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掌柜和憨蛋两个人,因为中午没有正了八经的吃口饭,在赶路的过程中,和王虎春一时兴起,比起速度来,结果车翻,让两个人都受到了严重的惊吓。
受到惊吓的两个人,在接下来的赶路过程中,突然觉得肚子一饿起来,都有点难以控制,双方一交流觉得,浑身出现突突的这种情况的主要原因,那就是因为太饿造成的,得吃点东西才行。
可当老牛坐在驴车上一通翻腾,才发现,原来所带来的食物,全都不知道丢到那里去了,因为离翻车的位置是越来越远,牛掌柜的觉得没必要再返回去寻找。
这么一来,两个人只有强忍着肌饿赶来,憨蛋饿的实在受不了了,在路上只好和掌柜的闲聊,转移这种感觉。
在闲聊的过程中,老牛感觉自己每次遇到王虎春,都会出现意外情况,就在他特别失落的时候,突然想起憨蛋,那可是专门从事这方面职业的人。
有了这个发现之后,高兴的牛掌柜的,即刻让憨蛋帮忙,为他出主意想法子,解决这个问题,使得两个人,暂时算是把肌饿给忘到一旁,咬着牙挺到了村子。
老牛躺在驴车上,因为寻到了,克制王虎春的方法,乐的他有些眉飞色舞起来,不再将担心王虎春的问题放在眼里,高兴的忘掉了肌饿和担心。
等一到了村子里,他准备下车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己真的是吓尿了,连从车上下来的力量都没有了,就连憨蛋强扶他下车,他都无法迈步。
为了不让憨蛋看出自己的胆怯来,他只能归罪于自己因为太饿,天气太冷,造成了自己现在这种情况,让憨蛋抓紧喊二狗过了,并给他准备点酒,他要好好的喝点,才能解除眼前的窘态。
憨蛋按照老牛的指点,乐呵呵的跑到二狗家,高声叫嚷着让他抓紧把酒和菜拿出来,老牛坐在车上,气的肚子都快要炸了。
感觉憨蛋太不懂事了,面对眼前的情况,你当着全村人,在这个静静的夜中猛喊一通,不就将自己现在的情况,全都告诉村里人了吗?
就村里的这些人,没事都巴望着谁有点啥事情呢,这么一来,大家就有了谈话的焦点,有了谈话的内容,有了共同交流的主题了。
憨蛋此刻,这么一嚷嚷,明天老牛的事情,自然也就传遍了整个村子,这也就成了,村里饭后茶余的笑谈了,气的他挺着脖子朝憨蛋望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朝着憨蛋一个劲的挥手,让他尽量的小声点。
奈何离的远一些,天又特别黑,一点用处都没有,好在,憨蛋效率挺高,屁大功夫,就把二狗喊了出来,老牛现在也顾不得生气,而是眨着眼睛探着头,朝着他们用心的望去。
见二狗一出来,憨蛋就迎了上去,二话不说,抓过玉米饼子就往嘴里塞去,气的老牛借着,影影忽忽的灯光中,看的明白,坐在那里朝憨蛋小声的骂道:
“憨蛋犊子真完蛋,一见饼子嘴里塞,简直就是啕牢鬼,形象被你全搞毁,掌柜饿的要昏死,就只顾着他自己,真是人情薄如纸,忘了我是咋对你。”
他探着头正来气的时候,发现两位年轻人,有说有笑着直奔他而来,边走憨蛋边得意的摇头晃脑的,对不解的二狗说道:
“你说山里有土匪,纯是胡扯没道理,我们和你不一样,挥鞭赶车飞飞快,半路路滑车翻盖,所带粮食全完蛋,所以才饿这损样,三根肠子饿两半……。”
老牛是好脸的人,坐在那里一听,担心憨蛋嘴没遮拦,他把遇到王虎春的事情,也当着二狗的面抖落出来,急忙伸着脖子对他们嚷道:
“屁话说的有些多,快把酒食送给我,没看掌柜要饿昏,还有闲情去唠磕,咋都一点不懂事,白跟老牛混社会。”
二狗听着有气无力朝他叫嚷的老牛,脚下加劲,快步的朝他赶过来,见他伸着脖子探出来,张着嘴饿的一个劲的甜着舌头,一付肌饿难耐的样子,便笑道:
“看来掌柜饿够呛,二狗就怕你这样,快看有酒还有菜,咸菜头子两大块。”
老牛也不是挑剔的人,他坐在那里看两个人不在说话,急忙抓过二狗递过来的白酒,改变了把酒烫一烫的习惯了,抓过来往嘴里猛的灌了一口。
