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阮让人提前准备好了堆肥需要的东西和场地,等到所有村子里的人都到齐后,林阮便将他们领到了自己的那个庄子上,开始一边讲解,一边亲自动手示范。
当那些老庄稼把式看着林阮亲手,将那些又脏又臭的烂果皮杂草用铁锹铲起来,和各种动物粪便混在一起的时候时候,吓得呼啦啦跪了一地。
这可是公主啊!真正的金枝玉叶,竟然来教他们做这种事情,而且没有半点嫌弃的模样。
马士诚也吓了个够呛,跪在地上直呼,“公……公主,使不得呀!您快上来吧,您站在一旁指导,下官下去动手就行。”
林阮哭笑不得,赶紧让人把他们拉了起来,“各位不要如此惊惶,我没有当上护国公主之前,也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女子,这些农活我做过很多年。虽然如今身份不同了,但我依旧觉得这些农活是天底下最伟大的事情,肥料虽脏,可用肥料养出来的庄稼,却是珍贵的粮食。”
“粮食,是一个国家的立身之本,是天下人安居乐业的基础。便是皇上,在宫中也有一块御田,闲暇时,他也会到田里去体验一下耕种的艰辛和不易,体会一下丰收的喜悦。皇上都能做的事情,这天下还有谁不能做?”
这些老农们听了林阮的话,激动得眼睛都红了。
虽然总说士、农、工、商,农排第二,可千百年来,农民的真正地位却是最低等。有地位的,那是地主乡绅,他们这样的庄稼把式,走到哪里会被人高看一眼呢?
可如今公主告诉他们,他们做的事情是最伟大的事情,连皇上都在皇宫里种着田地。
这如何能让他们不激动。
林阮理解这些老农们的心情,给了点时间让他们缓和心情,然后才道:“堆肥的事情,别人都不会,所以由我来亲自示范给大家看。你们一定要看仔细,记清楚,然后回到村子里再把这项技术传授给其他人。明年,咱们的农田就有肥料了,就能多打粮食了。”
老农们个个都不住的点头。农民最在意的就是收成,可重关县气候不行,土地条件也差,别说丰收了,能不绝收都算是老天赏脸了。
现在公主说有法子让大家多大打粮食,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成真,可是他们愿意试试。
所以每个人都听得十分认真,把林阮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牢牢记在了心里。
老把式们种了半辈子的田,虽然堆肥的技术是头一回见,但看林阮操作了一遍之后,他们也都掌握住了要领。
结束了教学之后,林阮带着一身的异味回到了县里。
刚进门,就见梁十二在院子里背着手转圈。
“这是在做什么?跟个没头的苍蝇一样。”
梁十二一见,就急忙冲过去,结果又被熏了回来,“你这是掉粪坑里了吗?你好歹也是个公主,能不能注意点形象?”
林阮白他一眼,“这会嫌粪坑臭,吃饭的时候,也没见你嫌大米饭是用粪水浇出来的呀?”
梁十二:……
林阮让人打了水过来洗手,一边洗手一边问:“出什么事了?”
“你说呢?”梁十二隔得老远,“你真不回军营?我跟你说,那向如月这几天可不要了脸了,逮着机会就往爷身边凑。你再不回去,我跟你说,以后哭的时候可别来找我。”
林阮洗完手甩了甩,又从绿萼手里接过帕子擦干水分,“我回去做什么?回去看他们恩恩爱爱吗?”
梁十二忍不住帮萧景宸说话:“爷没怎么搭理向如月,公主,那件事情爷是做错了,但我这些天也看出来了,爷不是背信弃义的那种人,他对向如月没那种心思。你就赶紧回去吧,免得让向如月钻了空子。再说,秀秀还在军营里呢,她这些天一直闷闷不乐,肯定也是在担心你。”
林阮立刻吩咐甲一,“去把二姑娘接回来。”
甲一领命而去。
梁十二急得直瞪眼,“你是打算就这么跟爷死犟到底吗?”
林阮摊摊手,“我没犟啊,我整天忙得很,哪有心情考虑这些儿女情长。我回军营除了每天看向如月献殷勤,还能做什么呢?难不成让我去跟她抢男人?我堂堂一个公主,时间宝贵,用来浪费在这种事情上,是会遭天遣的。”
梁十二说不过她,剁了剁脚:“反正我把话带到了,愿不愿回去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反正以后要哭也别来找我。”
说完,梁十二气呼呼地走了。
绿萼也忍不住劝:“公主,要不咱们就回军营吧。向如月那个小贱人敢这么明目张胆,还不是看您不在军营里。咱们回去,也不用搭理她,她也得老实地夹着尾巴做人。”
林阮看她一眼:“如果以后你和甲一成亲了,甲一和其他女人有一首尾,你难道也要这样做?”
绿萼想都不想就道:“那肯定不能啊,甲一要敢对不起我,我肯定一刀剁了他!”
林阮耸耸肩:“这不就是了,你自己都不愿意那样做,还来劝我做什么?”
绿萼无言以对。
林阮转身回屋去换衣服,穿着这么一身臭哄哄的衣服,也真不是个滋味。
其实向如月在军营里的一举一动,林阮都知道得清清楚楚。这几天向如月正想尽办法在萧景宸面前刷存在感呢,却是丝毫不知自已已经在死亡线上徘徊了无数遍。
林阮每次用异能看到萧景宸的大黑脸,都十分不厚道地想笑,不知道他还能忍几天,可别真一把掐断向如月的脖子。
军营里。
向如月如前几天一样,守在萧景宸的帐外。
一见萧景宸回来,向如月就冲上前,拦住他的脚步,语带哀求地道:“主帅,求求您去县城把公主接回来吧。奴婢实在不愿意看到您和公主为了奴婢而闹成这样。奴婢现在每天都活在自责里,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害得您和公主之间有了嫌隙,是奴婢该死。主帅,您不要把公主一个人扔在县里不管了,县里不安全,公主那样娇贵的人,在县里又没有认识的人,无依无靠的,实在让人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