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雀睁大眼睛，坐直了身子，“为什么？”
他长这么大，一直都是混吃等死，高考考了个擦边的最低分，进的学校也是个三流私立学校。
学校什么都不好，唯一的好处就是食堂很好吃，还是因为怀雀考进去后，怀家捐钱重新把食堂改造了。
但闻昭和他不一样。
闻昭虽然和他同岁，可闻昭跳了几级，怀雀现在才大一，闻昭已经大四了，中间还去英国交换留学了一年，不仅免学费，还给奖学金。
这样的闻昭，考上的学校自然是怀雀怎么努力都进不去的。
“你画画其实很好，萧教授不是还夸过吗？只是文化课成绩太低。”怀瑾言说“现在这个学校太埋没你的才华了，a大今年将萧教授聘请回去了，你如果去，大概可以在他门下读书。”
萧教授，国际知名的油画大师，一幅画的拍卖价够怀雀吃几辈子都不用愁。
但怀雀始终认为，萧教授能对他抽象派的画作大加赞赏，应该只是因为他和怀父关系很好。
毕竟萧教授夸的最多的其实是怀雀本人很可爱。
夸他的画应该只是礼貌性的顺带一夸。
怀雀有些心虚“我考不进去a大的，要是家里花钱送我进去，对其他人也不公平。”
“只是去借读。”怀谨言的大手揉了揉怀雀的脑袋，说“是a大董事主动提出来的，他们今年准备扩建，用钱的地方不少，董事会给了两个借读名额，特意来问我要不要的。”
“……别把钱花在我身上了。”怀雀低下头，左手和右手互相抠弄着，“太浪费了。”
他根本不是怀家的小孩，早晚他们会发现这一点。
有血缘关系在，他尚且可以说是个可爱的小废物，但如果他们变成陌生人，自己就会成为那个面目可憎的小废物了。
“小雀，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怀谨言严肃地说“在你身上无论花什么都谈不上浪费。”
怀雀依然沉默不语。
怀谨言微叹了口气，他蹲下来，握住怀雀的双手，直视着他，语气尽可能地放轻柔，“你是我和爸妈的宝贝，你是我们最重要的宝物，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你还珍贵。”
“才不是呢。”怀雀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自语道。
“小雀？”
怀雀勉强扯起一个笑脸，“我知道啦，我会努力多学一点东西，不辜负哥哥还有爸爸妈妈的期待的。”
只这一句话，怀谨言就心软了。
“算了，小雀如果不想去的话，那就不去……”
“没事的哥哥，我想去的！a大这么好，我怎么可能不想去呢。”像是怕怀谨言为难一样，怀雀推了下怀谨言，“哥哥快去休息吧，要记得吃晚饭哦。”
怀谨言皱起眉头，“可是……”
“我也有点困啦。”明明还没起床多久的怀雀故意打了个哈欠，他揉了揉眼睛，“哥哥，我也想休息了。”
“……好吧。”
怀谨言只能咽下还没说出口的话。
他捧着弟弟的脸，视若珍宝般，在怀雀的额角吻了下，“晚安，宝贝。”怀谨言轻轻地说。
“嗯……哥哥晚安。”
一天之内说了两次晚安，怀雀都不好意思看怀谨言了。
直到怀谨言走出屋子关好房门后，怀雀还是有些脸热。
他都这么大了，怀谨言怎么还是会叫他的小名！！
怀雀捧着脸降了会儿温，这才问系统“我去闻昭的学校读书，也是必须要走的剧情吗？”
【是的哦，a大两个借读名额，一个是你，另一个就是主角攻啦，雀宝要横插在他们中间，不仅要给闻昭使绊子，还要和他抢夺主角攻！】
怀雀立刻撇了下嘴，不满道“我干嘛要和他抢主角攻？我都不认识他，况且长这么大，我还不需要和谁抢人呢。”
别说他现在是要星星不给月亮的小少爷，即便是前世，他没毁容之前也是一群人追着他屁股后面跑的！
怀雀都不需要招手，只要一个眼神，就能让爱慕他的人为他前赴后继。
【……哎呀，这个是恶毒男配的必备设定嘛，宝宝体谅一下啦，求求你求求你！！】
系统一会儿tvt一会儿quq一会儿呜呜呜，在他脑子里鸣奏起了肖邦的钢琴曲。
怀雀连忙叫停“好了好了，我去抢就是了。”怀雀顿了下，又问“那我要是真的把主角攻抢过来了怎么办？”
他没有真要抢的意思，但他很怕主角攻到时候对他纠缠不清。
虽然这么说有些自恋，但怀雀唯一自信的就是自己的脸。
系统明显cpu被烧了一下，好半天才支支吾吾地回答
【啊这应该不会吧？】
怀雀狐疑地说“应该？”
【肯定不会！肯定肯定啦！主角攻受是命中注定的一对！他们天生绝配，绝对不会被轻易拆散！】
怀雀半信半疑“他们最好是。”
就在此时，系统忽然响起了一阵音效声，随即，系统机械的电子音传来
【叮咚！您的主角攻已上线！】
怀雀？
怀雀腾地一下坐了起来，他先是把门拉开了一条缝，发现屋外静悄悄的，连佣人都休息了。
他又跑到窗边，从窗帘缝往外瞄了瞄，院子里有点黑，但通过庭灯的微光，也能看清楚院中空无一人。
怀雀瞬间联想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他缩回被子里，把自己团成一团，瑟瑟发抖地问系统“这个主角攻……是人吗？不不不，这个世界应该、应该没有鬼吧？”
系统迟疑了。
【呃……】
怀雀眼角都要泛起泪花了。
【……是人啦宝宝，肯定是人呀！主角攻是你的未婚夫呀，你小时候见过他的。】
怀雀大惊失色“我什么时候有了个未婚夫？！”
系统耐心解释。
【那个时候雀宝只想着吃，其他东西都不在意啦，主角攻是怀母闺蜜的儿子，从小就定了娃娃亲，可是主角攻家道中落，下落不明了一阵子。】
【等到主角攻再出现以后，其实他家里已经又富起来啦，只是这次他们很低调的选择了财不外露，所以恶毒男配——也就是雀宝你，以为他还是个穷鬼，非常瞧不起他。】
【但是主角攻和主角受一见钟情，恰巧又知道了你的身世，于是就顺势想要和怀家的真少爷履行儿时的娃娃亲，但是你咽不下这口气，虽然讨厌主角攻，但还是要和主角受抢他！】
系统一口气说完了大概的剧情，怀雀抽了抽嘴角，“所以我是平等的讨厌他们所有人是吗？”
【是的啦。】
怀雀嘟囔道“也挺符合我的。”他又说“所以主角攻在哪上线了？”
系统也很疑惑，他滴滴嘟嘟地搜索了半天，最后凝聚成了一个问号。
【是哦？在哪上线啦？难道是bug？？】
殊不知一墙之隔，闻昭嘴边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正戳着手机屏幕。
【sy怎么说？】
还好。】
【sy小少爷为难你了？】
他挺有意思的。】
闻昭想了下，补充打字。
挺好玩的。】
【sy？】
【sy我明天回国。】
哦。】
【sy我去见见那个小少爷。】
闻昭的嘴角扯平了。
不准。】
他用力地戳着屏幕。
关上手机，闻昭眼里又浮现出那张泫然欲泣的脸。
……好想咬一口，看他会不会哭的更厉害。
闻昭忍不住恶劣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