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芫浑身僵硬,坏了,这是要掉马了吗?
她正想要说什么,男人松开了她的手,自嘲地笑笑,“是我魔怔了,怎么会是香菜大师呢?他老人家都60多岁了,可不是个小姑娘,而且这支笔明显的是模仿,你从哪里弄的?”
姜芫把断掉的毛笔又接起来,然后在整支笔身上画了一条盘旋的金龙。
画工细腻栩栩如生,那龙威武霸气,下一瞬就像要飞上九重云霄。
她松了口气,毕竟她的身份涉及到一些机密,就随口敷衍,“随便找了个路边摆摊地,我忘记了。”
摆摊的,那流动性太高,可惜了。
“这个毛笔的修补工艺跟万宝斋里摆放的蒜头瓶很像,又不尽相同……”男人忽然闭嘴,他说这些干什么呀,她又听不懂。
姜芫见他不说了,就想要把毛笔收起来。
他却抢先一步,“这是我的。”
“不行。”
“为什么不行?”
姜芫胡乱找着借口,“断过,不吉利。”
“我不在乎。”他的话语里透着浓浓的占有欲。
“可我不是送你领带了吗?”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是你送的吗?”
确实不是,她抿抿唇,“你开心就好。”
“对了,我们补给陈老师一份礼物,你说送什么好?”
他给陈默知送礼?姜芫直觉他没憋好屁。
“我不知道。”
“那有空你去万宝斋挑一挑,我们一起送过去。”
姜芫生硬地应着。
没能和他离婚,估计以后就不能和陈默知做朋友了。
男人挑出面里用胡萝卜刻出的生日快乐,“哪儿买的面还挺好看。”
姜芫知道他是嫌弃,就没吱声。
只吃了几口,周观尘就放下了筷子。
偷吃的男人家里饭菜吃不下去很正常,毕竟家里的没有外面的骚。
她自己胃口也不好,只喝了半碗汤。
骏骏每天都是最后一个离开餐桌,小孩儿吃饭慢却吃得不少,而且他好像怕中毒,姜芫吃什么他吃什么,但今晚的汤他不爱喝,酸的直眯眼。
姜芫没理他,她现在吃饱了就犯困,甚至没精力应付周观尘。
正睡着,她忽然感觉手被人摆弄,脸也痒痒的,立刻睁开了眼睛。
看到周观尘,她不由惊讶,“你怎么进来的?”
自从出了骏骏那件事后,她睡觉都关门。
男人没理她,继续摆弄她的手。
姜芫这才发现,自己手腕上戴了一串翡翠手串。
珠子的水头很好,也很冰,淡淡的绿晴底,不招摇也不廉价。
依照她对玉的认识来说,起码十几万。
这是送她的礼物?
破天荒第一遭,离婚还离出蹊跷来了。
她正要摘下来,却听周观尘说:“客户送的,你随便戴着玩儿。”
原来如此。
她就说,他怎么会送自己礼物,而且是在这个时候。
感觉要投桃报李,毕竟自己没离婚还要仰仗他。
姜芫找到那条领带,“这个颜色很好看,是我精挑细选的,给你戴上。”
周观尘凉凉的看着她,这个骗子!
他没反对,看着她在自己脖子上忙碌,就问:“你喜欢这个花色?”
“对呀,深蓝条纹庄重高贵,很适合你。”
“看来,你跟白抒情的喜好一致。”
“白抒情?她也喜欢……”
姜芫一下僵住,“这不会是她买的吧?”
周观尘就像是古希腊掌管尴尬的神,他吸收着女人的窘迫,十分得意。
姜芫去打他,“周观尘,你怎么不早说?”
他冷哼,“是你先骗我的。”
好吧,这次是她理亏。
周观尘扔了领带,低头看着她领口的一抹白嫩,“其实,你可以送去年的保留礼物。”
提起羞耻的过去,姜芫微微偏过脸,“你也说了,那是去年,去年可以,现在不可以。”
“为什么?”他看着她的眼睛,感觉很生气。
姜芫扯扯唇,“累了,不想了,这个理由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我说了,是你改变了我们本相安无事的关系,那你就要负责到底。”
男人呼吸沉热,大手扣住她的脑袋,薄唇覆上来。
姜芫睁大的眼睛里满是惊恐,昨晚那些不好的回忆又回来了。
意识到她的紧绷,男人伸手往她身上抚去。
感觉到一阵柔软,跟着就是入骨的痒意。
她没忍住,小腿绷直,连脚趾头都蜷缩起来。
“周观尘,拿走,我不要。”
原来,可恶的男人竟然用那根紫毫笔在她身上写字。
姜芫觉得自己像一尾脱水的鱼,鱼尾巴随着男人手里毛笔的摆动而颤抖。
“猜猜我写了什么?”
她猜不出来,也不想猜,纤细的神经被拉扯到了极点,几乎要崩溃。
“我不知道,别……”
在她细细的饮泣声中,周观尘抚摸着她的手腕,“骗子。”
他今晚很温柔,姜芫脑子里的那点东西很快溃散,甚至从抗拒变成了渴望。
她很害怕,再这么下去,他们就……
但在最后关头,男人却停了手。
姜芫脸颊绯红,眼里全是濛濛的春水,不解地看向他。
他慢条斯理的擦着自己潮湿的手指,冷哼,“我等你来求我。”
姜芫:……
趁着他今晚脾气还不错,她跟他提了姜志明的事。
他的脸立刻就阴沉下来,“一半场馆,他可真敢想。”
说完,又嘲讽地看着她,“你也敢想,周太太真觉得自己值这个价儿吗?”
他说话难听,姜芫也不在意,“不管我值不值,我都不能让他毁了博物馆,姜家有几斤几两我又不是不清楚。”
他迷惑起来,“那你……?”
“我只是想你口头答应,反正现在是筹建期,开工还早。”
“然后呢?”
“然后我想法子,扳倒姜家,让他们一家人去喝西北风。”
他看着她好半天都没说话。
姜芫也知道自己想法歹毒,可她跟姜志明之间的那些事又不能跟外人说,就索性不解释。
不过周观尘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他没有表现出对她的恐惧或者鄙视,只是问:“那扳倒姜家后呢?”
“那就可以离婚了,还你自由。”
这话说完,男人站起来就走。
姜芫黯然,果然都觉得她大逆不道。
周观尘没有再回卧室,等两个人再见面,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
看到他在吃早饭,姜芫第一反应是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