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柱洁白如白玉,尤其在阴间特有暗沉的天空衬托,使它的光泽显得更加的耀眼。范无救拍了拍我的肩膀,没多久崔名钰也摇头叹息,之后又是陆判,连秦广王同样叹了口气,万众瞩目下 ,阎王爷的脊背顶在了石柱上,突然就见白玉石柱向外蔓延出了条条黑色锁链将他捆绑。
灰沉沉的天空起了云层,翻涌之间一道雷电落下,透明的地火将空气灼烧的几乎扭曲,连阎王爷也是疼的阵阵闷哼,最后我数了一下,共有六道闪电落下,等雷云散去之后,阎王爷已经奄奄一息,王朝马汉跑过去扶阎王爷还不忘回头瞪了我一眼。
眼见着阎王爷被搀扶着离开,算是结束了我的阴间之行,令我实在没想到,本来很平常的一次过阴,居然让阎王爷因为我挨了雷劈。好在刘姿琪的命算是保住了,赵判官的小妾受到牵连被打入畜生道投胎,后来由阴差帮忙引路,我们一起送刘姿琪去还魂崖。
她跳崖之前,指着深渊说:“这么深,我跳下去不会摔死吧?”
“不跳下去你才死了,快点去,别废话了。”
“好好,我跳,你不回去么?大家好朋友,you jump ,I jump。”
瞧她墨迹那个劲儿显然是害怕,于是我故意指着天空说:“看,那儿有飞机!”
“哪呢?”
她一回头望天,趁这机会,我上去就是一脚给她踹下了还魂崖,刘姿琪坠落时歇斯底里的骂我:“张大宝,你不得好死!”
呼了口气,事情总算解决了,不过惹了阎王爷,还会有一些后续的问题麻烦出现,首要一点,那些鬼差都不与我说话了,阴间的时差与外界我到现在也没搞明白,可我这次来还得找谢香茹,事不宜迟主动去找秦广王。
轻车熟路的到了他的府上,家臣阴差算是都比较熟了,就在秦广王家的书房,我俩聊了很多,也知道阎王爷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十殿阎罗以阎罗王为尊,但同样阎罗王的责任也最大,他还给我举例子,说唐朝时候让只猴子闹了地府,当时的阎王爷就被撤职了,包大人上任之前还撤职过一位。
为了谢香茹的事儿,向他表明来此目的,秦广王没有任何托词,很痛快的说:“这倒好说,等我让判官过来查一查。”他找来鬼差,请了府里的判官去查一查谢香茹这个人,等了好半晌,判官来送了消息,说谢香茹已投胎转世,到了一户普通的工人家庭。
一听也好,做人本就难上加难,何况普普通通的人生未必不是幸福的,毕竟这个世界上许多惊险离奇的故事主角,他们未必会很快乐。
准备离开前我问秦广王:“殿下,这回我算是得罪了阎王爷,会不会被穿小鞋啊?”
秦广王摇摇头:“放心吧,包大人正直着呢,下面的人哪怕有人想要找你的麻烦也不怕,你不还有我呢么,好好干,身为大阴司,你做的事情是对的!”
