下,食之无味,如此水平,亦可将就。)
复又盛一碗,携勺步入子黯寝室,她仍在梦乡,我轻唤其名。
“子黯,子黯,起身用膳,先饮粥,后再安寝。”
子黯微睁双眼,面色较晨时稍有好转,却依旧泛红。我以手触其额,热度未减,遂言:
“来,尝些粥,若午时不退热,我即去医馆请医师为你输液。”
“好……谢,修龙……这是你亲手所为?”
“正是,念你高热,无甚食欲,故而做了皮蛋灵猪肉粥,试试看。”
“呵,修龙竟为我烹食,实属罕见。”
闻其言,我心中暗合先前猜测,昔日我确少掌勺。
“子黯,据你而言,我过去是否鲜少下厨?”
“不,并非如此……修龙只是不善繁复菜肴,日常还需我来动手。”
闻言,我面露尴尬,歉声道:
“抱歉,你既要养家顾我,残疾之身,连饭也不会做。此状况委实棘手,但勿忧,我将遵照小册所记,自此以后,常习烹饪,勤于家务。”
“无妨……不必至此……”
“不,必须如此。你在外奔波劳碌,而我仅半残之躯,若不承担家务,岂非负累?闲话少叙,用膳吧。”
我舀一勺粥,轻轻吹凉,置于子黯唇边。
“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