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ter ego快速排除着几个方向,盾子ai现在连对“机器”的压制都已经放开了,那么其所在意的、能够挑动到它思绪的,就只有那几个方向而已。很快,alter ego就意识到了。他赶忙将几个附近的无人机摄像头都对市内小福格里尼的大楼和郊区保加利亚黑||帮的厂房。bau的suv确实还在路上一边堵车、一边打转,还要躲避一些暴力冲突,但……alter ego终于注意到了,那些慌不择路地四散逃亡的私家车里,在寻找通常路线的车当然不少,但是如此精准能够一路分散最后却一起驶向同一个地点的,似乎只有眼前这四辆车。同时,他利用从警局那台笔记本中仿盾子ai的信号,控制着无人机撞在suv上,玻璃的另一边,在昏暗灯光下完全注意不到的角度,那穿着fbi服装的人脸根本不是记忆当中的脸。通过庞大的数据库,alter ego马上匹配了这四个人的身份,他们都是纽约警局的警员。顺着这条线索回推,这些suv确实走入过不少无监控的路线那些无监控的位置,通常是纽约警局巡逻的重点区域。今夜事发突然,这些巡查警员会有仍在这片区域的情况太正常了,即使一个地方没有,只要多走几条巷子,总能遇到。bau的几个人带着fbi的证件,而且之前关于废弃仓库案、医院绝望事件和bau与hr的冲突带来的“枝通缉事件”都闹得很凶,警局中已然少有不认识他们脸的人。有他们的指令,警员会配合是必然的情况,只要体型相似,快速换掉上衣按照车速和路况,suv又确实没有在某一个位置长时间逗留,自然也就更加不容易被发现。在先前全城停电又如此乌云遮月的黑暗又混乱的夜晚,偷梁换柱的可行性极高。alter ego甚至专门关注了车辆上的人,不也一样没有发现异常吗,就更别提盾子ai的主要精力都被“机器”和城中蔓延的绝望所吸引。身为人工智能,它显然更加忌惮一些对芬奇、根这样研究虚拟世界的人,忽略了bau这些研究现实人类的人。想要欺骗人的五感都不算困难,但是对于机械无法抵达的第六感alter ego这样的人工智能是无法理解的。他只能这样解释着,否则bau的四个人明明相信了他制造的鬼话,但却为什么还要走这一遭。两组四人之间没有任何联络这一点,一直监控着加西亚动向的alter ego是敢完全肯定的但他们还是不约而同地做出了相同的事情。他们究竟是上了alter ego的当,还是没有呢?人工智能的算法无法解析。如果他们上当了,为什么会有意识地毁掉一切被追踪监控的可能,并且在无法被信号察觉到的地方做这样的交换和障眼法;而如果他们没有上当,那在做完这一切后,又何必真的前往那两个“陷阱之地”呢?alter ego感觉到了困惑。不二千寻在创造他的时候,可没有教会他要如何理解这样的矛盾。“嗯我猜,他们是猜到了这个陷阱的。”枝斗隔空和alter ego对话着,他坐在仓库上计算着时间,下面的麻醉剂已经停下了,瑞德的清醒进入倒计时,他倒是一点也不着急。既然猜到了,明知是陷阱,是虎狼之地为什么还要只身前往?枝斗手指间把玩着一个小小的芯片,已经拨开乌云的月光洒在芯片的表面上泛着冷光,他开口说道:“大概是不能赌这个可能吧,即使是万分之一,但万一他们的小博士真的在那里呢,人是不可能绝对理智的”即使这个陷阱带着肉眼可见的危险?“即使这个陷阱带着肉眼可见的危险。”枝斗用相同的文字笃定了alter ego的体温,“这算是……超高校级的友谊?看着他们的样子,是很有趣的。不过像我这种人肯定是体会不到了,alter ego,你应该是知道的才对,78期剩下的那些‘希望’,你不是已经见证过了吗?”alter ego的创造者超高校级的程序员不二千寻是相信着彼此之间羁绊的人,只是他死的突然,所以没有来得及给初版的alter ego一个完善的情绪感知系统。他放出按照不二千寻的意愿行事,但却并非真的能够和人类的不二一样,感知不二的感知。alter ego感叹着:奇怪,我还是不知道bau是如何察觉到真伪的,我的模拟运用了大量数据,怎么会还出问题嗯?“奇怪就对了,人类本来就是奇怪的。不可预测才是这个种族不可被你们替代的部分不二千寻可以创造你,但是你却永远无法创造出不二千寻来,不是吗至于察觉到的原因?谁能解释清楚呢,他们研究人,你计算人,他们要利用大量的人之共性来匹配不同人的个性区别进行分析,而你则是要在人大量的个性之中寻找出共性的规律进行模拟,被发现是什么完全不可想象的事情吗?”枝斗笑了一声,也不知是在嘲讽还是单纯的愉悦。他一抬腿,从天花板上的窗口正正地跳了下去,因为他起跳动作而晃荡的天花顶板一松,顶板间的木质横梁错开倒了下来,横在顶层悬空的两个方向的扶手之间。