俗话说‘阎王好过,小鬼难缠’,担心就是担心的这个,现在有秦广王罩着我,自然也就不怕了。处理完了事情后,我骑着白马再次回阳,刚一睁眼,就见赵蕾蕾围着我绕圈圈。
“你醒了,怎么样!”赵蕾蕾惊呼道。
“命魂已经投胎了,是一户普通的人家,生活平淡,不缺衣食,至于投胎到哪里,我因为是天机,我不能告诉你。”我说。
眼看她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坐在地上,嘴里喃喃自语着念叨着‘我错了’,瞧见她那失魂落魄的样子,我新生悲悯,于是取出三根儿香烟点燃后放置于墓碑前,我说:“七月十五为鬼门关大开之日,你母亲虽说命魂已经投胎,可还有一丝人魂守尸骸,你有什么事儿也可以对她说,她也能听到。”
见她兴奋的坐起来,问我能不能帮着交流,我摇摇头,说自己办不到,但是能肯定她妈妈能听见,随后我又点燃一支烟下了墓园,头也不回道:“我去车旁边等你,烟灭了她就听不到了。”
其实善意的谎言有时候很重要,命魂投胎之后,也就不存在什么守尸魂了,躺在地下保佑我们的是天地灵气通过父母长辈尸骸滋养我们自身,好比一个人你生活在山清水秀与雾霾天的两种环境下,身体健康肯定是不一样的。
吹着晚风,斜靠在车旁,四十五度角望天,多数人认为这个姿势比较酷酷的,其实我是在观北斗,北斗七星当中的天枢星好像比以前更加亮了,古时候钦天监将北斗星比喻杀伐之星,一旦北斗星或暗或明,必有大事要发生。
等赵蕾蕾一身红衣好似女鬼般出了墓地,我看了眼时间,正好九点多,还算来得及,让她开车带我去市里,坐在副驾驶,看到赵蕾蕾的侧脸虽说眼眶猩红,但却没有任何的脆弱感,不过想想也对,能当刑警的女人,有不爷们的?
我说:“带我去医院。”
“你有病?”她反问。
我说没病,而她则又开始恢复了本性说:“没病你去医院?我看你就是神经病。”
遇到说不明白的人,始终采用的是闭口不言,等我们到了附属医院门前,已经快11点,怕时间来不及,我大步去了病
房,因为茅山术法赚钱之后,你要是想留下现金,那就是一个字‘捐’。
半夜11点,我拎着钱挨个病房串,穷与不穷一眼就能看的出来,在被人当做骗子的误会下,我发了很多的钱,最后只给自己了留了1000块钱。卦金一千,当初是我爷爷给我订的,他说过哪怕不要钱,也不要低于1000,现在回想起来,是因为我的命里只允许有千金一卦,若是万金,恐怕就会引来劫数。
出了医院正好剩下一千块,赵蕾蕾特别惊讶的问:“你好奇怪,这么多钱为什么一分不要?”
“我说我觉悟高,你信么?”我反问。
她摇摇头,说怎么看我也不像是脱离低级趣味的人,为此我只好表示无奈道:“那我和你说个什么?上车,送我回家。”
很显然赵蕾蕾因为她母亲的事儿很给我面子,要不然我俩妥妥会吵架,路上我把他师哥皮肤癌的事情告诉了他,吓得她惊呼连连,说怪不得前段时间一直听她师哥说头晕迷糊,当即她就打了个电话,不过通过撂下电话的时间上来分析,恐怕那个男警察还是不信她的话。
到了家也已经后半夜了,习惯性的抬头看看,三楼的灯居然亮了!阿莲,是阿莲回来么?我情不自禁的加快脚步,最后甚至用跑的,推开了房门,将黑大个吓得在房顶上摔下来,口里念念叨叨的埋怨我。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激动,可是我真的很想再看看见那个身材矮小的普通女孩儿,结果等我把门用力的推开,只见吴二蛋是靠在沙发上睡觉,兴奋激动的心情又像是被浇了一大盆的凉水。
是啊,她是棘人族的女王,怎么可能会回来?我还是想太多了。
二蛋倒是被我吓得一激灵,擦着嘴角的口水起了身,见是我,他尴尬的笑笑:“不好意思,修缘的呼噜声太大,我实在受不了上来睡一会儿。”
“没事儿。”我心里苦笑,经历了如此之多的生离死别,难道还这样的不淡定?我要不是二蛋在这儿,真想抽自己俩个嘴巴,好好的,干嘛要胡思乱想?
坐在了自己的办公桌旁,心情郁闷的时候,有的人喜欢喝酒、有的人喜欢唱歌、我则是喜欢那种强入肺部的火辣感,拉开抽屉刚要拿烟灰缸时,冷汗顺着额头流了下来,赶忙把烟熄灭,急忙问:“谁来过我的房间!”
“没人啊,就我自己,怎么了?我可告诉你,我二蛋一辈子行得正走得直,绝对没敢过小偷小摸的事情,你特么要是敢冤枉我,我就报警!”二蛋特认真的说。
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情,我喃喃道:“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
我攥着拳说:“太上無为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