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中的众多僧侣,令我没想到的是一个曾经差点放下杀戒的僧人,却成了全寺的脊梁,方丈还说,宁卫军法号‘戒痴’,平日里躲在观音洞不出,可不论是中医还是邪病,他总能手到擒来,甚至老百姓家里的猪马牛羊患上了疾病,由他去,也能病情根除。
最最有名气一次,是周边某村出现了吊死鬼索命,连续一个月的时间平均那是三天死一人,而且全村每到了半夜就会听见一个女人唱歌,吓得老百姓夜不能寐,最后人心惶惶的境况下,有人来寺里求见,方丈说派了两个僧人去念经超度,结果当天晚上回来俩人均像是丢了魂一样,眼珠子眨都不眨,在家里干坐了一宿。
后来宁卫军不知道怎么就去了村子,据说他那天穿了一身破袄,脖子挎着佛珠,摇摇晃晃的进了村子,他在村里绕了一圈后,到了村口找了个地方躺下就是呼呼大睡。方丈说宁卫军睡了三天三夜,而村里也安稳了三天,直到第四天夜里全村的狗同时大叫不止,有人说见到莲花升空,也有人说见到火光漫天,还有人说看到罗汉下凡,但自从那一天开始,村里就再也没闹过邪事儿。
因此,宁卫军也奠定了他‘大师兄’的绝对地位。
我和方丈聊到了很晚,直至点上了蜡烛,还真是有那么几分秉烛夜谈的味道,老和尚谈论起了灾劫因果,他说假如神箭失窃并无人因此登门,那么灾劫则代表避免不过,倘若有人为劫而来,这便是因果。
想起了北新桥下面的恶龙,如今龙井早就被商场所掩盖,具体放置于哪里还是有待查找,老和尚告诉我,现在的锁龙井被盖商场时候给封了,外人或许不知道,可老和尚却清楚,那天封井的时候风水师傅到场,命人特意打造了一尊哪吒金身堵在了井口,这才敢拆了镇压锁龙井旁边的岳飞庙。
时间过的很快,得知了此次天灾劫祸的始末后,他说潭拓寺的海眼并没有什么事儿,可没了神箭,北新桥迟早要出事儿,假如哪吒金身被取走,以老龙的寿命来推算,它是很有可能再次兴风作浪,然而避过海眼天灾的办法,经过我俩的讨论,只有一个,那就是找回神箭重新放置于屋顶,锁龙井自然可安稳无忧。
至于,京西玉泉山、北海,崇文门外的三口海眼,以他来推算,最有可能发生事故的是在崇文门外,北新桥还有崇文门这两处,并无什么太过强力的镇压,包括崇文门外,传说镇压老龙的儿子。
传说拾了龙王爷爷俩分别镇压以后,小龙也问刘伯温什么时候能出来?刘伯温他告诉小龙:你听到“点”声就能出来了。
镇压小龙的“点”是一种古代的打击乐器。话说以前北京城有句顺口溜:“内九外七皇城四,九门八点一口钟。”说的是老北京的城门,过去城门在夜间是要关的,关门前都要打“点”。当年镇压小龙之前,京城的九座大门都是打“点”的,小龙被镇压之后,刘伯温名人将崇文门的“点”换成了钟,关城门时,只打钟不打点。
就这样成了“九门八点一口钟”了,老实憨厚的小龙让老狐狸给骗了,镇压在了崇文门下面的海眼,并且崇文门正好处在八臂哪吒的一只手下面,所以海眼翻不出什么浪花。
其实根据历史来看,姚广孝和刘伯温他俩差了一百多岁,但细想想,白娘子和许仙还差了几千岁呢,好像咱们中国口口相传的民间传说,将百十多年都不咋当回事。
剩下的两口海眼,一个有白塔镇压,棘人族要想打开也是难事,还有一个被大庙镇压,内有罗汉伏魔阵,寻常百姓无事,可棘人本是邪物,连同阿莲的黑壳甲虫却也是邪物,自然会有大阵相阻。
然而聊着聊着,我发现个问题,于是特正式的问:“神箭很厉害么?”
