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大嫂的爷们老实忠厚,在自家拿着酒桶给乡民们分酒,年轻力壮的就少给一些,年纪大的就多给一些,有的壮小伙身体好了就惦记着多抢点,可那十条大狼狗可不是闹着玩的。
见秩序恢复了,我也放松的点燃一支烟,可刚吸了两口,毛石抢了过去,他眼神异样的盯着我说:“你的术法很独特,有点像当年师傅交给大师兄的杀人咒,不过我没学成,因为师傅说我心性太野,不适合学习杀人术,所以只传了我茅山术中的降鬼符咒。”
“那肯定是师傅有自己的打算吧。”我想到了怀里的那本奇书,当初我问王一为什么不交回山里,他竟然说他讨厌事业编。
毛石抻了个懒腰:“不过无所谓了,有大师兄偷偷教了我很多。”
我一时语塞,这么看来王一不让我把书交回茅山多半和这个私自传授术法的大师兄有关了。但他的话也让我产生了好奇,到底我这个大师兄是什么个人物,为什么就连刑战提起他时都会说一声胡真人。
所以,我就问了问毛石,得到的确是他异常坚定的语气:“那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
“哦?尊敬?”这句话多数用在有德行的长者身上,和我这个大师兄有什么边?
毛石告诉我大师兄胡宗炎为人憨厚老实,不喜欢和人争执,也不会和人打架,更不会拒绝人,整个道门都暗地里说他叫胡大傻,因为他确实傻,就算你骂他打他,他可能都不会还手,习惯性的说什么君子动口不动手,一天天没事儿就爱研究什么君子之道。
可有一天,毛石在外面闯了祸,他自己说是斩了马来西亚降头师的飞头降,又破了鬼王派的五子同心鬼,这一下可捅了蜂子窝了,被人家东南亚组织了一大票人满世界的堵他,没办法毛石打不过人家,最后中了玻璃降和五毒蛊,眼看着命悬一线的时候跑回了茅山。
胡宗炎帮他破了将头又解了蛊,还让他留在茅山养伤,一直持续了一周,有一天大师兄正在给门下弟子讲道,因为市场经济所迫,他那些弟子说白了都是一些或者向往世外桃源的白领或者富二代
可就在那天,茅山来了一群东南亚的外国人,很多玄门中人都提前知道了这些人的行踪,加上毛石有错在先,所以也没人掺和这件事儿,更多的都是想看看热闹,何况大家都知道以奇术杀人要属东南亚邪师最厉害,这次也想借着机会探探他们茅山的底蕴。
但那天胡宗炎只是把来的二十多人请到了大殿,询问了缘由后,他用普通的毛笔写了一道符,然后将这道符贴在了大殿青石板上,告诉那些外来者,只要谁能把这道符掀开,他就把毛石交出来。
毛石说那天根本就没有任何冲突,二十多位东南亚顶级的邪师傅都试了一遍,谁也没办法揭开那符纸,尤其鬼王宗的人,刚一触碰,手指上的鬼戒爆了四个,其他人碰到符纸后均重伤吐血,随后胡宗炎将那符纸揭了下来,重新贴在了大门边的位置,告诉那些邪师,任何时候都可以,只要有人能揭开,他就放人。
二十多位邪师败兴而归,可这消息流传后,好多玄门中人都去试了,不过无一人可以揭开,于是胡真人一符震群雄的消息流传开,在哪以后没人敢叫他胡大傻。不过毛石却嘴角抽动,抱怨的说:“那天大师兄好悬没打死我,到现在我后背还有七道疤,他说这是七条戒,犯了七条打了七下,要是敢犯第八条,就让我去喂猪。”
我确实震撼了,当初我仗着祖师爷法器才杀死了巴登,假如真的面对面,可能一个照面人家就能要了我的命,所以别看毛石说的轻描淡写,那以符纸压落地生根,这是符咒当中的山字符,取泰山之意,除非你能有移山的大能,否则这符纸类似他也揭不开。
多数任何攻击性的符篆以八卦当中的天、地、水、火、风、雷、山、泽为力量基础,像我所用的,多数为‘符’而并不是‘符篆’虽然只有一字差别,可承载的力量确实天壤之别。
而毛石所说的大师兄,他用的应该是地字符,如果是山字符,那这符咒是不可以贴在墙壁上,只有地和君子才能承载万物,正如天行健当中所说‘君子以厚德载万物’,二者道理相同,地符咒有灵,必须要符意相通,所以说,大师兄是个君子,他的符也称君子符,心邪之人掀起犹如泰山压顶,心正之人轻吹可开。
虽说符篆很强大,可书上写了,只是每一符都需要练习很久,我一直都特别的忙,自然也就荒废了。
“果然厉害。”我由衷的佩服。
“大师兄告诉我,只要不是违背天理,天大的事儿他兜着,所以只要咱们占了理,就不怕那些南疆的邪师。”毛石爽朗一笑。
了解了大师兄的威风,也算明白为什么毛石能够这样的横行无忌,盯着小卖铺,直到白酒发的差不多了,我转身走到镜子的位置,毛石问我:“这是干什么?”
