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只假帝企鹅,只有那只叫齐白的假帝企鹅笑呵呵,另外三个都心事重重,都有自己的小九九。
前往大海的路程,危险层出不穷。
前面的不一定能顾得上尾巴这块儿,加上那几只帝企鹅“幼儿园老师”已经迫不及待要回到自己最喜爱的地方,速度难免快了些。
在经过一块凹凸不平且连绵起伏的小冰块凝结而成地小山丘时,这只长长的帝企鹅队伍分段了。
段乘鸢和齐白走着走着,忽然就发现队伍不动了。
什么情况啊?堵车了……不对,堵鹅了?
段乘鸢顺便被拉回了些注意力,他们两个在后面左顾右盼着,伸长着脖子看前面,想看看发生了什么。
齐父齐母大个子,一眼就看到了前头。
“嘎嘎。”好像有小企鹅爬不上去山坡,堵住了。
段乘鸢与齐白一听这话,好奇的上前走瞧瞧,到底是什么样的山坡,能堵住这么多帝企鹅。
这里的冰块并不平整,他们两个互相搀扶着,慢慢走到前面一看,嚯,好高的冰台子。
这个冰台子差不多有一米高,而帝企鹅的身高也差不多在这个高度左右,甚至还没这个台子高,如今的帝企鹅崽崽们身高暴涨,尤其是齐白,最高最壮的一只,身高已然超过了一米。
前面攀爬的帝企鹅崽崽叫声很用力,小翅膀扇得飞快,连两只爪子也不甘示弱在动来动去,看上去要飞起来了一样。
看来叫声越响亮,感觉给自己加力越大这一点,不只在人类世界共用,动物世界也一样。
可惜,这项技能的真实加成并不大,小企鹅眼看着半边身子要爬上去了,但是冰块太滑,整个又掉了下来,砸到后面的几只小企鹅身上。
那只攀爬的小企鹅发出晕乎乎的叫声,脑袋一点一点的,幸好下面有肉垫子接着它,但摔下来的滋味仍然不好受。
冰块凹凸不平,这里已经是目前视线里能看到的最低的部位,其余的地方更加奇形怪状,否则后面也不会排着这么多帝企鹅。
段乘鸢看了一会儿,见这队伍还是毫无进展,心中不免有些担心,要是落后太多,帝企鹅崽崽们被饿死了怎么办。
一想到死了满地的帝企鹅的画面,她身体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啾啾啾啾。”齐白,我们去帮一帮吧。
“啾啾啾~”好呀好呀!
齐白没有一丝犹豫,直接高兴的应了下来。
他大概是想这么做很久了,应完段乘鸢的话之后,就屁颠屁颠的跑过去。
正好,之前那只攀爬的帝企鹅崽崽不怕困难,继续攀爬,齐白见此,急忙啾啾叫了几声,脑袋顶着那只帝企鹅的屁股,用力将对方往上拱。
“啾啾啾!!”
那只帝企鹅崽崽发出高昂的叫声,下一刻,扑通一声响起,它接着齐白的这股力终于爬了上去,正巧腹部着地,顺势滑行而去。
一只帝企鹅崽崽成功了,后面的帝企鹅崽崽止不住叫了起来。
此时,段乘鸢也走了过来,学着齐白的方法,去帮助这群小企鹅。
帝企鹅很聪明,很快就明白了这两字帝企鹅崽崽是来帮助它们的,加上齐白喙上衔着的蓝色画笔,大家很快就认出来了它们。
“啾啾。”
渐渐的,段乘鸢发现当她每帮助一只帝企鹅崽崽之后,都会伸出脑袋朝着下面的自己叫唤几下。
次数多了,她反应过来了。
——这是在说谢谢吗?
段乘鸢眨眨眼,心底有些雀跃,果然这样真挚的感情最可爱了。
齐白当然也注意到了这种情况,但是他没有段乘鸢想得多,而且在小企鹅叫唤完之后,他还会应个几句。
落队的小企鹅们的数量大约有三四十只,在段乘鸢和齐白的帮助之下,顺利的度过了这道难关。
接下来,就是他们两个了。
齐父齐母在后面看完了他们两个做的全过程,心中感慨万千,看着齐白和段乘鸢商量谁先上去的问题,他们两个挺身而出。
直接一齐将这两个小家伙顶上去。
扑通~扑通~
沉闷的两道声音相继响起。
过了几秒钟之后,又响起两道声音,后面没有小企鹅落队了。
齐父齐母之前去海边的经历看来还是有用的,他们两个面对这样高度的障碍显然很有经验,没用几秒,就爬了上来。
“啾啾啾~”阿鸢小宝贝,你看!
忽然,齐白的惊呼吸引了段乘鸢的视线,她看过去。
只见不远处的一个小平面上,帝企鹅崽崽们聚集在一起,它们一点儿没动,就像是之前联络感情时的那样,形成了一个实心的圆圈。
它们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眼下的大风刮得也没有很猛烈,雪停了一小会儿,前路平坦无比,它们没有理由不继续前进。
“啾啾啾啾。”它们……是在等我们?
段乘鸢沉默良久,脚步迟迟未动,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齐白眼中满是笑意,他凑过去蹭了蹭段乘鸢的绒毛,两只小翅膀止不住的扑腾了起来,他高兴的时候就是忍不住这样做。
“啾啾啾~”那我们快过去吧。
它们肯定也等了好久。
齐父齐母看见这个画面,哑然。
但其实心底也是微微感动的,彼此之间听不懂话,没办法交流,所以他们两个一直对这些帝企鹅崽崽没什么感觉。
可惜,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告诉他们,他们的感受是错误的。
动物是有感情的,它们聪明,看着没心没肺,听不懂你说的话,可是动作骗不了彼此。
他们四只“帝企鹅”快步走上去,融入群体。
帝企鹅崽崽群顿时发出一些惊呼声,一个接着一个,像是在传递着某条讯息,它们看上去显然很开心。
暂且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帝企鹅崽崽们就要继续赶路了。
大概成长的道路上总是要有些风风雨雨,而对帝企鹅崽崽们来说,那就是真的风风雨雨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天空又开始飘起了雪,狂风不止,凌冽的寒风吹起绒毛,遮挡住眼前的视线,于是乎,每只帝企鹅崽崽被迫弯下了脖子,弓着腰,在风雪之间缓慢前行着。
前头的帝企鹅崽崽不知道自己所选择的路线是否正确,但是它只知道路上有前面帝企鹅身上的气息。
很淡很淡,几乎要交融于这暴风雪之中。
等到暴风雪停止,眼前的视野陡然清晰明亮了起来,一些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隐隐约约传了过来,海风带着咸湿的味道刮了过来。
最开始的变化,是从齐白身上发现的。
经过风霜的洗礼,帝企鹅崽崽们艰难前行,当视线清晰的那一刻,段乘鸢忽然发现齐白身上的绒毛下面,长出了一些洁白的陵羽。
他的后背也出现了黑色的陵羽,他的个头其实已与成年帝企鹅无异。
蓝色,蓝色的大海就映入了帝企鹅崽崽们的视野。
海浪的声音不断传来,这场成长之旅终于走到了尽头。
不少帝企鹅崽崽,哦,不对,不能叫崽崽了,因为它们褪去了幼时的绒毛,防水的陵羽长了出来。
这冥冥之中宣告着它们一件事情——成长的最后一步,也就是最为关键的一步,来临了,渡过了这一步,宣告着你终于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