方丈严肃的说:“当然非常厉害,那可是传说中后羿射日神箭中留下来的一片箭羽制造而成,别小看那箭羽,传说神箭贯穿金乌,被金乌血液灼化,最后仅留下一片羽毛,此羽毛有至刚至阳的威势,刘伯温重塑神箭,靠着山川龙势赐予神箭威力,以利箭逼向老龙,他只要一露头,那必然会丢掉性命。”
“那可糟了。”我叹了口气。
“怎么糟了?”老方丈不解。
我无奈的告诉他,如果神箭那么厉害,他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棘人族会来争神箭?老方丈也不解,他说神箭必须要以寺庙托起,潭拓寺好似弓,光有箭无,可是没有弓也是无法激发神箭的威能,而且那天大殿下确实发现了许多的被神箭射碎的尸体。
长呼了口气我说:“我在雍和宫下见过一位娘娘,他说六道轮回图已经开启,五口海眼封印皆受损伤,再以时间上推算,他们夺走了神箭,目的就是利用神箭破除封印,去找一颗心。”
现在问题严重了,老方丈显得也没了之前淡定,他说如果单论神箭威力,确实有把握破除海眼封印,假如五口海眼同时崩溃,别说北京城了,至少要三省遭灾!
不知不觉已经深夜,我提议要走,老和尚还想挽留我,但规矩如此,登门长谈我本以论道为目的,倘若住下来,恐怕会惹到祖师爷怪罪,所以在十二点之前离开了潭拓寺,老和
尚送我离开后还叮嘱道:“山路难行,还望施主多多注意安全。”
“我又不会给你捐款,依贫道看称呼施主就不必了。”我礼貌的稽手,继续道:“如今末法时代,本是多事之秋,我等精通奇门之术的能人异士,理应竭尽所能帮助天下苍生,虽不能名垂千古,但一生所修必是无愧于心,如今我为特勤处处长,此等大劫,还需要你我携手,共渡难关。”
老方丈神色显得十分诧异,开始我就没提自己是官方的人,现在表明了身份,也摸透了他的底子,真要是灾劫来了,他想跑,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当初的刑战,一言可以定一门派生死,那是何等风骚,时至今日我依然是记忆犹新。
“应该的,应该的。”老方丈连连点头。
拜别了他,我独自走在下山的小路上,四周一片漆黑,好像自从行走江湖以后,我对于走夜路已经习惯了,并没有丝毫的不适感,如今夜已经深了,我若是打电话找秦林派人来接我,倒也是可以,但是我总觉得那样不太好,毕竟谁到了半夜不休息啊。
于是,我就自己找准了方向走啊走,后半夜才进了城区,眼前灯火通明,并不是犹如这个名字听起来那么屯儿,门头沟区是北京市下辖的市辖区,早在一万年以前,新石器时代早期的“东胡林人”就在此繁衍生息,而且这个地方你别看他听起来叫山沟,实际上经济还算是比较不错的,最起码会比国内三线的城市强上一些,人口也高达30几万。
我独自一人行在空荡荡的大街,肩上背挎青囊,合计能找一间宾馆睡一宿,等天亮再回去也来得及,可毕竟我是第一次来到这儿,对于路途方向什么的也不是特别的熟,一切都只能靠懵大运的方式找地方。
结果到了一条巷子外,正好看到里面亮着一个大大灯箱,上面写着‘宾馆’二字,腿脚酸软,使我迫不及待的快跑了几步,进了这间名叫宾馆,说是宾馆,可实际上却不过是仅有两层楼高度的旅社。
推门而入,吧台坐着一名酒糟鼻子的青年,他叼着烟打着电脑游戏,嘴里还时不时骂上几句,显得热火朝天,我敲了敲桌子,说要住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