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这是结婚必须要的

116 这是结婚必须要的

尸体?蓝逆鳞?

悦菱只听到这五个字,双腿就软下去,一不小心往前靠,咚的一声撞开了虚掩的门。

这突然的变故瞬间吓得瑜颜墨和柳清叶两人脸色齐白,悦菱还未倒在地上,离她最近的柳清叶已经伸手拉住了她。

“你跟来干什么?”尽管瑜大公子一脸关心,语气却是生硬冰冷。

悦菱只是瑟瑟抬头:“蓝逆鳞死了?”

太可怕了,那个看上去又凶狠又残暴的蓝大少,死了么?为什么听到这个消息,会让她感觉如此惊悚呢?

“也不一定了,”柳清叶急忙安慰她,他抬头看手下,“是蓝逆鳞吗?”

手下忙答道:“尸体被海水浸泡了两天,又被鱼类啃咬过,有些难以辨认了,我们不敢随意翻动,想请柳医生先过去验一下尸。”

悦菱坚持要一起去,拦也拦不住,然而当柳清叶拉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时,她还是下意识地往后一躲。瑜颜墨已经伸手揽住了她,按住她的头,强迫她把脸埋在了他的胸膛里。

“不是他。”她听到柳清叶在这样说,“不过死亡时间和他在这条船上消失的时间吻合。”

瑜颜墨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我记得有一名船员失踪,是不是他?”统计损伤人数的时候,恰好有一位船员既没有发现尸体,也没有发现活人。

柳清叶仔细检查着尸体:“应该是。”他找到了他口袋里的一些东西,他仔细辨认着,“失踪的是测量员对吧?”

悦菱至始至终没有回过头,瑜颜墨按着她的后脑勺,不准她动。她可以想象那副被海水泡肿了的尸体和那张被鱼啃烂的脸有多恐怖。

等到瑜颜墨将她抱起,跟着柳清叶一起回了房间,她才立刻重新卷到了被子里。

太丢人了,闹着跟着去,结果连尸体的一根手指头都不敢看。瑜颜墨坐在她身边,把手放在她的“春卷皮”上:“蓝逆鳞那天晚上跟你说了什么?”

他突然的问话让悦菱愣了愣。她从春卷里露出一个脸,没说话,只是看着瑜颜墨。蓝逆鳞那晚上,说过很多话,不过最让她记忆深刻的是,他居然说要让她同时嫁给绝陨和蓝启瞳。这么国际化的思潮,让脑子里只有从一而终概念的菱小姐觉得自己简直是封建欲孽。

见她的眼神有些许复杂,瑜颜墨的眉头拧了拧。

“出来。”他扯她的春卷皮。

“不。”她又缩了进去。

瑜颜墨沉着脸:“你的秘密是什么?”

“什么?”她又伸出了头。

“秘密。”他的眼神冰凉,“你记得他挟持你的时候,说知道你一个惊天秘密,你家的小堂也知道的。”后面的一句,几乎是从他牙缝里挤出来的。

“噗——”一边的柳清叶不厚道地喷了。小堂哦,好一种酸酸的感觉啊。

“滚出去!”

“我不知道什么秘密。”或许是害怕柳清叶会离开这个房间,悦菱打开了被子,爬了出来,“他说这个话的时候,我也很奇怪呢。我会有什么秘密啊?”她想起蓝逆鳞那时候的语气,绝境之时的狂妄与得意,真给人感觉是什么惊天的大秘密呢。

“水木华堂没有和你提起过?”提到劲敌,瑜大公子脸上那个寒。

悦菱一摇头,万分茫然。

瑜颜墨直视她的眼。她的眼,向来是纯净得一望而知底,有没有说谎,几乎不需要去判断。

“蓝逆鳞那晚上在这个房间里,和你单独相处时,没有提到相关?”

“没有啊。”

“上次他绑架你,也没有提到过什么秘密?”

“也没有啊。”

“是不是常雪捡到了我的药?”

“是……啊不是!”

……

房间里气温陡降。瑜大公子板着脸,柳医生哼小曲儿,菱小姐咬春卷皮中。呜呜呜呜,瑜颜墨你个坏蛋,你一定是故意的!

瑜颜墨可以断定悦菱,对于蓝逆鳞所谓的秘密果真是一无所知。

不过,也证明了,果然是常雪用药逼她和他分手。真不明白她的,明明天生就不是个撒谎的料,偏要对他撒个自己根本驾驭不了的弥天大谎。到底是她的脑袋给驴踢了,还是她以为他脑袋给驴踢了?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

“你……”他靠近了她一点。

“什么?”菱小姐很惶恐,寻找春卷皮的庇护。

不料他轻蔑地看了她一眼,眉头随即微皱:“你的项链哪儿去了?”

