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萧景宸的办事风格,她能想的事情,他早就替她想到了,完全不用她操心。
她总觉得再这么下去,她迟早会被他惯得脑子退化。
但是,她觉得那样似乎也挺不错。
萧景宸看了她一眼:“你就没有点什么事情要跟我说?”
林阮眨眨眼,啥事?
随后她突然反应过来,笑着道:“三皇子的事情?”
她只是不想让萧景宸分心,但却从来没有想过要瞒着他,所以他问起,她自然就会说。
林阮撇了撇嘴:“三皇子那种货色,说真的,我都没把他放眼里。他也就是好命生在了皇家,要是生在普通人家,早让人打八百回了。”
萧景宸勾了勾嘴角:“你也别大意,三皇子那人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明晚宫宴,你一定要跟着永乐,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别擅自离席。”
那对母子打的什么主意,他根本不用去琢磨便知道。偏偏宫宴上他也无法顾及到她,所以只好提前嘱咐她。
锦衣卫只负责替皇帝办事,但皇宫的安全工作,却不在他的职责范围内,而是由禁卫军负责。他也没办法去找禁卫军统领走人情,不然让太后知道了,对林阮的意见就更大了。
想到太后那里,萧景宸不由得皱了皱眉。
他原本以为,这件事情不会太棘手的,毕竟太后一直盼着他成亲。
谁知……
林阮十分敏锐地发现他神色有点不对,于是问道:“怎么了?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萧景宸笑笑:“没事,想到一些公务。明晚宫宴的事情我都已经安排好了,记得带上飞絮。”
林阮见他不说,便也没追问,毕竟锦衣卫的事务不是一般人能多问的。
宫中。
太后有些心烦意乱地朝红嬷嬷道:“把那草莓先撤下去,看着闹心。”
红嬷嬷无奈地道:“太后,一码归一码,这草莓可是您亲自费心种出来的,跟福佑县主关系可不大。这东西经不住放,今天不吃,明日兴许就坏了。”
太后不悦地哼了一声:“坏了就坏了,赶紧撤下去。”
红嬷嬷怕她生气,便让宫女把草莓给端了下去,然后小心劝慰道:“太后,您这又是何必。宸王爷好不容易遇着一个心仪的姑娘,又一副非她不娶的架势,您便大方地成全了他们,不是皆大欢喜的事情?”
“老奴看那福佑县主是个不错的,有手腕,有能力,关键是她还是个有福气的。您看这半年时间里,她不止想出了安置难民的法子,还找到了治疗天花的办法,这是多大的功劳。光凭着这两点,便足以抵消她出身的事情了。”
“再说出身的事情,也不是她能决定得了的。她一个父母不详的小姑娘,被那林家捡回去硬生生地冠了个童养媳的身份,她也没办法反抗呀。这不是等自己长大有能力了,就把那门亲事给解决了嘛。”
“行了,别说了!”太后心里一团乱,越听越火大,喝斥道:“是不是宸儿让你来说项了?”
红嬷嬷连忙否认:“太后也知道宸王爷的性子,他哪是那么容易开口让人说项的人。老奴这是怕您和宸王爷因为这件事情生了嫌隙,所以才自作主张地来劝您。您要是不乐意听,往后老奴不说便是。”
太后自然也是知道自己外孙是个什么性子,也没多责怪红嬷嬷,只让她退了下去。
等殿里的人都走了,太后才起身去了后殿的小佛堂。
那里供奉着两张画像,一副是先皇,一副便是永宁长公主。
太后看着画像上的女儿,重重地叹了一声:“都是儿子随娘,宸儿不止长得像你,连性子都随了你。宁儿,你说,母后要怎么办才好?那林阮是个聪明的,抛开身世不谈,她和宸儿倒也算相配。可是她那样一个出身,太委屈宸儿了。”
画像上的人温婉依旧,让太后心里狠狠一绞:“其实我最介意的是,宸儿太在乎她了。宁儿,母后不想宸儿步了你的后尘。自古情深不寿,你就个是血淋淋的例子。宸儿的身份注定了他不可太过儿女情长,他现在对那林阮如此在乎,将来若是有个什么……所以母后情愿他娶个不那么喜欢的女子,平平淡淡过完一生。宁儿,你能理解母后的一番苦心,对吗?”
画像上的人自然给不了太后答案,但是她心意已决。
转过天来便是除夕。
林阮正在为年礼的事情发着愁。
去年过年时,她还只是个普通农家女子,就算有人情往来,也不过都是些简单的东西。
但是现在不同了,要送礼的人多,给她送礼的人肯定也不会少,所以这送礼和回礼,就成了一门大学问,送得回得不对了,那是要闹笑话的。
正当她头疼不已的时候,门房上来报,说是萧王府那边派了个人手过来。
林阮赶紧让小厮把人请进了府。
来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长相跟萧伯有几分相似,周身的气度很是沉稳。
林阮好奇地问道:“你和萧伯是什么关系?”
男子恭敬地躬身回道:“回县主,家父萧丰,小的单名一个禄字。”
林阮恍然点头:“原来是萧大哥。”
萧禄忙道:“不敢,县主唤小的名字便是。”
林阮也没好直呼他的名字,毕竟人家岁数摆在那儿,直呼名字有点不妥当,想了想,便道:“那我唤你萧管事吧。”
萧禄自然没有异议:“县主,王爷吩咐小的过来,帮忙打理年礼的事情。县主若是有什么顾及不上的地方,尽管吩咐便是。”
林阮也不客气:“萧管事,不瞒你说,我在这方面实在没什么经验,而且也没打算要好好学,所以这年礼的事情,就全部交给你负责,你看可以吗?”
萧禄点头应下:“当然,小的会先把礼单列出来给县主过目,若是小的也有拿不准的地方,再来找县主拿主意。”
“成,就这么办。”
林阮十分愉快地把年礼的事情扔给了萧禄去操持,自己则回到房间里开始为晚上的宫宴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