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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上的布条被人缓缓摘下,刺眼的白光让她的眼睛顿时涌出泪水来。
朦胧视线中,秦越的模样逐渐变得清晰。
男人穿着一身有着暗纹的玄色衣服,逆着光,一只手掀起马车前面的帘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他的脸在马车晃动间明明暗暗,脸上的笑容也显得很陌生。
温眠秀眉皱成一团,眼中的震惊久久停留。
她看到自己的手被一条细细的银色铁链与马车的横杆绑在一起,她一抬手,铁链便被拉直了,在阳光下闪着泠泠的寒光。
手腕上的铁圈缠绕了一圈柔软的布,使得她感受不到金属的冰冷。
她气得脸都红了,抬眸瞪着秦越;
“阿布,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越钻进马车,坐到她旁边,有着薄茧的指尖轻蹭过她的眼角。
他说:“眠眠,我不叫阿布,你叫我阿越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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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眠大脑空白了一瞬,乌黑莹润的瞳孔颤动,怒道:
“你连名字都是骗我的?我不想看到你!你出去!”
少女的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秦越目光从她曼妙的曲线挪开,垂眸挡住眸中的痴迷,说:
“眠眠,从今以后我都不会再骗你了。”
温眠闭上眼睛不看他。
再相信他,她就是猪!
他从始至终都是在看着她被蒙在鼓里,将她耍得团团转!
温眠只觉得原来的自己是那么可笑。
秦越的声音又从耳边传来:
“你别这样好不好?眠眠,你打我骂我都行,就是不要不理我。”
温眠睁开眼,冷若冰霜地看着自己被禁锢住的手,
“我这个样子怎么打你?”
她抬眸静静地凝视着秦越。
试图从他眼中看出心虚和愧疚,然而都没有。
男人眸中染着疯狂,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他伸手捉住她的手,拇指轻柔地摩挲过冷冰冰的铁链,说:
“我怕你又离开我,眠眠,你离开了我两次了。”
温眠一时间忘了自己还要给他摆脸色,脱口而出:“明明就只有一次!”
秦越的指腹有些粗糙,仿佛毒蛇吐着信子,慢慢地游离,蹭过她的皮肤,森冷缠绵。
温眠立刻想要将手抽离,然而他却倏然加重了力道,握得她疼痛极了。
她咬唇不让自己哼出声。
少女眼神倔强,杏眸却是不受控制地被染得殷红,鸦黑的睫毛上挂着几颗晶莹的泪珠,如同在风雨中飘零的柔弱的小花。
秦越眸色更深,他松开了些许,轻揉着温眠的手,慢条斯理地说:
“你头也没回地走向了别人。”
“眠眠,你只能和我在一起。”
他的嗓音温柔,然而说出来的话令温眠毛骨悚然。
敲!
她此刻终于发现自己原来觉得秦越的不对劲是来自哪儿了。
这不就是病娇吗?!
她开口顿时有些磕磕巴巴:“你、你喜欢我?”
秦越还是那样看着她,低笑:“是啊,眠眠你才知道吗?”
他手掌移动,手指从温眠指缝间探入,少女纤细的手指被他紧紧扣住。
见状,他缓缓勾起唇角,
“你的手好小好软,你知道吗?我想这样很久了,可惜你一直不让我牵,后来竟然还逃走了。”
温眠听得脊背发寒。
她还抱着几分侥幸心理,说:
“那你不是将我要带回突厥去成亲?你不怕你被你的族人找到吗?不怕被发现连累你的家人吗?”
她紧张地观察着秦越。
只要发现他有一丁点儿的迟疑,她就觉得自己还有和他商量的余地。
然而秦越却突然哈哈笑起来,“眠眠,你真的太可爱了。”
温眠皱起眉,他的反应让她感觉很不妙。
“我没有家人。”秦越说,“不过就算是有,也不会连累他们。”
他空着的那只手抚上温眠的侧脸。
少女柔软娇嫩的脸颊令他爱不释手,他看着她因为不安而颤抖着的睫毛,愉悦地道:
“你本来就是要嫁给我的。”
温眠懵住,足足过了十几秒,她才后知后觉地惊愕恍然:
“你就是突厥可汗?!”
和突厥人同行时被她忽略的细节在此刻全都密密麻麻地涌现了出来。
为什么阿布只是一个侍从,却能自由出入主帐;为什么队伍中的其余人对他的态度很是恭敬;为什么之前遇到袭击的时候,发号施令的是他……
这些疑问统统都有了答案。
温眠麻了。
秦越看着她呆呆的样子越发觉得可爱极了,手指得寸进尺地捏了捏她侧脸的肉,“真聪明。”
温眠:“……”
这简直恍若一道晴天霹雳,将她劈得大脑都转不过来了。
所以她之前的自由都是虚假的?
实际上身边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手指上有些莫名的触感将她扯回现实,回过神来就看见秦越抓着她的手俯身在上面轻吻着。
从指尖一个吻一个吻地上移。
在她手上留下一串又麻又痒的微微湿润的感觉。
温眠:“!”
妈妈这里有变态!
她的手猛然一甩。
秦越并没有很用力,是轻托着她的手的,这下她很顺利地挣脱开了。
只是手抬到一半,便被铁链阻拦住了,顿时在羊脂玉一般的手腕上勒出了个红红的半月形的印子。
秦越见状吓了一跳,脸色瞬间变差。
温眠还以为他是生气于自己这么激烈的反应,但没想到秦越是压抑着怒气问:
“手怎么样?”
温眠压根顾不上手腕的疼痛,胡乱喊道:
“我要如厕!”
秦越拉过她的手,低头细细地检查了下她的手腕,发现磨破了皮,有一丝猩红的血珠沁出。
这下他不敢再用力了,抬眼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我和你一起去。”
他从腰间取下一串钥匙,在里面挑挑拣拣一会儿,选出了一把很是小巧的,打开了温眠手腕上的铁圈,然后径直下了马车。
男人高大的身影伫立在马车边,在地上投出一片阴影。
“走吧。”
他如鹰隼般锐利的眸子看向温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