“项链?”这次,菱小姐真的茫然了。

“项链,”他比划了一下,“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脖子上那条很丑的项链。当时我说要给你买新的,你还很生气,说也许是你亲生母亲留给你的呢?”

“还有这种事?”还未等悦菱回答,柳清叶就插嘴道。

悦菱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脖子,她不记得自己有过什么项链。

“柳清叶,你能不能给她催眠一下,看能不能了解一下这件事。”直觉告诉他,悦菱身上或许真的藏有什么玄机。

不过柳清叶瘪着嘴:“这个险不敢冒,我怕她记忆里有什么不好的东西,会影响她肚子里的孩子。”他对瑜颜墨使了个眼色,瑜颜墨随即不答话了。

尽管柳清叶总是告诉悦菱,她已经到安全期了。

实际上,通过他的诊断,悦菱还是很危险的。她这段时间经历了太多是非,胎气是非常的不稳,而且孩子的发育,似乎也不是很好。

夜幕降临,悦菱在船身轻轻的荡漾中入睡。

瑜颜墨与柳清叶相继来到甲板上,海水潮涌的声音,将他们的谈话淹没。

“当初你去孤儿院接她的时候,有没有调查过失火的原因?”他问柳清叶,蓝逆鳞当时的话,总让他心里觉得有些不安稳。

柳清叶靠在栏杆上,看着一片漆黑的海面:“你终于想到问这件事了……”

当初他确实查过纵火原因,警局的卷宗表明,是小孩玩蜡烛引起的。他自己也做了简单的鉴定,只能断定起火绝对是人为的。

“人为……”瑜颜墨重复着他的话。人为意味着,也许是无意,但更有可能是故意。

“没错,”柳清叶侧着身子,双手比着孤儿院的方位,“第一个纵火点是从二楼开始的,在楼梯口有第二个纵火点,这才一路燃烧到了楼下。”

瑜颜墨的眸光,渐渐阴鸷起来。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柳清叶不介意他神色更可怕一点,“在孤儿院楼房的大门口,还有第三个纵火点。”

一连三个纵火点。除非当时有三个孩子在不同的地方玩火,否则根本不可能发生这么巧合的事。而且从二楼、楼梯到一楼大门,放火的是存心把整个孤儿院烧毁的,包括里面所有的人。

“为什么当时不告诉我这些?”他的目光似要将柳清叶活剐。

柳清叶只是无所顾忌地摊手:“你当时那个状况,已经够偏执了,告诉你的话,估计你能把自己逼疯。”

“是水木华堂干的……”他低沉道。

“这个我也想过,不过我觉得可能性不大呢?”柳清叶重靠到栏杆上,“如果他是想带走悦菱,洗去她的记忆,再重新给她灌输一个观念,派她过来陷害你的话,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呢?从悦菱的各种表现来看,她也并没有受到水木华堂什么样可怕的影响。”

“所以这就是那个秘密的缘故。一个有关悦菱的秘密。”海水已经黑至看不见任何波涛,“如果知道这个秘密,也许一切都能解释。水木华堂知道,蓝逆鳞也知道。可是,我们都不知道。”

“你可以拿点东西和蓝逆鳞置换这个秘密。”柳清叶提议,“蓝逆鳞虽然和你结怨,但他还是一个可以做交易的人。只要你能给他足够的利益。”

瑜颜墨轻笑,月夜之下透着冷冷的光辉:“怕只怕,这世上,已经没有叫蓝逆鳞的人了。”

柳清叶不语。

这几天,他们都在打捞着蓝逆鳞的尸体。

毫无疑问,那晚上,水木华堂来到了货轮,短暂停留后,杀了一个船员并离开。但是蓝逆鳞,却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他受了伤和那么重的麻药,无论藏匿还是逃亡,不可能没有丝毫的痕迹。柳清叶对船上的血迹做了侦查,发现最后有他血的地方,是在被水木华堂杀死的那么船员旁边的房间里。这之后,他就像蒸发了一样。

所以他们都大胆的推断,说不好,蓝逆鳞,已经被水木华堂灭口了。

“是因为他知道了那个秘密吗?”柳清叶咬着手指关节,“究竟是什么秘密,让水木华堂冒那么大的险,要杀掉自己的盟友呢?对了,”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悦菱长得有点像一个人。”

