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 其实是太子妃的人

“你是皇后宫里的?”李忠全压着声音问。

乔悦没从他语气里听出来疑问,料想李忠全已经知道自己从钟粹宫跟着他出来,为了让他打消对自己的防备,她索性坦诚相待。

她点头,“奴婢本是在祥如宫服侍庆王爷的,王爷被接到钟粹宫后,奴婢与另一个宫女——秋瑶,一起跟了过来。”

她的声音弱了许多:“所以也算是皇后娘娘宫里的人。”

李忠全板着脸,捶直腰杆,大内总管的架子瞬间摆了出来。

皇后他没法与之对抗,钟粹宫里的人他还不好拿捏吗?

“你鬼鬼祟祟跟了咱家一路,究竟有什么目的。”

乔悦心虚,“实不相瞒,奴婢对朝廷中的事略知一二,亦知道太子殿下打了胜仗回来,皇后娘娘素日与那反贼仁亲王私交甚密,奴婢唯恐钟粹宫受到牵连。”

“俗话说的好,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奴婢只是一个低贱的宫女,若真出了事,主子们哪里顾得上我们?贱命一条,可能到头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乔悦说得情真意切,眼泪说掉就掉,就是用这张可怖的脸摆不出来楚楚动人,我见犹怜的表情,否则她还能演得更令人动容。

李忠全在宫中混了这么多年,跟着皇帝可谓是什么人精都见过,他怎么可能听不出来这宫女想弃暗投明?tefu.org 柠檬小说网

皇后已然处于下风,倒台只是时间问题。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想求一条活路李忠全能理解,只是他没想到,一个小宫女怎会知道这些事?

他不得不怀疑这来历不明的宫女是否有另一层身份。

乔悦抹了把泪接着表忠心,“所以奴婢不得不提前为自己谋路路。”

她抬眸,意味深长地看着李忠全,“皇上卧病在床,皇后娘娘又不准任何人接近养心殿,待太子殿下回京,皇上可就是娘娘最后的救命稻草,届时……”

届时,皇后就会用皇帝的性命威胁秦君郁做让步。

皇帝是一国之君,亦是秦君郁的父亲,无论从哪方面考虑,他都不能弃皇帝于不顾,如此一来,皇后控制住皇帝便是锁住了秦君郁的命脉,任她拿捏。

一个宫女能想到的,李忠全怎会不清楚?

他双眼一眯,看乔悦的眼神由警惕变得好奇。

这个宫女知道皇后失势,可以理解,但是她竟连更后面的局势都看清了,不容小觑。

李忠全猜不透她的来头,且不完全相信她的话。

“就算皇后娘娘受仁亲王牵连,皇上也会看在亲骨肉的份上不祸及庆王爷。你本就不是钟粹宫的人,何来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一说?”李忠全继续试探她。

乔悦埋在阴影下的脸都黑了,暗自腹诽:怪不得宫中人人都说李忠全是个老狐狸,谁也别想骗到他,而他若想骗你,被卖了还在帮忙数钱。

她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李忠全还是对她抱有怀疑的态度,那她能怎么办?

乔悦努力维持着镇定的表情,“李公公,您是聪明人,应该明白奴婢是什么意思吧?”

李忠全冷哼一声,别开脸去,“你我同为奴才,应当知道忠心是最要紧的,若是皇后知道,今日你说的这些,不等皇上处置,你小命就没了。”

乔悦腿一软,差点跪倒,皇后的厉害,她是知道的。

见她不说话,还吓破了胆,李忠全便知不必再多说,就算她是诚心要投靠自己,这样胆小如鼠的人,他也是不敢用的。

李忠全振袖离去。

没走出两步远,便听到身后“嗒嗒”的脚步声传来。

“李公公,奴婢所言都是真心的!”

李忠全没停下来。

乔悦只好使出杀手锏:“李公公,奴婢其实是太子妃的人!”

此话一出,李忠全汗颜,他左右看了圈,并没有其他人的身影,他这才舒了口气。

他回头啐了嘴:“休得胡言!”

乔悦一愣,不对啊,这反应怎么跟她想的不一样?难不成李忠全连这句话也不信?

她还没想明白,李忠全已经走远了。

——

“还有一天,就能回到家了。”年宿宿支着下巴在窗边看沿途的风景,马车摇摇晃晃,头上的珠钗也跟着伶仃作响。

秦君郁在品茶,闻言抬眸看了眼窗外的景色,已经逐渐有了熟悉之感。

盛京的冬天要比凉城来的晚一些,尽管已经十一月上旬,却还不到要使炭盆和汤婆子的时候。

秦君郁身上还穿着薄薄的夏装,一来是方便胳膊的伤口换药,二来是窝在马车里真的感受不到凉意。

“你今夜睡一觉,睁开眼就是相府了。”秦君郁好笑地说着。

年宿宿挑眉,回头看他,“哟,怎么不是东宫?”

秦君郁面不改色,脱口而出:“相府是你的家,东宫是你的第二个家。”

“那你方才说到家了,想的是东宫吗?”他反问。

年宿宿心虚一笑,“不是。”

秦君郁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神情,不过他并不生气,因为在他心里,东宫再好,他们的感情再深,相府也是年宿宿摆在首位的“家”,只要她想,她随时可以回去。

很显然,她也是这么想的。

两人在这方面的观念出奇一致。

年宿宿很感动,秦君郁没有像传统的封建大男子主义一样,认为女子嫁人了就是归属于她的丈夫,而是尊重她,将她当成独立的个体。她先是她自己,然后才是东宫的太子妃。

秦君郁见她愣了许久,心里将自己说过的话复盘一遍,也没发现哪里惹她不快。

“怎么了?不高兴?”

年宿宿眨巴眨巴眼睛,将思绪收回,耸肩一笑,“没有。”

脑子灵光一闪,她突然发现了一个新问题。

她歪着脑袋看他,好奇地问:“殿下,您已经有多久没以玄机的身份出现过了?”

秦君郁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半年?”

“一年?”

“记不得了,反正是很久。”

年宿宿见他一点也不紧张,更好奇了,“你的属下,还有江湖上的各大家,不会怀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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