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

《怎敌他蓄谋已久》全本免费阅读

池厌清开门,示意女佣去休息,这边的事不用她操心。

他对着后面耷拉着脑袋的女孩冷声道:“去洗澡,身上很臭。”

虞楚下意识抬起胳膊,闻了闻自己的衣袖。在封闭的环境里待久了,她的身上有烟草和香水混杂在一起的味道。

她心虚,兔子般跑回楼上的房间。

虞楚在浴缸里泡着,出声地看着水面,思索接下来该怎么办。

她刚失去父母那几年,性情乖张顽劣不堪,干过的坏事不计其数,后来硬生生被池厌清改过来了。

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

在浴室里磨磨蹭蹭了将近一个小时,虞楚才爬出浴缸,擦干净身上的水渍,穿一条sleeper法式白色长睡裙,脚下一双gelatopique同色系白色毛绒小狗拖鞋,湿着头发,徘徊在书房门口。

过往的惨痛经历告诫她,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所以她一咬牙,推开了书房门,站在门口。

池厌清坐在书桌前用电脑办公,闻声抬眼睨视虞楚。

女孩眼神慌张,被热水熏的脸蛋倒红扑扑的,气色极好,让池厌清想起她在livehouse被人起哄时羞赧的脸庞。

戴着电脑护目镜的眼眸辨不清楚神色,他要虞楚自己说最近犯了什么错。

虞楚低着头声如蚊蚁:“……”

池厌清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用手指指节顶着太阳穴:“走近点,好好说。”

虞楚穿着小狗拖鞋小碎步挪到桌前,蜷缩着手指:“只是受朋友邀请,出去玩了一次。”

“不要撒谎。”池厌清合上电脑,将手肘搭在桌上,双手交叉,“我的耐心有限。”

他最近这几天依旧没怎么睡觉,头突突地疼。

“两次,我以为有一次不算。”虞楚支支吾吾,又为自己辩解,“我又不是小孩子,出去玩也不行嘛。”

“如果你理直气壮就不会是现在这样心虚的模样。你也知道自己逃跑又撒谎。”池厌重新打开电脑,冷淡疏远。

虞楚不吭声了。

虞楚手软,被戒尺轻轻一打,手心就肿得老高,她明天要去见虞家人,池厌清不让她在外人面前丢脸,便撇了这项惩罚。

书房里的时钟指示现在十点半,池厌清让她到一旁站着反省。

虞楚受罚高峰期在高中之前,上了高中之后,她读的是寄宿式的贵族学校,不怎么回家。

池厌清也刚从英国皇家艺术学院进修回来,珠宝事业很忙,两人其实见不了多少面,她当时生活简单,也不惹事,被收拾的次数屈指可数。

算算也就是因为高三毕业,她最近一两个月放飞自我才屡次犯错。

大半年都没有被罚站过,虞楚磨磨蹭蹭,心不甘情不愿,背对着池厌清站到墙角。

“转过来。”

“……”虞楚缓慢地转过来,动作迟钝,像八音盒里没电的芭蕾公主。

池厌清不再管她,继续处理工作上的业务。虞楚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池厌清和唐群打电话安排明天的工作。

“明天晚上和万庭的饭局推了,有别的约。”

“我侄女下个星期生日,喜欢美国的xx(明星),让钟合处理一下,准备一套签名CD海邮过来。再送个Brikin,颜色挑少女点,别太老气。”

“……哼!”虞楚心里酸得不行,按捺不住哼出了声。

池厌清抬眸浅看了她一眼。

虞楚心里不快。她在这凄凄惨惨罚站,池厌清却在给池安雅挑生日礼物。

池安雅嚣张跋扈打人谈恋爱,池厌清根本不管,还精心送她生日礼物;她只不过出去玩一次,就被罚站。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说到底还是血缘关系重要,她和池厌清没啥血缘关系,不受人疼爱。

她又想起自己偷偷藏起来的那颗钻石戒指,那也不是她的,是别的女人的!

一想到池厌清要送一个她不认识的女人那么好看那么贵重的钻石戒指,虞楚就难受。

虞楚小狗一样哼哼唧唧老半天,池厌清没搭理她,挂了电话后看向电脑屏幕:“有话就说。”

虞楚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却不知该怎么说。她想说池厌清不要对别人好,要只对自己好,可是又察觉到自己这样说太自私了。

于是话到嘴边就变成了:“我讨厌池安雅,她好坏。”

池厌清没有说话。

虞楚像是找到了情绪宣泄口,靠指责别人抬高自己:“她总是高高在上没有礼貌,一点都不尊重我,你不要送她生日礼物。”

“那我送给谁,送给你?”池厌清身体向后倾靠着椅背,姿态轻松,语气也自然,就好像他确实这样想的。

“虞楚,撒谎的孩子没人疼,你也没好到哪里去。”

池厌清平静且冷酷地打破了虞楚在心里给自己建设的玻璃堡垒,

虞楚愣在原地,说不出来话,玻璃心哗啦啦碎一地。

池厌清似乎是对她无话可说,一时间书房里寂静无声,过了五分钟传来小声的抽泣。

池厌清抬头看,小姑娘低着头看不清楚神情,只能从微微颤抖的肩膀和抽泣声看出来她的状态。

池厌清没管她,一直到时钟指向十一点半,他提前结束今天的工作,关上电脑,摘下眼镜,叫虞楚的名字。

虞楚低头,像伤心欲绝的蘑菇。

“你哭什么?”池厌清拿出书桌抽屉里备用的手帕,明知故问走上前,带着她去沙发上坐着。

虞楚本来已经止住了眼泪,池厌清一问,她不知为何又想哭,滚烫的眼泪一滴一滴,吧嗒落在他手臂上。

池厌清想给虞楚擦眼泪,还没碰到,她便把脸扭开了,埋在沙发里不给他看。

“脸抬起来。”池厌清语气冷淡。

虞楚抖了一下,还是不动。池厌清轻捏住她的后颈把她从沙发里挖出来,动作不重,但是不容反抗。

虞楚闭着眼睛掩耳盗铃,嫩白的脸蛋上全是眼泪,水淋淋的;她哭得睫毛一簇簇,眼眶红彤彤,上一秒瘪着嘴,下一秒忍不住哽咽着吐着热气。

看来是真伤心。

池厌清眼神像蛇一样伸出血红色的信子巡视着她的神情,拿出手帕给她擦眼泪。

他将手帕覆在虞楚眼上,隔着手帕轻轻按动她肿起来的眼眶,感受手下微微颤抖的眼球,语气冷淡中带着疯狂:“我让你难过了,是吗?”

虞楚响亮地呜咽了一声,没有说话。

“你认错,我原谅你。”池厌清声音低缓却柔和,他狡猾善变,蛇信子突然成了脖颈上的十字架,神父劝诫般不容置喙,命令她忏悔。

虞楚没有信仰,但脆弱而空荡荡的心需要落入沉处,她懵懂告解,半推半就置于低处,抬手握紧魔鬼的衬衫下摆,承认错误:“对不起,我错了。……我知错了。”

池厌清信守承诺,毫不吝啬夸她:“好孩子。”

虞楚的玻璃心被池厌清摧毁,又被池厌清捧着送回到她的胸膛。

她平复心绪想要睁眼,池厌清手掌虚虚盖在她的眼上。他知道她闭眼哭久了,乍看到光亮会难受,耐心地等她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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