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叫人收拾好了启祥宫,可也没有立刻就派人将于穗岁接到宫中,而是继续扮演着他的秦公子。
一直到夏末秋初,京郊的枫叶黄了之后,康熙才将自已的真实身份给说了出来。
于穗岁当即吓得瘫软在地,并向康熙请罪,神情恍惚好几天之后,才又在康熙的询问中说出她的心声,她想做秦公子的妻子,不是皇上的妃子。
说完字后又自谦一番,指天发誓的说她从未想过要进皇宫,要攀附黄权,她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总之就是将一个陷入情爱,可她爱的是自已的情郎而非皇帝表演了一番,当然之前的陷入康熙温柔乡的人设也不能翻。
她一逮住时机就用那跟看着钱的眼神看康熙,多么的热烈又赤忱,又偏偏是半遮半掩。
康熙对于自已的魅力那是相当的自信,认为袁婍有眼光。
梁九功跟在康熙身后,那是瞧了了许久,对于穗岁是一开始的运气好,到后来的有点造化,再到他收拾好了启祥宫却迟迟不见皇上将于穗岁纳进宫里来的摇头,直到现在,他觉得这袁姑娘确实有点东西。
皇上他啊,明显将袁姑娘放在了心里,可就是偏偏表现出一副,你这么喜欢我,离不开我,我就勉为其难的留在你身边好了。
皇上下旨将袁姑娘封做淑妃的时候,梁九功是一点没有惊讶的,这喜欢的人,那必定是要放在心尖尖保护着的。
没看皇上又叫他去给启祥宫收拾一下,再次换上新的好的家具,又叫他专门选了姑姑、宫女、太监们去。
那些人可都是一层一层筛下来,没有问题的。
于穗岁成了淑妃,这宫里那是顿时乱作一团,后宫嫔妃哪一个不知道康熙近年来的爱好是偏向婉约柔美的汉女,可是宫中符合这个女人那是少之又少。
加上满汉不通婚,这汉军旗的女人也不是太多,选秀也停了十多年,前年才又复选,这后宫早就是包衣的天下了。
突然间就冒出个汉军旗的袁氏,还一入宫就会是淑妃,起点比起那些满蒙贵族的姑奶奶都高,那些有身份有儿子的,那个不说上两句。
大家都觉得承乾宫里的皇贵妃最惨,她之前还是皇上的表姐,可是这入宫也是顶着佟格格的名分进来的,就算是有妃位的待遇又如何。
那玉碟上又不会写她是的位分是妃。
这个时候的皇贵妃手里拿着蓝色的笔,看着手下的账册,眉毛拧成麻花辫,“金珠,去将内务府管这个的人给我叫来。”这都是些什么。
皇上修缮启祥宫花了多少钱那她是知道的,康熙自已又掏腰包给里面添了多少东西,那也是皇上的事,她只管后宫。
金珠立刻就去办皇贵妃的事,她知道宫中都因为启祥宫的淑妃娘娘有看法,可又偏生觉得她们主子最可怜。
身居高位,众人跪拜又如何,不是皇后,没有子嗣,亲生女儿又夭折,养着的四阿哥说不定以后更加孝顺自已的亲生额娘。
主子是不在乎的,她常说她只能管自已的现在,管不了以后,以后的事等以后再说。
皇贵妃也是搁下笔,用手按了按额角,这淑妃的册封礼就在眼前,那是一点差错都不能出。
她小时候跟皇上在一起住过一段时间,对康熙的性格还算了解,他就不是个喜欢藏着掖着的性子。
最开始的荣妃,那也是明目张胆的偏爱,到后来的宜妃,入宫不过半年就是宜嫔,也是这样喜欢就要捧着的,德妃嘛?
皇上说她性格温和,又是个能讨他欢心的女人,孩子生了也算是有功,可今年她失了六阿哥后,皇上那里她也是能瞧出点态度的。
如今又来了个淑妃,皇上说是汉军旗的姑娘,她也就信了,不去查这些,封淑妃也就是个过渡,皇上如今可喜欢着这个袁氏。
零零总总的,皇贵妃想了又想,然后起身去了边上的月亮桌边坐着喝茶休息一下,她不喜欢在书桌上喝茶。
于穗岁坐在深红色的褥子上,一层又一层的红色帐幔,床顶的是绣着瓜瓞绵绵纹样,不用猜就知道这是为了讨个好兆头。
她双手交叠放在腿上,想着康熙要是再不来,她这个脖子可就要被这钿子和钿子上的东西压弯了。
好在康熙来得及时,于穗岁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
于穗岁微微抬眼,打量了一下康熙,他穿着一身明黄的龙袍,衬得他风姿熠熠,那五分的脸在这皇权的加持下也成了十分的有气质。
康熙站在于穗岁面前,仔细观察了一番,这个袁氏果真是哪哪都长在他心头上。
过了一会,于穗岁都要出声说话了,康熙叫了人进来伺候于穗岁洗漱,换衣裳。
“日后我唤你婍娘?”康熙知道,汉人最喜欢给自已的女儿换做什么什么娘的,他觉得袁婍是汉人,以前不能这样唤,那是不合规矩的唐突。
现在她是他的了,这样明显的亲近。
于穗岁拒绝,温声道:“秦...皇上,我闺名婍婍。”原主的娘在世的时候,的确是叫原主婍婍。
康熙从善如流,立刻搂着于穗岁唤了一声婍婍,袁氏还是那么容易害羞,又在于穗岁的脸上轻轻地啄了一下。
“婍婍日后在宫中跟在自已家里一样。”康熙看出了她的紧张,惶恐还有不安,袁氏单纯,她是真的没有怀疑过他的身份是假的。
之前他假意说自已家中出事,需要银钱打点,袁氏过了两日就叫人将手里的钱财几乎全部送了过来。
他就知道,袁氏是个真心实意喜欢秦公子的人,她不爱钱财,纯粹的几乎叫康熙有好几次落荒而逃。
于穗岁声若蚊蝇,带着不安,“真的吗?”她肯定会把这里当成自已家的,拿别人的东西需要还礼,这在自已家里拿自已的东西那就不需要了。
康熙心疼的将她往怀里按了按,可怜见的,都这么多天了,她还是没有习惯这身份的转变,低下头去,低声安慰道:“我是你的丈夫,这里是我的家,也是你的家。日后你想要怎么过都好。”
说着又亲了亲于穗岁的额头,然后看着她一点点的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