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澜当天晚上就出发了。
他们在南昭已经停留了整整两天了,必须赶紧回去了。
不过他们对吴阿婆和阿心找的借口是进山打猎,而且走之前,还让阿心给他们准备了一包干粮。
毕竟做戏要做全套嘛,哪有进山几天不带粮食的?
抱着一堆干粮,主仆二人先拐弯去了一趟大周岭南。
林阮是从睡梦里被萧景宸拖起来的,看到赫连俊的时候,她还在不停的打呵欠,半点形象也无。
赫连俊也不嫌弃,现代人没那么多讲究,而且他是真拿林阮当过命兄弟,所以林阮在他眼里,哪有什么形象,林阮能对着他抠眼屎打哈欠,他也能当场脱了鞋袜抠脚。
林阮眼睛都睁不开,起床气十分大:“你有病吗?大半夜的跑来干啥?你不睡觉老娘还得睡呢!不知道女人睡眠不足老得快吗?”
赫连俊贱巴兮兮地道:“你就是老掉牙了,你家老萧也不会嫌弃你。”
萧景宸冷冷看他一眼,“但是我会揍那个让我媳妇儿变老的人。”
赫连俊撇撇嘴,武功好了不起啊?!
好吧,就是了不起,他打不过。
于是他也不再贫嘴,跟林阮打起了商量,“好基友,找你借两个人手行不咯?”
林阮直接拒绝:“你一国之君,手里还能没点人手?”
赫连俊有些无奈:“人手我肯定是有,可这不是离得太远嘛。我想从你这里调两个人手过去守着妙心,你是不知道她这段时间都经历了些什么。”
他也不瞒着林阮,把那王大奎的事情跟林阮说了,刚吃下得林阮一下就清醒了,“妙心没事吧?”
赫连俊摇头:“幸亏我到的及时,要是再晚一点,后果不堪设想。”
林阮拍着胸口道:“我只想着渔村环境简单,没想到别的村子的事情。你要几个人?”
赫连俊伸出两个手指头:“两个,飞絮和飞花吧。”
飞花是林阮这两年培养起来的人手,准备将来放在姣姣身边的。
林阮冷笑一声:“你这还真是不客气啊。”
赫连俊脸皮厚得跟城墙拐一样,“咳,咱哥儿俩谁跟谁呢是吧。你放心,这待遇绝对优厚,而且时间也不会太长,等我把北狄那一堆烂摊子收拾妥当了,就把人还给你。”
林阮翻着白眼,“当年你从回北狄到登基,用了五六年的时间,我怀疑你有可能会再花个五六年的时间才能把你家那堆破事给理清楚。”
赫连俊瞪回去:“你也太瞧不起人了!我把话搁在这儿,半年,顶多半年,我就能把那些人清理干净!”
林阮拿这货没辙,加上也确实不放心佟妙心那边,于是把飞絮和飞花叫了过来,“你们去渔村一趟,务必要保证妙心的安全不受一丝威胁。”
两人郑重应下。
林阮又打了个哈欠,站起身来准备回去继续睡觉,走了几步之后,她又停下回头上下打量了赫连俊一眼,“几年不见,变化倒是挺大啊。”
赫连俊呵呵了一声,“敢情我坐这儿半天了,你才看清我的模样?”
林阮嘁了一声:“你有什么好看的?行了,赶紧走吧,烦死了,以后有事儿白天来,晚上来门都不给你开!”
赫连俊呸了一声,这就是对待老乡兼基友的态度?
萧景宸看着这两个身份都无比高贵的人,互相甩眼刀子的样子,嘴角狂抽。
他这个孤僻的人,是理解不了林阮和赫连俊之间的这种友谊的。
两人几年没见,一见面,没有把酒言欢的场面就不说了,还都互相嫌弃得不行。却又能一边嫌弃一边给对方兜底。
这样的友谊,他没有经历过,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羡慕的。
赫连俊在岭南总共待了不到半个时辰就急忙回了北狄。
毕竟这两个国家虽然接壤,可也离着老远,时间不抓紧点,还真不一定够用。
赶在天亮前,赫连俊回到了自己的王宫。
宫人们见他回来,个个都赶紧跪下问安。
赫连俊周身冷气森然,半点不见之前那嬉笑放松的模样,回到宫中就直接去了书房。
一道黑色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书房内。
“说吧,这两日宫里都有些什么情况?”
那黑色身影上前说道:“郦太妃知道王上不在宫中,几次派人过来打听未果,便又派了人在宫中四处隐密寻找王上的下落。曹相国那边也派了人在宫外寻找。”
“另外,郦太妃接了一名姑娘进宫。”
赫连俊冷笑,还没死心?
这几年他这具身体的生母已经往他身边送了不少人了,都被他用各种由头给撵走了。那些女人全都是郦太妃精心训练出来的,用处自然是为了更好的控制他。
没想到时至今日,郦太妃竟然还会用这样的把戏。
天真。
以前他只是把人给撵走,现在,他会让他们知道他有多心狠手辣的。
听那黑色身影汇报完宫里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之后,赫连俊坐在自己的王位上闭目养神了一会儿。
时辰差不多了,他便唤来了宫人给自己更衣,然后上朝。
北狄国内这几年其实挺消停的,没什么大事,但他并不敢松懈,毕竟有曹相国那群人在旁边虎视眈眈,他如果大意了,说不定哪天就会被对方给整死。
当上北狄王,并不代表就能高枕无忧了。
曹相国在北狄根基深厚,势力比他这个刚上任一年不足一年的北狄王不知强了几倍。
想要将曹相国一脉连根拔起,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这不,在朝上的时候,曹相国还假意提醒他不要误了国事,实际上却是有指责他隐意。
赫连俊并不生气,甚至还能假惺惺的对曹相国道谢,谢谢他的督促。
等下了朝,赫连俊刚回到自己的被宫,郦太妃就来了。
“俊儿这两日去哪儿了?”
赫连俊冷眼看她:“有事?”
郦太妃笑得一脸讨好:“无事为娘的就不能关心关心你了?你如今虽贵为北狄国君,但不管何时,你终究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常言说得好,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你不管是什么身份,母妃都不放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