枝斗的背脊直接摔在了上面,被松动的横梁一带从而从顶板上坠落的大灯在接住枝的木梁的最右边一砸,重力之下,横梁翘了起来,这让枝斗顺着这一翘就安然无恙地滚到了楼梯上。没办法,供他爬上去的那个梯子在他上去之后不知怎么地就散架了,相比那也是他不幸的一部分。alter ego还是无法捋顺全部的逻辑。每一个“陷阱之地”里,都有十五到二十的傀儡人偶,其他的东西就算是说破了天,他们也只有四个人,特勤局的车还在路上,他们怎么就已经把人都清理干净了?哪怕是fbi,这是不是也有点过分了。“谁叫他们在信号覆盖的‘边缘’呢。”枝斗一耸肩,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大脑中的那张芯片的反派意识在聚集,那些分散的反派意识在载体消失的情况下不断地汇聚在他的大脑中。alter ego听着他的话猛然醒悟。能够完整地被制作出来的人偶傀儡并不多,更大多数的,是一些功能性的简易版也就是不挑宿主素质,最能批量生产的东西。在有防备、被围堵的情况下,盾子ai自己也很清楚,再搞一次类似的仓库事件太难了,很容易被察觉到。但是高智商群体的身体不是那么容易被获得的,盾子ai只能优先选量,再来提质。那些黑||帮成员身体素质作为武器很符合alter ego的要求,但是大脑嘛……就没有那么达标了。他们的大脑很难完全承载盾子ai,所以就会必然地舍弃一部分功能,离开了芯片脑死亡是必然的所以,即使因为盾子追求的“绝望的个性”之下,他们不算是什么“盾子网络”,但他们的行动依然要依靠盾子ai的信号覆盖。简单来说,就是他们需要命令。就像是之前被芬奇和根用静电屏蔽放倒的那些人一样,离开了盾子ai的命令,他们连呼吸都成问题,更何况是侦查与反抗。枝斗所说的“边缘”,就是告诉alter ego,盾子ai的精力不在这两个地方它确实跟踪监测着那两辆suv,甚至准备了专门的数据算法,只要suv一靠近两个基地附近,就会马上唤醒那些傀儡盯着两个目标可比同时持续操作两边三四十人所需要的精力少多了,“机器”和alter ego给它造成的压力是在的。但就像是alter ego一样,它也没有注意到那辆车上的变化。这个世界上,原本就不存在没有漏洞的算法和程序。可想而知,bau四人面对的是什么基地当中只有呼吸和心跳,却不会对外界有一点反应的人形傀儡。这样的东西,和靶子有什么区别。先前解剖最初一个卡拉身体的法医已经给出过结论,在身体迎来死亡之前,卡拉的大脑就已经死亡有一段时间了,在现有的医学之下,被芯片插|入大脑中的人能够活下来的概率非常小。尤其是这些大脑原本被发开的便不够的人群,大脑的功能弱、承载能力弱,接受手术之后死亡的速度就会更快。bau的成员都非常谨慎,他们不是电影里外行的主角,非得要敌人有了行动能力再反抗,不论是杀还是绑,他们总会先下手为强的。这也就有了现在局面,盾子ai恍然之间才发现,自己手下已经没有实体可用了。大概还有一两章结束这个世界,间幕还会有一点点。让我思考一下下个世界。第148章 别的东西或许无法引起盾子ai的注意,但是这样实体的“工具”一次性全部消失,还是引起了它的注意。这就像是一个信号,向它敲响了警钟。在一帆风顺之下,隐藏着难以预料的风险。如果是常规思路,这个时候可能就要开始准备备份数据、重构可以安置备份的位置当然,在没有实体人类的帮助下,只凭ai也确实很难完成这个行为。但大半个纽约市都被绝望笼罩着,盾子ai如果真的想要寻找到一个能够自己取走备份硬盘的人的话,其实也并不难。可是,它不能用“一般情况”来限定,ai版本的江之岛盾子也是江之岛盾子只有对于枝斗这样足够极端的人来说,它的绝望才不够纯粹。而对于其他人的视角来看,这种由绝望带来的疯狂本质上都是没有区别的。江之岛盾子并不喜欢给自己留太多退路,只有在绝境的刺激之下,才能体会无与伦比的绝望,她一直以来最喜欢的,就是那种行走在摇晃钢丝上的刺激感。脚下就是万丈深渊,自己却不知什么时候会落入绝望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盾子ai带着江之岛盾子设定好的程序,任何时候“制造绝望”都是第一目的,它大概率不可能放过纽约市中的“大好局势”来确保自己的程序。枝斗对这一点看得很清楚,alter ego也接收到了枝斗的命令即使非常担心,但alter ego在这个世界是听从枝斗的程序,所以不会违背这个明确的命令,枝斗开始让他抑制城市中的混乱阻断那些引发人心绝望的视频信号、关闭那些有释放绝望药剂的途径等等如果城市中的绝望有任何缓解的趋势,那盾子ai的注意势必会被马上吸引过去。这事实上也是一种防止盾子ai有机会备份的行为之一枝斗坚信,越是绝望的土壤中就会孕育出更加纯粹的希望。