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读书读下去,未来十年里一心求学,每天交朋友,如果可能的话,求学期间顺便结个婚,再办个投资移民,就这样在法国生活下去,没钱了就去买一场体育菠菜,大多数比赛记不住,但历届世界杯冠军球队还是在脑子里的。
法国啊,凡尔赛啊,陈文有了一种不舍,他知道自己这是离别的愁绪。
再过一个多月,他就将前往非洲。路线嘛,好朋友凯塔已经帮他设计好了,几个国家的签证也办了。
不用等一个多月那么久,陈文就将离开法国,他需要回国一趟,布局1992年最后一次赚大钱的机会,抄底股市。
劲爆的迪厅音乐中,陈文觉得自己挺可笑的。一种“有钱赚、没命花”的自嘲,在他的心底里涌起。
扭着迪斯科舞步,陈文安慰自己,钱没命花也没关系,留给苏浅浅去花吧!
前一世,欠苏浅浅一份爱。原以为这一世可以补给她,却没想到这一世欠了更多。
陈文有了一种很疯狂的念头,他忽然间很想死在非洲,把没花完的巨款留给苏浅浅,这样一来他将不再需要对苏浅浅解释他与许美云、唐瑾的关系。
陈文觉得,也许自己死了,留给苏浅浅一大笔巨款,苏浅浅会原谅他。
苏浅浅应该不会跟一个死人生气。
反正自己在11个月前已经死过一次了,再死一次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带着李允姬和崔喜善离开酒吧时,已经过了11点。陈文从吧台买了两瓶威士忌,价格是超市里的五倍多。
他不在乎这点小钱,他只想大口喝烈酒。
驾车把两个女孩送回她们的住处,陈文再回到自己的合租别墅,已经过了零点。
……
日,星期四。
陈文没上楼,从厨房找了个杯子,坐在客厅沙发上,一杯又一杯的自斟自饮。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躺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陈文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死了,被送进殡仪馆。遗体火化前,苏浅浅、许美云和唐瑾来参加遗体告别仪式,三个女友在会场大打出手,你揪我头发,我抽她耳光。
梦中,陈文躺在水晶冰箱里想笑,你们三个傻姑娘为个死人打个什么劲啊。他想提醒三个女友别打了,赶紧去分钱,卡里有一个亿,却说不出声音。
急得陈文,一下子醒了。
感觉了一番,挺暖和,自己身上盖着被子。
睁眼一看,谢婷婷坐在沙发扶手,从上向下正盯着他。
让陈文诧异的是,冰脸王祖贤的脸上居然挂着眼泪。
陈文看了一眼手表,才早上5点,他笑着说:“谢了,是你帮我盖的被子吧?”
谢婷婷抽搭了一下鼻子:“陈文你喝醉的样子一点也不可爱,像死人一样,脸色好可怕!”
陈文坐起身,握住谢婷婷的手:“对不起,吓着你了。”
谢婷婷离开扶手,坐到沙发上,抱紧陈文的腰,小声说道:“陈文你千万不要有事啊,你是我们这里的主心骨!”
陈文笑道:“别这样说,我受宠若惊。咱们留学生一个个的都是有/独/立/自/主/精神的人,怎么能对其他人产生依赖情绪呢。”
谢婷婷骂道:“你少贫嘴!”
陈文拍着女孩的背:“好啦,我不贫了,我要回阁楼睡回笼觉了,你也回房间睡会吧,还能睡不到两个钟头。”
谢婷婷松开陈文,站起身,拿起茶几上两只伏特加空瓶子,扔进垃圾桶,转身上楼了。
陈文暗暗叹了一口气,今天他要打电话给方经理,真不希望出事的人是谢家姐妹的爸爸。
回到阁楼,才睡了一个半小时,7点刚刚过,陈文便被敲门声吵醒。
谢甜甜的喊声从门外传进来:“陈文!电话!”