他这一口够份量,这酒一进肚里,就感觉到头有些晕道起来,随后他又抓过二狗递过来的咸菜,用力的咬了一口,感觉还不过瘾。
他又抓着酒,再次猛的往肚子里灌了一口,再吃一口咸菜,紧跟着第三口,他抓过玉面饼子,象憨蛋似的,一口咬掉一大半下去。
就这么忙了一小会之后,他感觉到身子渐渐的有了力气,正在他忙碌着,一会酒,一会菜,一会大饼子的时候,二狗站在那里开心的问道:
“大冷小天匆忙回,我知牛叔挺着急,难道为了二狗事,放我假去看媳妇。”
坐在那里正一个劲的忙碌着的老牛,一听这话,不由的停了下来,先是气的瞪了二狗一眼,觉得二狗真是打铁烤糊兰子——不看火候。
他现在都这熊样了,那还有闲心去理睬他那点破事呢,此刻他几口酒下肚之后,身子渐渐的恢复了力气,边吃着边琢磨着,该如何想法子和王虎春斗下去呢。
看二狗一问,他不由的闹心起来,用力的嚼着嘴里的东西,把大饼子使劲的咽下去之后,这才抬起头来,朝着站在旁边的二狗装着生气的说道:
“犊子真是不懂事,你看不出叔咋事,此刻先别老插话,搞的吃饭都没趣,求你让我先填肚,你那点事提个屁,十拿九稳以没跑,吵吵嚷嚷急个吊,一看你就没正事,天天嚷着找媳妇,用心跟叔学本领,脑子应该想事情,跟叔学习胆要大,咋走夜路不害怕,趁我现在正吃饭,替我快点把事办,家中可否有红布,扯来三尺我有用。”
二狗站在那里,看老牛一脸不奈烦的样子,忍不住朝憨蛋看了一眼,对于老牛的这个想法,让他听的不解起来。
这不年不节的,不午不晌的,牛掌柜突然向自己要什么红布,这也有些太新鲜了,搞啥景呢?站在那里不解的笑着问道:
“我知牛叔喜玩笑,此刻请别跟我闹,张口寻布啥情况,能否说清我知道,回村即不给放假,又不急着油装上,难道还有啥隐情,说出让我也知道。”
站在旁边的憨蛋边吃着东西,边笑呵呵的听着,当他看到二狗想知道,牛掌柜的为啥这么急着,让他回家拿红布时。
急忙将嘴里的东西朝肚子里咽着,好腾出嘴来,准备将这件事情,祥细的向二狗说明一下,好打消他的疑虑。
坐在车上,饿的难受,又被惊吓的浑身无力的老牛,一个劲的又是酒又是咸菜头子往嘴里紧忙活着,听二狗一问,怕将丢脸的事情被憨蛋给抖落出来,急忙仰起头来,装着不耐烦的说道:
“让你去办别迟疑,这里肯定有问题,问的太多有啥用,我看你是想欠揍,红布越多那越好,还怵在那象傻吊,速速取来随我走,好到油房装桶去。”
二狗一见掌柜的不开心了,先朝憨蛋脸上看了一眼,见他站在那里大口的吃着干粮,呲牙咧嘴的笑着,露着个大白牙也不说话,只好点着头应道:
“牛叔何事心烦燥,二狗那可有一套,只要说出我知道,红布即刻给找到。”
老牛坐在那里,怎么好意思把自己以想好了,克王虎春的方法讲出来呢,看二狗还在跟自己磨叽,又不耐烦的朝他摆了摆手道:
“废话说的有些多,快去办事别啰嗦,再要磨叽脸难看,叽头白脸你别怪,既然不说休要问,里面情况很神秘,沙沙愣愣要痛快,吃饱喝足把活干。”
牛掌柜的有他的心眼,他和憨蛋两个人商量了,这么好的对付王虎春的方法,能少一个知道就少一个人知道,这要是把这密秘露了出去。
真要是有啥事情发生,当对方得知了这件事情,定会让王虎春心里不痛快,原来是他搞的鬼,那王虎春还不生自己的气,再想法子对付自己,那还了得。
老牛心里清楚,虽说王虎春这犊子克自己,有缘的是,还总是在无意之间又帮助了自己,所以他没有必要和王虎春撒破了脸。
在他看来,做为村中的两位能人,在较劲的对决中,就应该有点含养,有点身份,有点不露声色,有点歉让的大度。
二狗站在那里见牛掌柜真的不愉快,憨蛋站在那里只顾吃着也不说话,他实在没法,只好扭头朝家里走去,边走边嘀咕着:
“神神密密真是怪,装神弄鬼太罕见,需要红布还不易,我家其实多的是,去年准备把婚定,红布准备没有用,二狗也非小气人,送你一些能咋地。”
老牛坐在车上,低着头不愿意让二狗站在那里,刨根问底,就装着不去理睬对方,只顾低着头,又吃又喝起来,可心里确实特别着急,边吃边琢磨着,这么晚了,到那去寻红布呢?即便有钱到那买呢?
