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阮忍不住噗嗤一笑,没想到分开半年时间,萧景宸竟然也会吃醋了。
听见她笑,萧景宸沉着脸,将她拉到桌子前坐下,“北疆条件艰苦,这军营又远离县城村镇,所以一年到头,除了……基本见不到女人。有句话说,当兵满三年,母猪赛貂婵。你可别在军营里到处乱跑,虽然你现在是男儿装扮,但是难保……”
察觉到自己说的话有点不妥,萧景宸便打住了话头。
林阮忍着笑问道:“你刚刚说除了,除了什么?”
萧景宸默了默,“没什么。”
林阮状似无意地道:“我听说,军营里可以有军妓的,还有不少原本是官家女子,是不是真的?”
萧景宸看了她一眼,然后点头:“是。但是,我没有碰过她们。”
林阮吃吃地笑道:“我就好奇,随口一问,你不用加后面的那一句。你的人品如何,我很清楚,也很放心。”
萧景宸伸手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你放心就好,赶紧吃吧,一会儿我要出去带兵训练,你想一起去看看吗?”
林阮十分感兴趣地点头。
萧景宸将早饭从食盒里拿出来,早饭十分简单,一碗烧肉,一碗咸菜,主食是几个白面馒头和两碗粥。
一边将馒头递到林阮手里,一边说道:“北疆地理条件差,其他三季,能吃的瓜果蔬菜都不多,进了冬天就更看不到新鲜的蔬菜。军营里的饭菜味道不太好,你先垫垫肚子,一会儿我让丁锐去县里给你买些吃食点心回来。”
林阮摆了摆手,“我还没那么娇气,原先我过的什么日子,你难道忘了?”
说完,林阮啃了一口馒头,就着烧肉咸菜和稀饭,吃得也挺香。
萧景宸看她腮帮子被食物撑得鼓起来,像只小松鼠一般可爱,目光柔软得似水一般。
再说那送饭的小兵,被萧景宸吓得从帐中退出去之后,心里慌得不行,吓得都快尿裤子了,于是急匆匆地往出恭的地方跑,结果不一小心,撞上刚从营帐里出来准备去吃饭的梁十二。
被小兵迎头的撞在胸口前,梁十二差点没岔了气,正要骂人,结果一看是熟人便问道:“大清早的你不在爷的帐前守着,到处瞎跑个啥?”
小兵一看是他,怕这位小爷收拾自己,于是一脸神秘地将梁十二拉到角落里,“十二爷,小的不是到处瞎跑,是将军不让小的守在帐前。”
梁十二眉头一皱:“为何?”
小兵转头四处张望了一下,小声说道:“将军帐里有个小子,长得可好看了,比女人都还好看。将军昨夜跟那小子睡在一起……”
梁十二一个爆栗敲在小兵的额头上,敲得小兵捂得脑门直咧嘴。
“刚敢胡咧咧,看小爷我不把你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竟然敢这样编排他家爷,不想活了吗?
小兵一脸冤枉:“十二爷,小的可没有胡说,你要不信的话,就自己去将军帐里看看便知道了。”
梁十二抬手就要抽他:“还敢瞎说!”
小兵一看不好,拔腿就跑。
梁十二也没追他,回头望了一眼萧景宸的营帐,突然有些不确定起来,难道他们爷真的……?不能吧?可那小兵蛋子也不敢瞎编排啊。
难不成他们爷因为一直收不到那臭丫头的回信,于是性情大变,喜欢上男人了?
梁十二觉得一阵恶寒,想了想,于是决定自己过去一探究竟。
可刚走到帐前,就听见里面隐隐约约有声音传来,仔细一听,竟是他们爷在说话。
那声音温柔得,让梁十二都有些受不了,赶紧撤退,不敢再进帐里了。就怕自己看到什么不该看的,被他们爷给灭口。
梁十二回到自己的营帐里,皱着一张脸在帐中打转,他们爷现在口味变了,那林阮那臭丫头怎么办?那丫头一看就是个死心眼,要是知道这个情况,会不会想不开?
不会不会,那丫头如今是公主了,什么样的小白脸找不到,肯定不会傻乎乎地在他们爷这棵树上吊死的。
可万一那丫头真要想不开呢?
他要不要给那丫头通风报信一下?还是规劝他们爷改邪归正?
梁十二觉得这两个选择都不太行,急得直挠头。
丁锐从外面进来,就见他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打着转,便问道:“你不去吃早饭,在这转圈做什么,跳大神吗?”
梁十二张嘴想说,可想想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还是越少越好的,于是又闭了嘴继续转圈。
丁锐嫌弃地白了他一眼,准备收拾收拾出去操练了。
梁十二看他要走,又觉得心里憋得难受,一把拖住他,“老丁,你说咱们爷要是变心不喜欢林阮那丫头了……”
“你就算变成了女人咱们爷都不会变心。”丁锐一巴掌打掉他的手,“还有,你嘴里的那个丫头如今是护国公主,别整天丫头丫头没大没小的喊,公主大度以前不跟你计较称呼的事情,但是以后你还是得注意点。”
梁十二看丁锐那副死忠的样子,想想把话又咽回去了。
算了,这事还是他自己想办法吧。
实在不行,先想办法给那丫头通个气吧,也好过以后突然知道,会受不了打击的。
萧景宸和林阮吃过早饭,然后一起出了营帐,往操练场走去。
林阮有些怕冷,裹了一层又一层,打老远一看,就像一座移动的衣服山一般。
穿得多了,走路就有些不太方便,萧景宸配合着她放慢了脚步,看她走得不易,于是道:“要不你先回帐里等我吧,天太冷了,操练场上风大,当心冻着。”
林阮摇了摇头:“没事,我穿这么厚呢。帐里有些闷,我想出来透透气,顺便看看北疆的风光。”
萧景宸自然纵着她,“那一会儿冷了就跟我说,我让人给你弄个手炉过来。”
林阮眉眼弯弯地点头。
两人并排出现在操练场上,虽然林阮的个头又长了不少,但是在萧景宸面前,还是矮了一截,加上又穿得厚,整个人笨拙得不行,甚至还有点滑稽,一出现就吸引了整个操练场上士兵们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