陈文昏昏沉沉跑下楼,抓起电话喂了一声:“我是陈文,请问哪位。”
“阿文,你还在睡懒觉吗?”一个优雅甜美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陈文脑子一下子醒了,这个称呼截至目前只有两个女人喊他,一个是许美云,另一个就是秦扬。
他立刻辨认出听筒里的声音是谁,惊喜的语气发自内心地流露出:“秦姐!真没想到是你打来电话啊!”
秦扬叹了口气:“哎,等你电话等了好多天,老没接到,干脆不等了,今天到邮电局打给你,有件事情要告诉你。你要不要猜一猜呢?”
陈文大约能猜出是什么,但他没冒然说出口,笑着问道:“秦姐你水深莫测,我哪里能猜到呢,你还是坦白告诉我吧!”
秦扬笑了一下:“你啊,油嘴滑舌,占我便宜,不是好人!”
陈文说道:“好啦,秦姐,你别欺负我了,我就算能猜到,我也不想说出来。”
秦扬哼了一个让陈文心神荡漾的鼻音:“告诉你啊,过几天我要来巴黎啦!”
陈文惊喜道:“太好了!你哪天飞机,几点落地,我去机场接你!”
秦扬说道:“24号,下个礼拜二,考察团领队说大概巴黎夜里七八点钟落地,戴高乐国际机场。”
陈文答应:“我一定准时接你。”
秦扬说:“好啦,不跟
你多讲了,邮电局电话费好贵,你找时间挑个我这里的晚上,打到我家里来吧,我给你这个大股东汇报一下咱家茶场的事情。”
挂断秦扬电话,陈文心情大好。
尤其秦扬那句“咱家茶场”,让陈文忽然想起,他和秦扬已经是合伙人了,而且他成为了秦扬嘴里的“咱家人”。
陈文抓紧时间洗漱,吃完谢家姐妹留下的早餐,喊上雅子,一块骑车上学去。
上午第一节大课,《法国音乐史》,陈文心中全世界最佳教师约瑟芬教授的课。
课堂一切正常,无需多说。
下课时,不等约瑟芬教授招呼,陈文直接来到了教授面前。
约瑟芬教授笑着说道:“看来你已经知道那个孩子来了。”
陈文点头:“是的,昨天电话我俩约好了。”
雅子向教授礼貌地鞠躬,转身离开了教室。陈文经常和教授交流学问,雅子习以为常了。
出了教室,转入走廊。
陈文说道:“这个周末我需要前往意大利,下个星期二才回来,恳请教授您向朗格莱教授、普朗丹教授和阿尔达老师打个招呼。理由嘛,嘿嘿,您说假话比我说假话更容易让他们接受。”
约瑟芬教授假装嗔怪的语气:“你啊,你把我这个老家伙都带坏了!做你一个学期的任课老师,我撒谎次数比前半辈子都要多!”
陈文笑道:“偶尔说说假话,能够激励大脑细胞活跃,对身体有好处。”
约瑟芬教授微笑着,没多说话,领着陈文走向楼梯口。
走廊里人来人往,路过的学生们恭恭敬敬向五十多岁的约瑟芬教授打招呼,他们绝对想不到令人尊敬的老教授在跟陈文合计怎么骗另外几位教授。
上楼来到办公室门口,约瑟芬教授掏钥匙捅开门,推着陈文的肩膀将他送进门,就要关门走人。
伊莲娜-霍莱有教授办公室钥匙,她早就提前抵达了。霍莱赶忙拉开门,一把拽住教授衣袖,将教授和陈文一块请进办公室。
霍莱说:“教授,我有好消息告诉你们。”
约瑟芬教授说道:“好吧,你抓紧时间说,我还有15分钟就要上课了。”
霍莱关上门,三人早就熟悉得不能再熟,懒得再分宾主落座,直接站在门后说话。
在恩师面前,美丽的法国流行音乐第一人像个刚出道的小歌手,原地蹦蹦跳跳嚷道:“教授,陈,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的新专辑的黑胶已经录制好了,主打歌就是陈为我写的《我的名字叫伊莲》,下周一开始生产唱片和磁带!首发仪式将于1993年1月1日,新年第一天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