给二狗安排这么一个艰巨的任务,真是有点太难为他了,但愿他能有方法,将这个问题解决了,因为今天晚上,他急着用,没红布能行吗?
当听二狗嘀咕着,他家红布多了去了,去年准备结婚时用的,结果没派上用场,如果掌柜的需要,给送你一些又能怎么样呢。
听到红布有了着落,乐的老牛又猛的喝了一口酒,开心的扭头看着憨蛋,会心的笑了笑,并欢喜的点着头。
对于二狗准备结婚,而且没有结成,或多或少,肯定会有红布的事情,被王虎春折磨的,早就忘的一干二净,独自感叹着,这一天忙的,记性真是太差劲了。
现在二狗一说,他这才反应过来,感觉让二狗办这件事情,那真是找对了人。
乐的牛迟操坐在那里,好象是放下了心思,这没了顾虑,吃的更欢实起来,没有多大一会,将二狗带来的那点吃的,全部让他都塞到嘴里去。
酒足饭饱之后,老牛伸出手去,让憨蛋将自己扶下车,看来还是酒壮英雄胆,喝了酒的老牛,双脚一高跳到地上,并在路上来来回回的走了两步,特别溜道。
此刻他感觉自己,是晕晕道道的啥都不怕了,站在那里向憨蛋交待着,想好的方法,万万不要对任何人说,只有他们两个知道。
就在他交待的差不多时,二狗匆忙忙的跑了过来,将从家里翻出来的红布递了过去,老牛欣喜的抓在手中,一个劲的点着头笑着。
他先是扯开一条,乐呵呵的围着自己的破驴车转悠着,觉得这驴车早就该系上红布,自己咋就忘了这件事了呢,要是早点系上,那就不会出现这么多令他厌烦的事情。
他先是把红布系在驴脖子处,站在那里眨了两下眼睛,感觉还是不把握,又把红布撒下两条,蹲在那里很用心的,系在驴车上车辕上。
随后,他又把插在驴车上的鞭子抓过来,再用心的系上红布,一切都忙完了,他感觉一切都万事大吉了,站在那里美美看着憨蛋笑着。
二狗不知道咋回事,笑眯眯的紧跟着老牛的屁股后面转悠着,并跟着问道:
“牛叔今天咋回事,围车红布一劲系,是想出手把车卖,那真可惜太遗憾,驴车拉货多给力,不比肩扛省力气。”
老牛正开心的时候,听二狗在身后一个劲的唠叨着,也不说话,看把鞭子系好红布,自己又特别满意,这才停下来,笑呵呵的对二狗说道:
“数你话多能唠叨,啥时我说把车卖,废话别说那么多,你两快点都上车,即刻就去把活干,都别闲着动作快,又装油来又收货,我看得忙大半夜。”
老牛这话说完,不在理会二狗,让他们两个抓紧上车,一同到油铺子里把油装上车,两个年轻人麻利的跳到车上,老牛抓过鞭子扭身也紧跟着上了驴车。
二狗爬上驴车上,看着老牛晃动着鞭子,就探着头看着老牛笑眯眯的,特别眼谗的,对他讨好的说道:
“叔你喝酒有些多,还是让我来赶车,我的水平你知道,赶车技术有一套,王富见我都感叹,天生就是赶车料。”
老牛坐在那里挥着鞭子,连看都不看二狗一眼,特别生气的瞪着小眼睛说道:
“要论吹牛你第一,王富赶车我可知,摔的现在身还痛,别在跟我吹牛逼。”
老牛深知自己因为生气,一下子又说秃溜嘴了,挥着鞭子即刻沉默起来,二狗耳朵听的明白,高兴而又好奇的探着脑瓜子,向老牛马上追问道:
“叔你说的可是真,为啥摔的说一说,衣服上下尽是口,样子也是特别丑,否则咋能这熊样,狼狈不堪象条狗,二狗天生就好奇,能否说说啥事情?”