“谁?”瑜颜墨的眼神,带着审问的意味投过来。

柳清叶咬着指关节:“你不觉得吗?她跟你的新女朋友,那个叫什么雪的,有点像呢。”

瑜大公子脸黑了。

“嘿嘿,开个玩笑了,别当真别当真。”柳清叶拍着他的肩。

两人都不说话了。

悦菱和常雪是有那么点像,瑜颜墨第一次见到常雪时就发现了,不过,常雪是典型的美籍华人,和他的宝贝差得是十万八千里。更何况,就算是同等素颜比较,常雪的姿色也要比悦菱差一等。

不过,看样子,她是要坚守自己和常雪的约定,不肯轻易和他和好了。她现在的身体,又不能够用强……烦躁!

柳清叶却在一旁堵得慌。刚刚,差点就告诉瑜颜墨,悦菱长得和水木雅有些像了。但是他知道,这种话是不能乱说的。瑜家和水木家之间的仇,拿一本牛津英汉字典都说不完。

再说了,离见到水木雅的那次,已经隔了快三个月了,柳清叶也要记不起她长什么样了。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他不能随口说这种话。

两人各怀心事,对着大海沉默。

夏威夷很快就到了。

一上了陆,悦菱立马恢复了精神。海岛风光,她此生第一次见到,什么都新鲜,什么都好奇,什么都有惊喜,如果不是总黏着柳清叶不放的话,倒是很让瑜颜墨欢喜的……

午间,他们在临近机场的餐厅用餐。

“坐飞机回c市的话,需不需要身份证和护照呢?”悦菱担心地问柳清叶。

瑜颜墨不声不息地递上了一叠东西。

菱小姐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倒是柳清叶拿过来,打开给她看:“悦菱,你看,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为什么上面会有我的照片?”菱小姐人生第一次见到身份证这种东西,懵然无知。

柳医生细心地讲解:“这是你的身份证和护照。颜墨专程给你办的……咳,不过照片是偷|拍的。”

“真的吗?”悦菱无比惊喜,她眼中的感激无法掩饰,看看身份证,又看看瑜颜墨,“是瑜颜墨给我办的吗?这是我的身份证吗?”

她激动得语无伦次:“我有身份证了,我可以坐飞机了,”她摸摸自己的额头,又默默自己的脸,手足无措,“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呢,拍照的话我应该笑的,这照片拍得好严肃哦。”

柳清叶感染了她的开心,笑:“身份证照不能笑的。”

“居住地:c市……”她念着上面的地址,那是瑜家的地址,“还有生日!我竟然会有生日!为什么这是我的生日?”

对于普通人最简单不过的一些事,对于悦菱而言却像是天大的恩赐一般。她不再是一个黑户,不再是一个流民,也不再是一个不存在于世界的人。她有自己的身份证了!她是一个全世界都会承认的合法公民!

瑜颜墨也不由得为她的率真和纯净所打动,这几天以来,第一个微笑出现在他的嘴边:“生日是你告诉过我的。”

“真的吗?”菱小姐大惊小怪的,她曾经以为自己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的生日,“我什么时候告诉瑜颜墨的?”

瑜颜墨眼中闪动着难以出现的光泽与柔情:“我们认识的那天,正好是你十八岁的生日。”

他眼中出现了那间简陋的杂物间,她依偎在他怀里,哽咽着告诉他,今天是她的生日,可是妈妈却要卖她到那些可怕的男人那里去,她好不容易逃出来,幸好遇到了他。那一刻,他心中即涌出了此生都要保护她的冲动。

“是吗,”悦菱低头看着身份证上的日期,声音里有些许落寞,“我都不记得了……不过,真的好谢谢瑜颜墨,谢谢你记得我的生日,还替我办了身份证。”

“也不用谢了。”他躲过了她的目光,有柳清叶这个高瓦灯泡在一旁,他不习惯表露自己的情绪,他的声音清冷,“反正回去登记结婚必须要用的,户口我也一并办好了,出生地也给你填的c市。”

什、什么?悦菱没忽略掉他话中夹着的重要信息。

结婚?

她什么时候答应过他了?

不要说还没有戒指,他们现在不是已经分手了吗?

“谁要结婚了?”突然间,一声爽朗的女声传来。瑜颜墨和悦菱,几乎在同一时刻,脸色一僵。

常雪,她怎么会在这里?

