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笼罩不止,如墨的夜色将整片大地笼罩着,飘零的落雪夹杂着冷风的呜咽声回荡在这空荡荡的大殿之上。
智恩看着昏迷的两人,脸色阴沉,冷冷说道:“你究竟是何居心?”
迦罗没有回头,只是望着窗外那沉沉的暮色,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道:“做我曾经做过的事。放心,那小子不会有事,毕竟身负气运之人又岂会是那么容易死的。”
这时,天地间突显一抹异象,只见一缕紫霞划过天际,将远远的天边渲染的一片紫红,宛若紫气东来。
那丝丝缕缕的紫气蔓延而下,穿过大殿之上那巨大的天窗,径直射入了江不觉的额头之上,顺着天灵盖窜入他的体内。
“这是?”智恩目光深沉,被眼前这一幕吓得也是不听。这些天,她已被惊讶的不止一次。
“我说过,他不是一般人。”迦罗神色闪烁间,望着紫霞的天际,一抹冷色一闪即逝,道:“他身上有着七道封印,我原本想解开封印,他便可瞬间成为天底下一等一的高手。”
“但是,没想到那股力量实在是太强大,以他现在这具躯体承受不了那样磅礴的修为。”
不知过了多久,只见在江不觉的眉心处,赫然出现了一柄小巧剑心印记,印记呈黑白二色,在他额前闪烁着阵阵异芒。
那漫天的紫气,也在这一刻仿佛有了归处一般,从他额头之上分出一小缕,注入他眉心的那处印记之中。
“徽印?”此刻,智恩已经不想说什么了,她此刻已经被震惊的有些麻木。
“不错,紫气注徽,这代表着天地对他的认可,他上辈子绝对是一位了不得大人物。”迦罗点着头说道,似乎对前世很了解。
两人在这边评头论足,而昏迷着的两人此刻却正发生着天翻地覆的变化。
……
深夜,林府被围得水泄不通,领头的人正是虺青衫以及王昌贺。
只见虺青衫面色惨白,策马立在最前头,手中紧紧捏着一本书,借着通红的烛光隐约见得‘倚澜’二字。
虺青衫眼神阴冷,死死盯着这林家之人,面色狰狞可怖,那是因为他正极力压抑着自己心中的怒火。
林金源上下打量着这位身穿甲胄的瘦弱男子,纵使边疆风雪将他变得粗犷起来,但却难掩其瘦弱的身姿。
“将军,您这是?”林金源扯开嗓子,缓缓说道。在任何时候,先礼后兵总是不错的。
王昌贺策马来到虺青衫身旁,眼神复杂的看了看虺青衫,而后朗声道:“这是朝廷册封的六品东平将军虺青衫,尔等还不速速来见。”
虺青衫闻言,更是不由握紧了马鞭。纵使他以往再怎么憎恨这个名号,如今却不得不借着这个名号去行事。
六品将军?林金源猛地抬头,心中顿时一沉,计量片刻后,方才不卑不亢的答道:“小人,林金源见过将军。”
身后的林家众人也才十分不情愿的缓缓行礼,神态倨傲毫无半点惊惧之意。
这在虺青衫心中,无形之中坐实了林家作恶的形象。
他强忍着心中的怒意,扯了扯嗓子,冷气道:“本将问你,贵府几日前是不是从长安迎娶来一位女子,名为如烟?”
如烟?林长生一听,不由多看了几眼虺青衫,心中暗自猜道:如烟,又是如烟,怎么这么多的人为了如烟而来?
