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王爷,这所宅子可是重关县里最气派的宅子,要不是原来的主家去了京都,这宅子肯定是不会往外卖的。”
牙行的孙东家领着林阮和萧景宸在院子里四处观看。
因为两个身份尊贵,牙行的那些牙子们根本不敢擅自做主,所以就急匆匆把孙东家给请了过来。
得知二人要买宅子,孙东家立刻把他们牙行手里最好的房产资源给掏了出来。
这处宅子,一共五进,面积挺大,房屋也很多,虽然看着有些年头了,但是维护得很好。
北疆这边的庭院风格就如同这北疆的气候和环境一样,比较大方豪放,少了几分精致。
因为边关连年争战,所以这宅子的院墙很高,都快跟房子齐平了,看起来有点怪,不过倒是多了几分安全感。
林阮把整个宅子看了一遍,觉得还不错,于是扭头问萧景宸:“你觉得怎么样?”
萧景宸点点头,“勉强凑和。”
林阮对居住要求并不太高,她连军帐都能住,自然不会觉得这宅子不好。
于是问牙子:“这宅子怎么卖?”
孙东家谄媚地道:“公主言重了,这宅子能被公主和王爷看上,那是小人的福气,哪里能收公主的银子。这宅子,就当是小人孝敬给公主和王爷的。”
林阮摆摆手:“无功不受禄,这宅子你们原本打算卖多少银子,只管报价便了。”
孙东家一本正经地道:“怎么能说无功,公主和王爷为北疆所做的一切,何止是功劳二字能言的。北疆如今能安宁,百姓能吃饱,都是仰仗公主和王爷。小人只是想代北疆的百姓,向公主和王爷表达些微谢意,请公主和王爷务必要给小人这个机会。”
林阮浅浅一笑,“孙东家过誉,我们夫妻二人所做的一切,不过只是份内之事,当不得百姓的谢。这宅子如果孙东家不肯报价,那就当我们二人今日没有来过。”
她可不会随意收别人的孝敬。
又不是买不起。
而且东西不能乱收,拿人手软,保不齐哪天就会被人求上门来,到时候推都推不掉。
她才不会自找麻烦。
当然,她如今的身份,也不怕有人找麻烦,但是她不想和别人有这种牵扯。
孙东家原本是想送个宅子,能跟林阮夫妻二人套个交情,以后说不得还能沾点光。但看林阮如此说,自然也不好再说要孝敬的事情,于是报了一个十分低廉的价格,“一千两。”
萧景宸摇头:“算了,去别处看。”
他在北疆待了这么久,虽然没买过宅子,可也对县里的房价知道个大概,这个价格买这么大的宅子,想想也不可能。
孙东家急了,赶紧道:“王爷别生气,小人照实报价还不成吗?一千八百两。”
林阮有些不信,“这么大的宅子,一千八百两?”
孙东家就差指天发誓了,“公主,别处的房价肯定不便宜,可这里是北疆,苦寒之地,房价本来就低。加上重关县离着炎沙国又近,稍微有点门路的人都想办法搬走了,留下来的,要么是穷得走不了的,要么就是胆大有背景的。所以一千八百两买个五进宅子,不奇怪。”
林阮转头看萧景宸,得到他的确定之后,这才道:“那就按这个价格成交吧,银票你收着,换契的事情你去办,回头我搬过来了你再把房契送来就成。另外,还请孙东家找些人把这房子里里外外收拾修缮一下,费用之后报给我就是。”
孙东家连声应下,收了林阮的银子后,又提出邀请二人吃饭的建议。
林阮他们自然是不可能答应的,提了些修缮建议之后,夫妻二人便骑着马出了县城。
孙东家拿着房契去县衙办手续的时候,县衙的人听说护国公主在城里买了宅子,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县令更是急匆匆地上人手,赶往北疆卫,去给林阮请安。
林阮和萧景宸并没有急着回北疆卫,而是去了周边的一些村庄四处走访。
她想改善北疆这边的生存环境,自然就得从最低层入手。
走了一圈下来,林阮对北疆这边的农村也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穷,穷得叮当响。
北疆这边虽然地广人稀,可是土地贫瘠,又常年缺水,冬季长,春夏秋三季加起来,才正好跟冬季时间差不多,适合种植的时间就更短。所以这边的农民日子相当困难,哪怕朝廷连年减免赋税,一年劳作所得也难以裹腹。
林阮看了一圈下来,心情有些沉重。
她之前以为林家村那边就已经很穷了,可跟北疆这边比起来,几年前的林家村已经算是相当富庶了。
萧景宸一手牵马,一手牵着林阮的手,“别难过,他们的好日子就快了,有你在,这里一切过往都将成为历史。”
林阮对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笑着道:“我一定会把北疆这片土地打造成大周的聚宝盆!不过,在这之前,你也要赶紧把炎沙国给摁死,不然北疆再富庶,也不过是便宜了他们。”
萧景宸眼神坚毅:“一定会的。”
两人回到北疆卫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刚进军营大门,就见飞絮迎了上来,“属下见过公主,见过王爷。重关县县令马士诚前来给公主请安,已经等了快三个时辰了。”
林阮跑了一天,有些疲累,并不想见他,“你去告诉他一声,今日有些晚了,等过几日我再召见他,让他先回去吧。”
飞絮领命而去。
林阮回到帐中,绿萼和锦鸾忙上前来伺候她梳洗,又把饭菜摆上。
秀秀从外面进来,看着有些累。
“怎么了这是?上岗第一天,就累趴下了?”
林阮其实不太舍得让她去军医处的,孩子还小,直面那些血腥的伤口,对她的影响会很大。要不是自己有能力可以扭转补救,否则说什么她都不会同意的。
秀秀神色里有些不忍,“阿姐,今天我在军医处那边看到好多伤兵,他们好可怜,身上好多伤。”
林阮伸手摸摸她的头:“战争就是这样,有流血,有牺牲。你要是撑不住,就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