即使到了这一步,城市中不还是有人在尝试缓解这样的混乱吗?不仅仅是公职人员,真正组成混乱或是安定的结构要更加下沉,是更加平凡的存在。只不过对盾子ai和人类都没有那么了解的“机器”就有些顾虑了,它既担心着会让盾子ai有机会留下备份和痕迹,又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完全抑制纽约的情况。在芬奇在它身上留下的程序后门中,他会不自觉地寻找有预谋的杀戮,这意味着它无法对激情杀人做出反应。而那些突发的杀意给poi小队造成过许多麻烦和遗憾,所以在计算机上,芬奇尝试过,去写一个能够收集大量杀人者数据来分析出杀意来源并提前预防的程序。但最终,芬奇还是放弃了,他将这个程序数据的雏形删掉。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类程序在被创造出来之后可能出现的风险性。他知道,这样自以为是的善意有可能带来的严重后果。但即使芬奇删掉了这个雏形,“机器”还是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在自我进化中成长的人工智能会不断地完善情感系统,它积攒着对芬奇这个“父亲”角色的期望和重视。所以一定程度上,它是想要回应这种来自于“父亲”的愿望。所以他根据芬奇删除留下的数据残留尝试给自己改造出新的功能,这让它开始自觉、不自觉地关注起了那些激情案件。而现在同一时间在纽约市大量出现的类似案件,让“机器”那部分在建设中原本就充满漏洞的补丁程序感觉到了混乱。所以,“机器”的运行压力原本就非常大。在和alter ego它互通盾子ai或许意识到他们行为之后,“机器”一边查看着里瑟和肖的行进速度,一边观测着芬奇和根的进度后者要更快一些,毕竟他们是操作承载alter ego的“硬件”,只要alter ego肯帮忙,芬奇和根的提前调试就会非常顺利。也是进入了这里,芬奇和根才意识到,一直以来除了他们所认知到的“机器”、“撒玛利亚人”和“机器”以外,竟然还有隐藏起来的人工智能。芬奇顿时有一种五味杂陈的感觉。根半嘲讽半是玩笑地开口,“孩子背着你在外面交朋友了,这伤到了作为‘父亲’的自尊心了吗?”“没有。”芬奇抿着嘴,拉着椅子坐了下来,率先进入了状态不过在开始前,他还是补充了一句,不知是在和根说还是在和自己说的话,“我是管理员,不是‘父亲’。”“你这样可是会伤到‘她’的心的。”根一向用“她”来代称“机器”,或许是这样更容易让根产生共鸣。她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alter ego都给他们安排好了,这里最终一定是需要人工手动来操作的。毕竟“冰封9”那样的强力病毒运行,哪怕是alter ego也会出现程序错误,更何况这里相当于alter ego的主机,病毒从这里上传,自然会首先感染alter ego的程序。他尽快复制着最后剩余的几行代码,将自己能够接触到的核心下载到硬盘当中。复数的人工智能更没有那么好记录,alter ego越是备份,就越是觉得自己的核心实在庞大或许是专员觉得这个核心庞大,复制起来要花费不少的时间。大半个夜晚已经过去了,枝斗在催促他了。“机器”虽然被alter ego邀请进入过这个“主机”,但它事实上却没有放太多的精力在这里,它和alter ego有分工,不需要过度干涉对方,也不会过度“帮助”对方的职责。现在的“机器”更多地在关注里瑟和肖,那两人行程较远,虽然没有像芬奇和根一样马上就位,但也绝对不慢。他们二人骑着从军事基地开出来的军用摩托,速度直接一把拉到了底,简直就像是飞驰而过的闪电,在巷道和车缝中穿梭着,应该用不了太多时间。“机器”计算着时间他们到达之后,还要有一点“冰封9”上线的时间。如果在此期间,盾子ai将自己的核心数据复制下来备份到某个单独的、不会被病毒入侵的地方的话,那么就等于功亏一篑。“机器”的程序设计初衷针对的是恐怖事件,针对这样事件的程序是不允许误差存在的程序的设置原则就相当于人类的性格,过度严谨就会变成一种谨小慎微。“机器”的程序不允许它放任这样明显的潜在危机,于是,在再次确认了计划进度之后,它便主动地缠绕上了盾子ai的数据,从边缘向内入侵。这是极其危险的行为对于原本就是由数据构成的ai来说,用这样的方式无疑是一种融合,要么共同繁荣,要么同归于尽。盾子ai完全没有拒绝的意思,它的核心数据比任何人工智能都要坚定,“机器”的程序或许会影响它,但绝对不会改变它,反倒是它同化对方的概率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