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这边为了气牛迟操,让他哈着腰,拿出姿势来,准备推车的样子,而他那边一会车下,一会车上的观察着。
为了能精确的将驴车托起来,跑到旁边的棵子里面,用随身携带的刀子削了一个树枝过来,爬到车低盘处,用心的测量了一下车底盘的高度。
然后又拿着做好标记的树枝,用心的在山林中寻找一块,很平些的石头,费了好半天的劲,才将一块很理想的石头寻到。
然后回身从王虎春的车上,寻来一把锹平了平驴车下方的地面,再缓缓的将这块费了半天劲,寻来的石头移动了车轴前方。
这个高度还真就得需要一个很精准的高度,要是过高,当车轴一挡上转轴,很容易将驴车颠翻,而要是太矮,又起不到托车轴的作用。
这一切都准备好之后,王富又蹲在那里扭头,朝着驴车后面,正摆好姿势,特别焦急的老牛看了看,然后又朝他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以准备好了。
站在驴车后面探着脑瓜子,看的眼睛都有些发直的牛迟操,感觉自己今天太有福气了,遇到王富这个修车高手,也愉快的朝王富笑了笑。
看他那忙来忙去的模样,就知道,车上的东西根本就不需要搬动,便可将自己的驴车修好,而要是换了别人,怕是非卸货不可了。
虽说驴车小,可货并不少,搬来搬去的,也耽误大家很多时间,而王富竟然能凭借着一块石头,便将驴车修好,这到是一个很新鲜的事情。
他探着头,一声不响的用心看着,见王富把寻来的石头平整的,摆放到驴车下方后,并没有即刻挥鞭子赶车,而是又扭头跑到林子中。
他用刀子寻了一个硬木,坐在那里悠闲的做起了楔子来,模样特别认真,动作不紧不慢,有模有样的在那里忙碌着。
为了怕牛迟操看到,他从口袋里摸出,从牛迟操驴车轴上,取下的那个旧楔子,偷偷的摆在他侧着身子旁,一付卖力的样子,他是想将自己削好的楔子,和这个旧楔子大小差不多,那样就不至于再耽误更多时间了。
按照原楔子的大小,王富用手中刀子一点点削了起来,只有做成差不多大小的楔子,等这个楔子砸到驴车轴里后,就能精确的和原来的豁口处吻合了。
他在那里忙碌着,牛迟操在驴车后面,伸着脖子瞪着眼睛看着,虽说这心里着急,也不好意思催促,又不知道对方忙着啥,只能耐心等待。
王富随身带着的是一把牛角刀,刀子确实快,没有多长时间便将修理出来一个,和原楔子大小的楔子,用刀削好,然后嘴里吹着口哨,晃当当的来到驴车前。
他故意歪着头,朝着站在后面瞪着小眼睛,朝正看自己的老牛扫了一眼,然后又看着他笑了笑,再次将驴鞭子抓在手中,并又扭头朝着牛迟操点了点头,暗示着他要准备好,自己这回可真的要赶车了。
牛迟操会意,再次将姿势摆好,当他的头一侧,正好看到王虎春坐在自己的马车上,乐呵呵的朝他看着,气的他只好将目光移自己的脚面上。
一切准备就绪,只听着王富手中的鞭子猛的在空中甩了一下,牛迟操即刻将全身力量调动起来,做好了准备工作的动作,当第二声鞭响时,他全身使劲。
要说还是王富有本事,当那驴子受鞭子一击之后,四蹄用力,猛的朝前边一窜,就在那驴车的轴,一搭到车下摆好的石头上之后。
他猛的将驴车止住,使得那驴车巧巧的搭在了车下的石头上,左侧的车轱辘随后也紧跟着托了起来,看车一停下住,而且稳稳当当。
王富随即将车拉好闸之后,得意的扭头看着正使劲的牛迟操,得意的笑着朝着他摆了摆手,让他不需要再用力然后说道:
“牛哥不须再用力,驴车悬着挺带劲,双手用力护好车,千万别让翻出去。”
听到命令的牛迟操,本想跑到车旁边用心的观察一下,看王富是如何给自己修车的,刚要松口气,猛然醒悟,觉得王富说的有道理。
急忙直起腰来,快速的来到右侧,然后用自己的背部,紧紧的靠在向右侧的驴车高起的货旁,双手用力的抓紧捆货的绳子,将整个身子死死的护住略微倾斜的驴车,憋住了劲,探着脑瓜子朝王富点着头,暗示没有关系了。