“还魂啊。”指了指那个胖大嫂的家说:“把镜子对准了她就能还魂,这胖大嫂虽然趁火打劫不对,可也不至于要了她命。”
毛石说我做的对,催我快点,完事儿了好赶紧回去想办法捉金蟾
,可此时发生了点意外。就是我拿着衣服包裹着镜子去胖大嫂的家,她家的狗跟我比较熟,但是狗这个东西通灵啊,她爷们没把狗拴起来,等我进门的时候,三条大狼狗扑上我,其原因应该就是我手里的镜子有它们主人的味道。
这一下不要紧,我一个躲闪不及,镜子掉了,可更巧的是镜子打在了我的脚背弹起,镜面冲天,而她家养的大狼狗跑过去闻闻,这可坏了菜了,胖大嫂的魂直接进了狗身子里!我眼看着那狼狗晃了晃脑袋,随后眼神就变了,发出呜咽的嗷嗷声,随后好似反应过来什么,就对着我狂吠。
她家男人在房间里急忙冲出来,手里还拎着个擀面杖,对着有她老婆魂魄的那只狗猛的开始揍,边打还边骂:“让你吓唬人,妈了个巴子的,都是她给你们惯得,再敢咬人我扒了你个皮炖了!”
那狗眼睛哗哗的淌眼泪,不过她男人显然不喜欢狗,又是一顿棍棒,然后拎着大狗就到了狗窝,拴上了铁链子,它的面前摆着一盆已经馊掉的饭菜。
我和毛石相识一眼,同时吐出:“这还真是报应啊!”
“你不是那天那个阴阳先生么?”那爷们走到我近前,为人和气的说:“没咬着你吧?”
我说没事儿,那男人又说:“那天我就感觉你们做的对,那把孩子扔井里实在太残忍了,要我说这怪病都是报应,你看看我家媳妇,这不也瘫痪了么?都特么活该。”
“放心吧,等过了明天村里的病就能好。”我和毛石又讨要了2斤白酒,对方很敞亮的给我们拿了五斤。
拎着酒我和毛石向门外走,看了看那可怜兮兮的大狼狗,我深吸了口气回头对那爷们说:“大哥,这狗挺不错的,动物也是生命,对着好点。”
“畜生就是畜生,不打紧。”男子憨厚一笑。
离开了他们家,我想到什么叫做天道循环,因果报应,胖大嫂说抽他爷们嘴巴子就抽嘴巴子,十几条大狼狗各个膘肥体壮,这回好了,自己也成狗了,可笑的是造成此因果的还是她最爱的狗。
回到了陈铁宝家,全家人都喝了不少酒,四丫已经躺在炕上睡着了,全家人都醉醺醺的,见我们回来立刻就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问我现在是什么情形?还有那井底的蛤蟆有没有办法搞的定?
我对陈晓梅说:“晓梅你把你家的渔网拆开,做成钓鱼线,如果不够就去别人家借。”转过头又对陈铁宝说:“你去找人,全村的老少爷们全来集合,大家一起去井边!”
二人应允,陈晓梅带着两个妹妹开始制作鱼线,陈铁宝把家里的大喇叭拿出来动员,我们从中午一直折腾到了夜晚,一百多人拿着火把都站在了陈铁宝家的门前。
我估计这与喝了不少酒有关,毕竟酒壮怂人胆,而且对于大多数东北人而言,喝酒前他是东北的,喝完酒东北是他们的。
本着一股子民风彪悍和长期压抑的情绪下,老少爷们齐上阵,由陈铁宝赶着马车拎着挂着大铁钩鱼线雄赳赳气昂昂的去往了那口井前。
巨大月亮在夜空中高高挂起,井水的水位好似一时间下降了十几米的深度,我组织人员,将粗大的鱼线缠绕在了几个身子强壮的成年人身上,按照当时我在井下和金蟾的挣扎搏斗,它的力量应该不会太大,可也保不准它当时处在想吞我的状态,因此而没有用力也说不准。
一百来人的队伍里静的吓人,我知道大家都被那奇痒的怪病搞的人心惶惶,酒劲儿散了,有一些胆子小的人趁乱逃走,还好多数的老爷们还都在。
我把太岁缠在了铁钩上,缓缓的放下鱼线,回头对所有人说:“一会儿大家一起用力,只要它咬钩,咱们就给拽上来!”
火把映红了整片夜空,当我缓缓的放下太岁时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因为我在赌,赌金蟾的天性是否能战胜它的理智,如果不行的话,或许这个村子会依然遵循着那可怕的传统习俗。
盯着摇晃的绳索,我的心在此刻不由得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