这功夫的二狗,刨根问底,就想只道啥情况,为了急于了解,也忘了老牛的身份了,瞪着新奇的眼睛,一个劲的追问。
看二狗说自己是狗,气的老牛即刻又沉默下来,见老牛不理睬自己,二狗又扭头对憨蛋呵呵的笑着,随后讨好的又问道:
“牛叔说的咋回事,听的心痒想知道,你快说说让我知,驴车木板全摔飞,和谁比拼速度快,一不留神摔车外。”
他越是想知道,再三逼问憨蛋,憨蛋见老牛一字不提,知道他不愿意让二狗知道,自己丢脸的事情,他坐在那里也装着不知道的样子,
装出一付,表情很迷芒的样子,仰着头一会看看老牛,一会看看二狗,脸上笑着不说话。
老牛怕丢脸的事情传出去,挥着鞭子不满意的对了对方一眼,来转移话题,对二狗说道:
“小憋犊子太磨叽,不告诉你就别问,因为情况太复杂,别再将你来拖累,最近油房忙不忙,趁着空闲谈一谈,年轻要有大志向,整点正事行不行。”
见掌柜的让自己谈论工作的事情,二狗不好再刨根问底,只好将近段时间,油房的生意情况向他汇报了一下。
因为天渐渐的冷起来,挤豆油的越来越多,是不是应该给他雇一个帮手,在年前,无论如何也得给店里准备出两桶油出来,因为城里需求量大。
看老牛岔开话题,二狗不在说笑,坐在那里汇报了一下情况,并愿意让老牛再给他雇一个帮手,那样自己便能把送来的豆子都炸出来。
老牛同意了二狗的说法,同意让他最近一段时间,在村里雇一个和把的帮手,二狗听后,特别高兴,他们说着话,老牛赶着车晃悠悠的来到油铺。
二狗看驴车一停,兴奋的他嗖的一下子跳下去,跑着步把油房打开,憨蛋随后也紧跟着下车,帮忙将店里准备卖的豆油装到车上。
看到忙完了,老牛又让二狗帮忙寻一些,油房里的破板子,把破了的驴车修补了一下,看修不差不多了。
他这才高兴的,又让二狗赶紧到村里去,找那几家大户人家问问,谁家还有剩余的白菜、萝卜,土豆,无论多少,尽量划拉一些装车上。
二狗听了老牛的话,有些为难的朝他脸上看了看,站在那里半天没有移动地方,迟疑的看着老牛,向他介绍情况说,这个时间,多数人家,几乎将这些都存在窖子里去了,深更半夜的谁愿意搬出来呢?
牛迟操一听就不高兴了,瞪着眼睛看着不愿意动弹的二狗,皱着眉头说道:
“临近年节等用钱,听说收菜以赶来,家有存货谁不卖,换了零钱好过年,犊子太懒少废话,领着憨蛋快喊叫。”
二狗见掌柜的非让他们想法子,收一些菜上来,没法,只好对站在身边的憨蛋看了一眼,苦笑着点着头说道:
“哥们跟我一同去,帮我去喊大户门,只要他们肯露面,所需货物不须急,这些活计要干完,怕是半夜不着闲。”
憨蛋心里清楚,天冷了,为了保存这些蔬菜,冻坏了,很多人基本上都装入家中的土窖子里面,这个时间要是买的话,人家得从窖子里搬出来。
黑灯下火的谁愿意忙碌呢,除非家里确实缺钱了,没有办法,才能张罗着卖一些给他们,果然如他们所猜想的那样,二狗领着憨蛋跑去叫门。
连叫了好几家,最后总算是叫开一家,听说收货的情况,高兴的让他们在外边耐心等一会,等他们把萝卜,白菜搬出土窖子,再开门让他们进去。
就这么的,一家收点,收的又不是很多,一连跑了三家,总算是收购了一驴车的货物,看着这些货,让老牛特别满意,当一切都忙完了,老牛坐在车上一边挥手向他们告辞,一边仰头朝天空望了望。
这功夫,雪基本上停下来,云也不知道何时跑的没有了踪影,只能看到空中点点冷冷的星光,在那里眨着眼睛,老牛猜测了一下时间。
判断着,自己离他和王虎春的邀请时间,还有空余,便叮嘱憨蛋将驴车赶到油铺去,让二狗安排休息一下,他得先回家看看,然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