王富朝他又笑了笑,慢悠悠的坐在车旁,双手用力,因为挺起的高度不够,轮子根本就无法自由转动,可这难不倒王富,他又抓过放在旁边的铁锹。
低着头用力的将车轮子下方的土,用心的清理了一下,并将车轮子下方挖出一个很小的坑来,这么一来,车轮子就能不受到任何阻碍的,自由转动起来。
看变形的车轮子能动了,王富双手用力,将歪扭的车轮子扶正,然后又将削好的楔子插到轴上,随后又回头抓过一块石头,将削好的楔子,轻轻的敲打了几下,这么一来,楔子就牢牢的锁死在车轴处。
看一切都完美轻松的完成之后,王富为了确保驴车行走起来无碍,他坐在那里还用心的使劲的转动了一下车轱辘,发现运转正常,这才长出一口气。
他笑眯眯的扭头朝着王虎春脸上看了一眼,见掌柜的满意的点了点头,他这才拍了拍手,开开心心的站起来对牛迟操喊道:
“驴车出手以修完,快到前边把车辕,倒车取出下方石,再行百里也安全。”
牛迟操听说车子给修好了,高兴的飞快的赶到驴车右前边,笑眯眯的双手使劲的抚住右侧车辕,开心的朝着自己的驴车轱辘,探着脑瓜子瞪眼看去。
为了证明自己确实给修牢固了,王富用力的晃动了一下修好的轮子,蹲在那里仰脸朝着牛迟操笑了笑,表示一点问题都没有了。
很认真的瞪着小眼睛牛迟操,用心的扫了两眼,看这回车轮子确实牢固了,高兴的朝王富一个劲的夸奖着说道:
“王富技术果然高,驴车一修就溜道,感谢再次来帮忙,千言万语难表达,据说赶车手法好,挥鞭不曾掉沟里,修车这块绝对行,鲁班定是你师付,手艺精湛招法绝,长了见识心佩服,半钱银子不白红,伸手一修车便好,削的楔子真是妙,严实合缝特别牢。”
王富说自己缺钱,不过是开个玩笑,故意气气老牛,车一修好,看牛迟操确不讲究,说好给一两银子的,眼见车修好了,又变成半钱银子,这自然让王富心里不太服气,也有一种吃白米饭,吃出苍蝇的感觉来,咋品都不对味。
可他并没有回应,钱不钱的他并没有考虑那么多,不过,为了将事情演的更象一些,不能让老牛看出破绽来。
他装着很生气的低着头,蹲在那里用心检查了一下,见车轮确实固定住了,行走起来,也不可能脱落,便转头看着老牛用力瞪了一眼。
见他正瞪着小眼睛,手扶着左侧前车辕,就等他一声令下,好使出全身力气,将自己的驴车推下,托在车底部石头上。
看老牛朝他点头,表示车以修好之后,他还是不急不慌的,站起来,抓过旁边的锹,将在车轮子底部挖出的坑,又重新给填上。
看没有什么问题了,他这才又扬了扬手中的驴鞭子,不满意的朝老牛说道:
“刚才咱两以讲好,银子理应给一两,如要给少车再坏,你可别再把我找,即便路上再相遇,定会仰脸不相识。”
牛迟操眨了眨小眼睛,见车还悬在石头上呢,感觉自己这话说的有些太早,自己不过是逗一逗他,忙笑呵呵的摆着手对王富说道:
“王富面矮不识逗,价钱讲好不会错,就凭刚才这一手,银子一文不会少,快点抽出车下石,抓赶路太着急。”
王富点头朝他笑了笑,因为车轴向前使劲的时候,左侧被托起,如果要是硬往前用力,凭着车上的重量,劲使不好,可能会使车轴折断。
这还是小事,而要是用力过猛,没准会有可能将车颠翻在路上,因为只是刚刚搭了点边,要是朝后退去的话,牛迟操在旁边护着,便没有这种危险了。
为了安全起见,在车子向后用力的时候,车子平稳一些,王富朝牛迟操又点了点头,再次挥起鞭子,在他轻轻的一放下车闸的同时,猛的甩了一下鞭子。
毛驴突然受痛,并按照王富的指挥,猛的四肢朝后拼尽全力使劲,再加上牛迟操的力道,使得他的驴车很平稳顺利的落在地面上。
这驴车一落,牛迟操悬着的心,很快也就跟着踏实了下来,乐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出来,很赞赏的朝着王富看着,又欢喜又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眨着小眼睛含着迷人的笑脸,背着手围着驴车用心的观察了一下,又朝着这功夫正爬在地上,正费力的向外拖石头的王富,赞赏的说道:
“银子少点好不好,进城就把饭馆找,荤素搭配还有酒,坐下交谈多友好,口袋带钱量说少,表点心意好不好,耽误时间奔城去,有亏于心不得劲,钱你收下不吃饭,被你挑理有意见。”
正蹶着屁股,奋力向外边拖石头的王富,一听这话,屁股朝后退着,将身子探出来,仰着脸不满意的,朝着老牛脸上瞪着眼睛看着,忍不住说道:
“常听人言你太抠,我还疑心假大空,今日领教真服气,车以修好钱不兑,想要安排我没空,扣我银子可不对,看我出力多辛苦,蹶腚托石累半死。”
他嘴里说着,装着很不满意的全身用力,猛的将石头拖了出来,朝旁边再用力一推,朝老牛又说道:
“咱两关系有多靠,口袋没钱你知道,车以修好老讲价,让我确实不满意,再要这么说下去,那就请你来随意,少给钱来我翻脸,再遇困难我不管。”
看到不满意的王富,搞的牛迟操也浑身不太自然起来,他自然懂得,这长在路上跑,指不准何时就会遇到困难,远的不说,也斜了门了,这驴车一买到手。
总是能在路上遇到这两个王八犊子,被王富一说,他不好意思的脸红了起来,厚着脸皮,朝着瞪着眼睛的不满意的王富,苦笑一下,急忙从口袋里摸出银子,朝正在擦汗的王富递过去说道:
“老弟果真不喜闹,逗了笑话咋急闹,现在驴车以能行,付你银子行不行,银子收下要记住,再遇困难定要助。”
看牛迟操这么说,王富站在那里瞪着眼睛,刚要和牛迟操再说两句,王虎春看活都给干完了,朝着他们笑呵呵的说道:
“要说老牛还真行,说给银子没迟疑,王富银子以收下,上车抓紧来赶路,此刻顾客门外候,干等不到定愤怒,下家要货也挺急,送货咱得要及时,驴车拉货有些多,老牛前边来赶车,万一出现啥情况,人多帮忙不出差。”
老牛眨着小眼睛,还打算向王富解释着,一听王虎春这么理解自己,担心驴车再坏到半路上,难以及时返回城里,头一次感激的眨着小眼睛扫了虎春一眼。
老牛这功夫有些服气了,觉得虎春这犊子蛮不错的吗?以前自己总是对他有意见,对他没有啥好印象,今日一见,心里升起了些许的感激。
说来也怪,以前无论他做什么,自己都看着不顺眼,他的生意比自己强,他更是不服气,认为自己能力是有,只是生不逢时,老天爷不保,让自己的家里连连出事,否则的话,王虎春又算个屁呢?
而今凭着眼前这件事情,他觉得王虎春,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优点的,有点人情味,和他为邻这么多年了,初次发现了他这个人,总的来说,还没有坏透。
就说今天吧,看到自己有了困难,没有袖手旁观,没有视而不见,虽说笑的让人看了不舒服,可无论怎么说,他可是一再催促王富,抓紧帮自己尽快的把驴车修好,这一点老牛还是别较认可的。
老牛心生感激,回手扯过驴鞭子,朝空中挥了挥,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坐在马车上,还是牛逼晃腚的王虎春一眼,大声的喊道:
“老牛虽倔心里明,平生不喜踏人情,感谢两位热心肠,他日有求定帮忙,王富你也别生气,喜开玩笑逗个乐,修车这块你真棍,绝世无双我服气,而今老牛极佩服,日后有空咱再聚,大家赶路都着急,不再客套把事误,都在城中混饭吃,有事相求不推托。”
王富知道老牛的驴车,是自己恶搞造成的,听了掌柜的劝说,他也知道问题的严重性,真要是出点啥事,这一生他内心都不会安稳的。
见老牛站在那里朝着他嚷着,特别感激,爽快的答应下来,日后有事一定帮忙,让他们不要客气,听的王富心里也激动起来,一边抓过马鞭,跳到马车上,一边摆着手说道:
“掌柜着急先赶路,抓紧进城把钱挣,为你修车时辰误,病人门前定翘首,望穿两眼心头虑,掌柜为啥用锁拒,个个焦虑把看病,药铺开晚不好看,不用客气快点走,再有困难定出手。”
一说到忙,老牛比谁都急着回城,看王富吹他们药店,这功夫肯定会有不少顾客排队看病呢,他有心嘲笑两句,来证明自己的店比他们还忙呢。
转而一想,这么做有些不尽人情了,人家刚帮了你大忙,你转而就给人添堵,有些说不过去,只好将冲到嗓子眼的话给咽了下去。
