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橙长见识了,疯子跟疯子还真是成双结对。
妈妈还在病房,她没有心思跟宋西培一个女大胡闹,只道,“你要发病我不拦你,反正这里是医院。”
医院里有保安,会替她管教宋西培这帮尝了点钱权滋味就忘乎所以的人。
导诊的护士已经注意到这里的不对劲,宋西培纵使气的原地跺脚,也依然不能对乔橙如何。
可宋西培那样气势汹汹,让她心里没底,这一整天除了医院哪都不敢去,直到天黑,妈妈睡了,走廊前门也有护士守着,她才敢放心离开。
十点多的住院大楼已经熄灯大半,乔橙慢吞吞走在去车位的路上,心里祈祷着明天手术顺利。
她虔诚专注,完全没察觉身后围过来的几个黑影,等反应过来时,那几人已经把她逼在了电车棚的角落!
这儿是主院,建筑老旧,不少地方没被监控覆盖,但乔橙确实想不到宋西培讨厌自己到这个程度,居然守在她取车的路上等她!
“你想做什么?这里是医院!”想到上次宋西培狠扇密桃的一巴掌,乔橙感到强烈的不安。
宋西培的跋扈像是性格使然,真是纯粹的恶,说出的话实在不像是清纯女大所讲,“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那群女的都看不起我,觉得我自己没钱,光靠花男人的钱呗。”
那你倒是做点让人看得起的事啊!
乔橙心里如是想,但好汉不吃眼前亏,她努力控制自己说些伟光正的花,“你还小,万一我报警,你档案会留污的。”
“报警?我又没动手,你拿什么告我状?”宋西培显然有备而来,伸手从包里掏出一瓶威士忌,晃了晃,“放心,我只是请你喝酒,那天你拒绝我,今天总不能还拒绝我吧?”
乔橙脸色一变,“张岐知道你这么神经病吗?”
“他知道又怎样,现任前任谁重要她分不清吗?昨晚上我都问过他,他现在心里只有我,不然你的那些破事他怎么都告诉我了?”宋西培说的倒也像是真话,“你是不知道他都怎么说你的,难听的我都不忍心告诉你。”
宋西培说完把酒开了,然后给旁边两个男人使了个眼色,“咱们喝个酒,以前的事既往不咎。”
“你敢!”乔橙已经慌了。
她实在想不到都这个年代了,还有人敢这样光明正大的犯浑!
可能是张岐确实纵容宋西培,给她可以为所欲为的错觉,这几个没毕业的居然真敢联合起来为难她一个成年人!
“我怎么不敢,我就敢给你看!”宋西培也确实玩上头了,让那两个难得摁住乔橙,自己抬着瓶子就往她嘴里灌!
乔橙心里只有震惊跟愤怒,可她怎么抵得过两个男大的力气,纵使拼命挣扎,手还是被捆住,脑袋还是被迫抬起。
她只感觉舌头像被滚水烫过,火辣辣的疼,空空的胃受了酒精刺激一个劲的收缩,喉咙里有东西想往外,却又被新灌入的酒水呛下去。
刺激来的猛烈突然,太阳穴像是被猛锤,涨的乔橙眼泪喷涌而出,不受控制的心跳加速,仿佛濒死。
她酒量本来就差,这样高度数的猛灌,确实会要了她的命。
前后不过几分钟功夫,或许更短,乔橙只觉得双膝发软,不受控制的人往下栽。
起先她还感觉耳边有人在骂,在拉扯她,可后来自己就被人松开,重重的摔在地上。
“快走,快走!反正在医院,她不会有事的!”宋西培不了解乔橙的量,还以为她跟自己一样混迹酒吧,这点儿最多灌醉她。
却不知道这些真能要乔橙的命。
眼见着人不对劲,宋西培也慌了,扔下瓶子转身就跑。
她跑的急,跌跌撞撞的迎面撞上一辆正在找车位的车。
大灯一晃,差点把她害跌倒,气的六神无主的宋西培拍着车头大骂,“瞎了吗,看不见人!”
那车主熄了大灯,皱着眉从主驾驶出来,却盯着她道,“骂谁呢?”
宋西培一愣。
这居然是张岐!
“你怎么来医院了?”她慌道。
“明天陶阿姨手术,我作为晚辈肯定要来一趟,”张岐说着厌恶的扫了眼她后面两个小跟班,让他们滚了之后才问道,“你来医院做什么?”
宋西培把手背在身后,悄摸摸的擦了又擦,强装镇定道,“我来看个朋友。”
“看哪个?”张岐越靠近她越觉得不对,自语道,“谁他妈在医院喝酒,这么浓,呛死劳资了。”
“啊,酒,没有吧,我没闻到。”宋西培嘴上说着不怕张岐教训她,但真要碰面了心里还是没底。
只要等到明天,乔橙醒了,那她就不怕了,反正咬死不承认就行。
“我陪你去看看阿姨吧,或者你去看阿姨,我先回去。”她越是急着脱身,张岐越觉得蹊跷。
他闻出风里味儿不对,忽然皱了眉,一把拉起宋西培的手。
凑近一闻,张岐脸色就变了,“你干嘛了,手上全是酒味。”
他虽然傻,但稍加联想,总能猜到一些东西。
只不过太匪夷所思,他不敢相信。
“我问你,他妈的说话,你干嘛了!”张岐凶起来的眼神真要杀人一般,吓得宋西培大哭起来,抽泣着求原谅,“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请她喝酒,她看不起我,她们在背后说我坏话......”
“你请谁喝酒?”张岐心都凉下去。
宋西培身子软的半跪下去,“给乔橙。”
好像空气忽然静止,张岐愣了足足四五秒,“喝了多少?”
他声音都沉下去,居然显得不生气了。
宋西培还以为他原谅自己了,赶忙道,“就一瓶。”
“一瓶什么?”他问。
“一瓶750毫升的威士忌。”宋西培拉着他的手,“没事吧,我也经常喝——”
啪!
巴掌声清脆,在夜色里听来格外刺耳。
“劳资从来没打过女人,但你他妈的太欠收拾!”张岐眼睛都气红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失控,不光是愤怒,还有担心,着急,太多情绪喷涌,刺激他一把拽着宋西培的领子,毫无怜香惜玉的心情,“劳资生日她都不敢多喝一杯酒,你倒好,给她灌一瓶,我他妈真是给你脸了。”
“她在哪里?橙子在哪里!带我去!”
宋西培人已经傻了。
跌跌撞撞的被拖拽着到了刚刚扔下乔橙的棚子边。
“那里,她刚刚就在——”
声音戛然而止。
方才还躺着人的地方,此刻却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