“你们在谈什么?听起来很有趣的样子。”她径直走过来,坐到了瑜颜墨的身边。

“常雪小姐,”悦菱尽量笑得礼貌又自然,“好几天不见了。”

“是啊,大家都好久不见了。”她转头看着瑜颜墨,“亲爱的,你脸色不太好呢。有没有按时吃药呢?”

瑜颜墨不答话,只是浅浅喝着杯中的餐后甜酒。

反正他对她态度一向如此,常雪倒也没多少介意。她只看向了悦菱:“真开心,有悦菱小姐和柳医生作伴了,去c市的飞机上不会寂寞了。”

“你要去c市?”悦菱有些惊讶,常雪不需要读书吗?

“是啊,”她的手搭上了瑜颜墨的肩膀,“哥大和c大之间有交换生名额呢,我刚刚办好,这就要去了。”

瑜颜墨往后面靠了靠,让常雪的手落了空。

常雪不以为然的笑笑,却看着悦菱:“悦菱小姐,你和颜墨之间,误会解除了吧?”她的话听着关心亲热,实则另有含义。

悦菱知道她在问什么。不仅是她知道,瑜颜墨和柳清叶也都知道。

但是他们都不说话,全都把目光投向了悦菱。

悦菱感受到了压力……

她的回答,似乎至关重要。

“我……我和瑜大公子之间没有什么误会呢。”她不敢看任何人,只捏着手里的身份证。

瑜颜墨听到这句话,眉目似乎缓和了一些。柳清叶听到这句话,似乎松了一口气,而常雪听到这句话,面上依然带着轻松的笑,眼中则有浓浓的讽刺,暗藏着,一丝威胁。

可是悦菱紧接着开口:“我和他,本身就是没有什么关系的人。能有什么误会呢?他肯收留我做他的船,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

嗙!

瑜大公子手中的酒杯,重重地放在了桌上,伴随着他冰寒的目光,让悦菱更加抬不起头。

常雪眼神一挑,靠到了瑜颜墨的身上。

“悦菱小姐真是个懂得感恩的人,”她话外有话,“能认识你这样的朋友,常雪真是三生有幸。”

瑜颜墨已经起身,默不作声地朝餐厅外走去。

“飞机快要起飞了,我们走吧。”柳清叶替悦菱把她的证件收好。

常雪却趁着悦菱落单的瞬间上前,挽住了她的手:“悦菱小姐要不要去机场的免税店看看,里面有很多不错的化妆品,你平时都用什么护肤?”

“啊?护肤?”菱小姐的世界里没有这个概念。

常雪皱了皱眉,这个悦菱,说话的神态和见识,真和初生婴儿没什么区别。不知道她是装傻还是真傻,也不知道这么浅薄的一个女孩,到底好在哪里。

“你还记得你和我的约定吧?”见柳清叶走在前面,离她们有些距离了。她的声音看似虚无的飘到了悦菱的耳中。

她以为悦菱会装不知道,没想到她低下了头,声音小,但却很坚毅:“记得的。”

“呵,”常雪一笑,“不过看样子,瑜大公子对你不死心呢。”没等悦菱辩解什么,她又立刻笑道,“我也知道你很为难了,那么爱他,又被他这样热烈的追求,是个女人也要动摇的。”

“我没有……”悦菱急忙对她说,常雪没说错,她确实很为难,可是她也很坚定地不要和他和好的。

不过常雪摇了摇手指:“我又没怪你呢,悦菱小姐。只是这种局面,比我之前想象的有趣多了,也更有挑战性,你觉得呢?”

她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双手合十:“真是太棒了。瑜颜墨已经恢复如初了,你和他余情未了,可是又答应过我,会离开他的,只因为我手中的药救了他的命。悦菱小姐,你会用什么样的方法解决这个难题,又不让自己失信,又圆满地让你们都得到满意的结果呢?”

“你是魔鬼吗?”悦菱打断了她,她不敢相信地看着常雪,“难道说,你这样做的快乐,仅仅在于看着我们为难和痛苦?”

“当然不是了,”常雪瘪瘪嘴,“我刚才说的不过是你面临的挑战。而我面临的挑战,就是要怎么得到瑜颜墨了。”她叹气,“我现在标准已经降低了,只要他愿意和我睡一晚上就行了。至于他爱不爱我的,等睡了以后再说吧。”

一想到那个男人居然对她的身体半点感觉都没有,常雪的心就像被利爪挠过一样。他让她生平第一次尝到了失败的滋味,因而她对他的征服和占有欲也更加强烈。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常雪为自己身上这种常家人伟大的血性而感到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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