他摆了摆手,也跳到车上去,挥着鞭子,小心的赶起毛驴来,朝前急行起来,他担心车子再出毛病,每走几步,他就扭着身子探着头朝车轱辘看去。
走了一段路,看车子没出毛病,这让老牛长舒一口气,也有些放心大胆起来。
在后面看着他那紧张的样子,一直紧跟在他后面的王虎春,忍不住仰头呵呵的又大笑着,对他喊道:
“牛兄尽管往前走,我两看的很清楚,车子根本没啥事,不须担心车轮扭,掂着回店把货卖,那就挥鞭快点走。”
牛迟操本来好好的心情,被王虎春那刺耳的笑声,搞的心里又有些厌烦起来,边赶车朝前走着,边很不痛快的琢磨着。
真是邪了门了,原本和王虎春住的太近,咬着牙搬了出来,离他家远远的,那曾想到,每次总能遇到他,而每次只要一遇到他,总会出毛病。
想到这里,牛迟操不由的感觉到自己身后,好似在呼呼的冒凉风似的,他是越想越不自然,手中挥着鞭子,头都不回的快速朝前赶去。
一路上车子平安无事,很顺利的赶到城中,本来他赶到王虎春药店门前的时候,准备打声招呼,虽说自己挺怵对方的。
可人家帮助了你,最起码的礼节也得有吧,这么想着,他扭过头去朝着马车赶的很慢,晃悠悠,一脸笑意的王虎春看去。
王虎春要是不笑,牛迟操还感觉自己挺有面子的,这小驴赶的一包的劲头,因为驴车再没有出啥毛病,他仰着头心里还是很满足,很开心,很得意的。
当他一看到对方那模样,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抵触心里,心中暗道:
“王虎犊子装有派,仰个小脸象坏蛋,耀武扬威牛闪闪,一帮我忙就太拽,点气太水命太遭,回回有事遇到他,下次但愿事调头,最好他能把我求,到时看我多有派,嘻皮笑脸让你看。”
心里这么想,嘴上不能这么说,老牛只好苦笑着,朝他们得意微笑的两个人拱了拱手,高声的说道:
“真是太巧总相遇,次次总是有点事,有缘每次来帮忙,心里感激不多言,他日有缘店中进,御用大米定管够,老牛也非小气人,菜里加肉不全素。”
王富看老牛一停下来,急忙也拉住马车,看老牛笑眯眯一付讨人嫌的样子,王虎春也笑着的特别开心,并朝老牛摆了摆手道:
“牛哥真是太客气,生意太忙难如意,只要店门一开业,看病排队到深夜,实难抽空来相聚,你的情义我领会。”
王富将马车一停下来,伸手就将马车闸匆忙拉紧,但心马再朝前冲,踏到前边的驴车,看掌柜的说完,他也紧跟着说道:
“掌柜多忙以交待,我的工作更繁乱,又是批来又是送,晌午基本不吃饭,吃饭这事怕难聚,如此诚意太感激,老牛要是不过意,饭钱折银能咋地。”
牛迟操站在那里,气的鼻子几乎歪到脸蛋上去了,就王虎春那生意,能忙到这个水平,打死老牛都不相信,因为他很清楚。
在王虎春家对面,就有一个药店,看病的人怎么可能,都到王虎春的药铺子来呢,心里有气,他瞪着眼睛直言道:
“生意越忙事越好,看来钱是挣不少,要说药店来钱快,难怪对面也开店,王富也常喜逗笑,太忙没空和你闹,修车银子以付完,再见面时莫再谈。”
当王虎春一听到这话,那愉快的笑脸上,即刻都沉了沉,看得出来,老牛一句话,戳到了王虎春的要害处,不在回答老牛的话,摆手让王富抓紧回药铺。
看着王虎春那不愉快的表情,老牛这一刻里,不由的开心起来,得意的朝他们挥着手,心里暗道:
“王家克我真够狠,让我点气步步挫,那知世间很公平,天生有人来克你,看来对面这家铺,夺他生意很要命,否则虎春脸无笑,模样一看就有闹。”
这么想着,他开心的挥着手,朝着正调转马车,准备过道的王虎春和王富高声而又愉快的高喊着:
“表达谢意都别急,闲时我把信来传,抽空别忘来相聚,即便喝醉也没事,至于喝酒有无空,本人向来不着急。”
这一刻里,当看到王虎春那不痛快的样子,老牛再没有了赶驴车,总是觉得不如王虎春的那种感觉,瞬间里消失,让他特别愉快的挥起手中的鞭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