他开始细细打量起虺青衫,目光锋利的扫视虺青衫,猛然间看到了他手中握紧的那本《倚澜歌》。
对于那本书,他是最熟悉不过了,假如没有那本书,他这辈子也不可能会遇见如烟。
“《倚澜歌》?莫非这位将军是如烟的相好?”林长生不由猜想着,在他迎娶如烟之时,就曾听过如烟之前有一个心上人,只不过文不成便参军去了。
他本想着,书生参军,这不是去送死嘛,也就没有在意。
而今看来,只怕这位将军便是当年的那位书生。
林金源正欲开口回答,林长生却是蓦地上前,截着他的话道:“回这位将军,我是林家嫡子林长生,如烟姑娘是我的妻子。”
说到这里,他猛然间感到一道凌冽至极的目光,那目光的主人正是虺青衫。
这更加让他确定两人之间的关系,于是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缓缓答道:“只不过在结婚之日,如烟被人刺昏过去,又于昨日被人劫走。”
“她至今还未苏醒,如今有被人劫走,下落不明,还请将军为小人寻得夫人。”
“什么?”这话一出口,虺青衫便意识到自己失态,于是连咳两声,道:“失踪,被何人劫走?”
林长生假做哀伤,悲切道:“是一个跛子剑士,他是跛子,想必走不远,更何况如烟还昏迷着。那人定藏身这个村子里。”
“你可是在骗我?”虺青衫一声怒喝,冷厉的目光直直落在林长生的身上。
林长生非但不惧,反而迎上了那冷厉的眼神,面不改色的淡淡道:“小人,怎敢欺骗大人。大人若是不信,大可问村中之人。”
两人注视良久,谁也不肯认输。最终还是王昌贺上前,在耳边轻声道:“将军,我们不好硬闯林家。倒不如先退出去,从长计议。”
这时林长生也是率先认输,移去目光,不卑不亢地道:“还请将军,一定要为小的寻得夫人。”
虺青衫顿时青筋暴起,目露凶芒,冷哼一声,带着一众人缓缓退了出去。
林金源这才走上前来,目光疑惑的看着身旁的林长生,问道:“长生,你为何要说出来,随便打发他走岂不更好?”
林长生摇了摇头,死死盯着虺青衫的背影,低声道:“爹,你小瞧那人了。那位将军刚才如此失态,手中又拿着《倚澜歌》足以说明,他与如烟的关系不简单。”
“即便我们说谎了,他定是不信,反而会时刻监视我们。与其如此,倒不如让他们去帮我寻找如烟,这样岂不是更好。”
听到儿子这番解释,林金源顿时拍着自己大腹,欣慰的笑道:“我儿真是聪明,为父都没有想这么远。”
“儿子,你日后定是成就非凡,我林家光宗耀祖就靠你了。”
林长生没有理会这些夸赞之语,而是屏退了身边下人,道:“爹,如今我们和龙虎山是一条船上的人。不如趁这个机会,和那些家伙谈谈?”
林金源闻言,沉眸思忖了片刻,随后摇摇头道:“不,现在还不是时候。龙虎山是你最后的底牌,不能轻易动用。”
“这点,我会另寻他法,我手中的棋子不止一个。你见过,你爹我会做亏本的买卖?”
林长生想想也是,况且林家对于他来说只是修行路上的助力罢了,并非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
“将军,那虺青衫领了一百人出了长安,直奔郊外而去。”
一名斥候单膝跪地,神色凛然的说道。
“嗯。”张淮淡淡应了一声,从将军椅上站起,一身赤红的战甲,随即发出铿锵的声响。
“另外,上面来报,希望我们能杀死刘谦,彻底让刘谦与刘封决裂。”那名斥候继续说道。
“杀死刘谦?”张淮的眼神微微颤动了一下,目光射出一缕幽玄的冷色,身上散发出凌冽的气息。
那股惊怖的气息,立即让那位斥候面色大变,原本还单膝跪地,此刻竟是匍匐在地面上。
“只有我们?”张淮盯着那位斥候,缓缓向他走去,行走间,一身斑驳的甲胄发出不绝的铿锵声。
“回去告诉他,这事我做不了。当真以为刘封是傻子,放弃了刘谦?”
“是,将军。”那斥候顿时如临大赦,面色苍白的逃离了这个军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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