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学遥再度洒脱地笑了:“吾不惧死。吾修的是道心,是逍遥自在,是无愧无畏。当然,若是能行如此的人生,能长寿一点,更好!”
王丹辰顿时恍然:“伯父心胸开阔,晚辈佩服。”
伍学遥也微笑着点头:“你也很好!品清与品婉与你相交,吾很放心。”
这时,管家昌伯来报:“老爷,二老爷知道蒙公子今日来访,想见一见,聊聊入股的事。若是您不介意,他稍后就过来。”
伍学遥顿时笑了:“吾自是不介意的,你去请二老爷过来吧!”
一旁的宋海宴顿时知趣地回避:“世伯,听闻婉姐姐前几日身体有恙,我母亲甚是牵挂,故令侄儿前来探望,还请世伯恩准。”
伍学遥温和地看着他:“令堂太客气了。”
客套一句,伍学遥再目视一旁的伍品清:“清儿,你陪明如去见见你母亲和姐姐吧!”
于是,伍品清带着宋海宴离开,而昌伯又很快领着一名沉稳的中年人进来。
面容与伍学遥有些相似,但体态稍稍壮实了些,也没有伍学遥的飘逸和出尘。
正是伍学遥的胞弟,伍家二房老爷,伍学愿。
等伍学遥笑着介绍,王丹辰便大方见礼:“晚辈蒙小安,见过二伯父。
伍学愿坐在胞兄的左侧,一双朗朗的眸子打量着王丹辰,而后便笑赞:“早就听说蒙公子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真不凡。”
王丹辰含笑道:“二伯父过奖了。晚辈只是胆子大一些。”
伍学愿目现异彩:“我兄长说,你想入股我们伍家的一些营生,为以后修仙做准备。”
“正是!”王丹辰神色自若地点头:“救下晚辈的那位仙师说,修仙是一件很耗钱财的事。晚辈手里的这点钱,如果不好生经营,只会坐吃山空。不过,晚辈不强求入股。贵府若是有那些想在外地开设分店的营生,如果需要钱财,亦有成熟的经营方案,晚辈才会入股。”
伍学愿眼中一亮:“蒙公子说话痛快,那吾也不绕圈子。”
他看向右侧的伍学遥:“兄长,目前我伍家的主要营生在于布匹生意和药材生意,若是蒙公子不介意,小弟觉得,可以让蒙公子在药材生意上入一成的股,大约十万两金左右。”
药材?
王丹辰目光微闪,暗赞这位伍府二老爷的经营手段。
知道自家要修仙了,就给出一份药材的生意。
那以后自己修仙,若是有上好的仙药,自是会为了照顾本家生意而吐那么一点点出来。
何况,自己还有一个随身的袖珍药园!
见伍学遥看向自己,目现询意,王丹辰便长揖:“晚辈没意见,一切听二伯父的安排。不知何时能签订契书?”
伍学愿便笑道:“契书吾这里便有,晚膳后,吾便派人送来,你先带回家,明日请书院的夫子看过之后,你再签也不迟。”
这是怕自己识字不多呢!
真体贴!
此人若是在现代,一定是一位出色的市场开拓员,或者产品设计者。
王丹辰必须承这个情,便欣然应下:“多谢二伯父理解!”
这时,昌伯又躬身走进会客厅禀报:“老爷,宴席已备好,随时可开餐。”
伍学遥便点头,再笑着看过来:“小安,婉儿和清儿一大早就在准备这一餐,现在是等不及了,来催你了!去吧,且试试我伍家的菜。”
王丹辰眨眨眼:“两位伯父不去?”
伍学遥笑着摇头:“这是你们小辈的聚会,吾等便不去了。”
王丹辰恍然,朝他和伍学愿长长一揖:“那小侄谢过!”
……
等王丹辰随着管家移步隔壁的花厅,便并不意外地在回廊上见到了被两位侍女簇拥而来的中年美妇。
正是伍学遥的妻子魏氏。
侧身见礼,王丹辰随着伍品清与宋海宴应答了魏氏几句,只觉得这位气质颇为温婉的世家夫人脸上有那么一点淡淡的无奈。
或许,是因为夫君一心求道而无意中冷落了她吧!
王丹辰见惯不怪。
至于等他们走远之后,魏氏突然转身凝望他数十息的事,他当作不知。
本方外之人,潇洒而来,潇洒而去,萍水相逢,无须过于挂怀。
……
王丹辰并不知道,魏氏来到伍学遥居住的主屋,便有些幽急地看着这位继续端着书细读的夫君:“夫君,妾身刚才在回廊上见到了那位蒙小哥。妾身敢问夫君,可是想掇合他与品婉?”
伍学遥放下书卷,平静而温和地看着她:“品婉的仙缘是从此子处获得。此子亦有奇异之处,眼下或许尚为山野之民,但假以时日,待他于书院进学之后,或许就能成为一名强大而大方可靠的修士。品婉既然与他相处融洽,为何不能掇合?”
魏氏忍不住幽怨地叫起来:“夫君素好道,品婉也好道,现在品清也开始向道,难道我们这一房,以后要悉数修仙了不成?”
伍学遥微愣,随后正色看她:“夫人错了!我们长房还有品远。品远素小聪慧,读书亦是举一反三,如今已考过童生,以后大可以撑起我长房之势,传延香火。”
魏氏顿时眼眶一红,委屈地泣声,忙从袖拢里取出绢巾擦试眼睛,再道:“可是妾身为夫君育有三个孩子,您就忍心让老大老二相伴,独留老三一人在家里孤独生活?”
伍学遥微愣,随后失笑,想了想,下榻,起身轻轻地搂住魏氏那已经不算很苗条的腰身:“夫人若是心疼远儿,这几日不如多陪陪为夫,或许,我们还能趁着仙缘尚未到来之前,再为远儿添个弟弟或者妹妹?”
魏氏一愣,随后极为讶异地侧头看他:“夫君?”
成亲十几年来,自公公过世后,这位一直被外界称赞为淡雅君子的夫君就再也不曾来调笑自己了。
怎地今天又突然多了些人气?
伍学遥微微一笑,眼神更加温和:“怎么,难道为夫说错了?”
魏氏顿时既羞又嗔:“夫君,妾身在和你聊正事!”
嗔归嗔,她脖颈间却泛起一丝羞臊的红潮,更是任伍学遥搂住腰身,欢喜地靠在他的怀里。
伍学遥微微一笑,揽着她,温言向她保证:“夫人请放心,就算是为夫日后得了其他的仙缘,有了长生之道,也必不会放下夫人独自去求道。”
能长生,便不必急于一时,大可以先送没有仙缘的夫子寿终正寝,再去逍遥自在。
魏氏顿时惊喜地回头看他:“夫君说的可是真话?没有骗妾身?”
伍学遥轻轻点头:“自然是真!为夫是男人,也是夫君、父亲,不能抛下你等不理。”
魏氏眨眨眼,颇为不解:“那,那你之前这些年,为何诸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