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左等右等,都不见瓜尔佳氏的人有什么动作,还是没有耐住性子,找了太子妃。
委婉的提起这个事,又说起自已现在的处境,以及事成之后,明舒会获得什么。
总之就是太子殿下卖惨加画大饼。
明舒若是在发生那件事之前,可能还真的会有点心疼他的处境,现在嘛。
心里话:呵呵!
明舒听了,脸上也露出担忧的神色,就是太子说的给家里人去信,好生劝这个事,她表现得犹犹豫豫的。
“殿下,我知道你处境艰难,只是你也知道,我是个女儿,这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现在也不知道能有几分。”信她会写,但是内容嘛,肯定是不会按照太子殿下的意思来。
目前看来,太子殿下应该不会拆了她的信看了再送出去,何况,她能等她额娘进来的时候,将这个信交给额娘带出去。
太子殿下感动的泪盈满眶,拍了拍明舒的手,声音都带着感动,“孤如今也只有你了。”
明舒也配合着做出感动的神情来,等第二天,赶紧叫人跟于穗岁传了消息出来。
说是太子说的任何话,叫人传的任何关于她的消息,都不要信。
直隶的皇庄里,四阿哥坐在一个亭子里,时不时的抬头看看天,一样的蓝天、白云,一样的的太阳,一样的的温暖,可他这些时日怎么也不能接受。
他第一回在皇宫以外的地方过新年,没有往日的喧闹,令人厌烦的靡废的丝竹之乐。
往日里那些不喜欢的、厌恶的,那些人打量、试探的目光尽数消失,再也没有人谄媚的端着酒要来敬他,他也听不见那些极尽谄媚的话语。
他一直期待的,突然间没有之后,他发现他不是不喜欢,只是他不能做主,所以他讨厌。
那些人都是左右逢源的人,他们只要皇阿玛的一句话,就能立刻调转枪头,对着他。
他不喜欢的是,自已没有能力掌控一切,所以看起来,他是不愿意的,厌烦的,是被人推着的。
其实这一段时间,长久的一个的独处,他发现自已还是要往上爬,要爬得更高。
只有站在最高的位置上,他才能为所欲为,才能肆无忌惮,不需要看谁的眼神。
八阿哥住在四阿哥的对边,俩人隔得远远的,若是要见面,那必然是故意遇见。
他写出去的信全部都石沉大海,连着九弟那边,也是音信全无,八阿哥站在这个纯朴自然的的院子中间,料峭的风从他脸庞奔过,他不觉得冷,只觉得自已太过倒霉。
他时运不济,若不是璟贵妃横插一手,他的计划简直是天衣无缝,太子妃落胎,凶手是李侧福晋,这下太子的后院必定乱成一锅粥。
李侧福晋有子,太子必然不会真的将李侧福晋一下就打死,这样太子妃,乃至于太子妃一家,都会跟太子离心。
璟贵妃也必定会因为太子妃的事,跟皇阿玛吹枕头风,还有他安排的永寿宫的人,将线索递给太子,这样,太子跟璟贵的关系也必定更加恶化。
一切都是好的,安排都是妥当的,没想到,他那个沉默、寡言的四阿哥,竟然也在其中动了手脚。
引得璟贵妃动手,一顿乱拳,直接将他们都拍死了。
若是知道皇阿玛这般看重璟贵妃,他就应该更加的小心,或者拉拢璟贵妃,如今到了这里,身边处处都是眼线,他什么事也做不了。
八福晋看着落寞失意的八阿哥,心里难受,又想起自已给安亲王府里写的那些信,一封一封的,都没有回信,都是些忘恩负义的人。
当初八阿哥对他们多好,如今八阿哥落了难,全都跟乌龟王八蛋一样,都躲了起来。
又想起对面的四阿哥一家,那边有个格格传来好消息,她摸了摸自已的肚子,心里越发的难受。
她至今还没有好消息传出来。
四福晋也是个装模作样的人,一副端庄贤淑的样子,如今都在庄子里了,也不知道装给谁看。
与八福晋的愤世嫉俗不同,四福晋是真的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意思,她手里不差钱,皇上虽说叫他们不出庄子,可买什么东西都是不限制的,打发了庄子里的人去就是。
以前在宫里的生活,和在这里的生活没有多大的差别,唯有就是,等以后弘晖要读书了,看看能不能求情,将弘晖送回京城读书。
四福晋自已想的开,她整日里忙忙碌碌的,悲春伤秋这样的事,她一点也没做过。
到了如今这个结局,怎么哭,怎么闹都没有扭转的可能,皇上那边也不会放了他们出去。
转眼就来到了四月,这个时候的春日算是真正的来了,畅春园里姹紫嫣红的。
太子跪在九经三世殿里,被康熙的茶盏跟砚台砸得头破血流的,哪怕鲜血淋漓,糊了整个脸,他还是大气不敢喘一下。
于穗岁轻快的脚步穿过大殿,直奔康熙的身边,坐在了他的龙椅上。
太子殿下瞠目结舌,整个心都在颤抖,浑身更是冒着虚汗。
璟贵妃....她坐在了皇阿玛的龙椅上。
这个是他们连靠近都不允许的存在,她竟然坐在了上面。
骇然震惊的脸上,悄悄抬起一点,看着他那个素来严厉的皇阿玛立刻换了温柔亲和的笑脸,温声问她怎么过来了。
太子心里突然冒出一个词,习以为常,只有璟贵妃平日经常坐在龙椅上,这才能叫她如此坦然的坐在这里,没有丝毫的不适,彷佛她就应该坐在哪里一样。
于穗岁回答了康熙的问题后,又瞧着落水狗一样的太子殿下,支着下颌,声音清脆悦耳,“皇上,生这么大的气做什么,太子殿下又不是第一次插手江南事务,那曹家李家可也是太子殿下的拥趸。”
太子殿下猛地抬起头,恶狠狠的瞪了于穗岁一眼,又开始解释,“皇阿玛,儿臣没有,儿臣这是第一回,儿臣知错。”既然皇阿玛知道了,那就是有了证据,他不能否认,只能承认,承认自已插手了江南的盐商之事。
于穗岁笑着,手指轻轻的碰着自已的脸,笑眯眯的,“太子殿下,这真的是第一回吗?”反问句,陈述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