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凡的喊声,让林长卿稍稍驻足。
前者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林长卿身边。
“先生,我……”
萧凡望着林长卿的脸,想要说什么,但是却显得有些为难。
见状,林长卿淡淡一笑。
“你想要说什么,但说无妨。”
林长卿说道。
看着眼前萧凡极力憋着话的样子,他就觉得有些好笑。
这少年,倒是单纯的很。
在他的身上,林长卿甚至看到了过去那些师兄弟的影子。
只不过相比之下,眼前的少年要显得更加可怜一些。
“先生,我其实是想要问你一件事。”
听到林长卿应允下来,萧凡深吸一口气。
他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一般,缓缓开口。
“您为什么要帮助我?”
“之前我见到的那些仙师,他们都很讨厌我,讨厌我杂役弟子的身份,不让我学习他们的功法。”
“可您……”
“我想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
萧凡的表情十分认真。
他虽然在恍惚之间接受了林长卿的好意。
但是似乎也十分清楚,任何好意都绝非是空穴来风。
虽然能够继续练剑让他十分激动,但是缓过劲以后,他却还是不由得思考起这个问题来。
“为什么吗?”
听到萧凡的问题,林长卿微微一愣。
不是他不愿意回答。
而是有些事情,他觉得,现在还不是交代给这孩子的时候。
“或许是因为和你有缘分吧?”
林长卿略微思考一下,便说道。
只不过这样的说法,萧凡显然无法理解。
他歪着头,一脸疑惑的看向林长卿。
“我出山的次数不多,甚至,这还是第一次这样下山。”
“而就是这第一次,便让我遇到了你。”
“或许,这就是你我之间的缘分也说不定?”
林长卿看出了萧凡的疑惑,补充道。
他的目光,看向那被萧凡握在手中的树枝。
“你在剑之一道的天赋不错,只是碍于身份,得不到很好的修炼环境。”
“也可能,只是我单纯不愿意看到明珠蒙尘?”
林长卿缓缓说道。
这话,却是让那个萧凡浑身一震。
自己的天赋不错?
这是萧凡从小到大,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自己。
就连曾经他的父母也觉得,萧凡虽然喜欢用树枝当剑,却只不过是受到周围蜀山弟子的传染,照葫芦画瓢而已。
他们对于自己的孩子,倒是没抱有什么太大的希望。
而以当时萧凡的环境,自然也不可能靠着自己,练出什么名堂。
“先生……您不是在骗我?”
听到这话的第一反应,萧凡居然问出这样的一句话。
此话一出,就连林长卿也是微微一愣。
不过马上,他就轻笑一声。
“原来如此。”
林长卿低语道。
声音之低,只有他自己能够听到而已。
对面的萧凡只是看到林长卿的嘴唇动了动,却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而此时的林长卿,也终于明白了其他的一些问题所在。
“关于我是不是骗你这个问题……”
“我可以告诉你,我的天赋的确不错,至少目前来看,我是这么觉得的。”
“但是以你的天赋,究竟能够走多远,我也无法保证。”
林长卿望着萧凡的眼睛,沉声说道。
“下次见面的时候,用你自己的努力,来向我证明这一点吧。”
“只希望你别让我失望才是。”
说完这句话,林长卿伸出手,拍了拍萧凡的肩膀。
而后,也不管萧凡作何反应,他便真的转身离开。
只留下萧凡自己,望着那道背影逐渐远去……
可萧凡的眼神,却变得越发坚定,那一双稚嫩的双手,也紧紧攥成拳头。
……
后山。
“所以,你是看上哪个孩子了?”
胡夭夭晃着大尾巴,一脸鄙夷的看着林长卿。
对于身边的这位的性子,她自然是再清楚不过。
“一向最怕麻烦的你,居然会做出收徒这种事情?”
“今天的太阳,难道是打西边出来了不成?”
胡夭夭调笑道。
而林长卿悠闲的坐在躺椅上。
轻饮一口那刚刚泡出来的茶水以后,他这才微笑着看向胡夭夭。
“若这是一个普通的杂役弟子,我自然不会做出这种觉得。”
“只是那孩子的体质,有些特殊。”
“若是我没有看错的话,那孩子是先天剑心,天赋极高、”
“寻常剑法能够做到过目不忘,只是用一根树枝,就能够斩出相当凌厉的剑气……”
林长卿悠悠的说道。
先天剑心,举世罕见。
上次有这等天赋之人出现在这方天地,还是三百年之前的事情。
林长卿当时也没想到,蜀山的一个杂役弟子,居然会拥有这种稀世体质。
但是经过一系列的问话,再加上传功的时候,林长卿探查了他的经脉,基本也就确定了自己的打算。
“所以呢?”
“如果是先天剑心的话,你将他交给蜀山,岂不是更好?”
胡夭夭还是有些不理解。
“那孩子的过去似乎还有些别的故事,他对于蜀山的修士,似乎有些畏惧和排斥。”
“我若是真的那样做了,才是害了这孩子也说不定。”
林长卿解释道。
对于这些事情,他大致也能够猜到一些。
但是却并不想趟这趟浑水。
或者说,萧凡自己心境上的问题,还需要他自己来去解决才是。
“那孩子若是真的成长起来,前途自然无量。”
“培养他是我一时兴起没错,但是日后有了他的帮助,有些事情做起来,倒是也能够方便不少。”
林长卿看向天边,悠悠的说道。
胡夭夭仍旧不明白,林长卿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但是她也无心干涉这些事情。
毕竟林长卿的决定一定会有他的道理,胡夭夭信任林长卿,自然不会过去过问什么。
“你看着安排就行。”
“只希望到时候,别在你师妹面前露馅了就是。”
胡夭夭说完这话,跳下桌子,转身朝着小屋里走去。
只留下林长卿一人坐在椅子上。
杯中的茶水尚且温热,林长卿的手掌抚摸过杯壁,而嘴角,却是渐渐勾起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