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回礼单

窦氏这边,她这会儿还不知道儿子竟差人往婆母身边要人,派去给顾潆使唤的事情。

她这会儿刚听丫鬟回禀说,顾潆见她打发过去的折秋和折冬,愣是丁点儿委屈都没有,直接就把人给留下了。

她原是存着心思故意恶心顾潆的,所以已经预想过顾潆的所有反应。

这哪家的新妇过门,遇着这样的事情不得闹腾一场。即便顾潆身份尴尬,不敢太过闹腾,那也该委屈至极吧。

可她竟然镇定自若,半分委屈都没有。这让窦氏又是疑惑又是诧异,可比起疑惑和诧异,她更多的是一种挫败感。

这哪家当婆婆的拿捏儿媳,不是为了那点赢了的畅快。可她此刻愣是如打在一团棉花上,反倒是让自个儿心里堵得慌。

一旁,二老爷见夫人暗自生着闷气,非但不宽慰她,反倒是有些气她这事儿做的太不靠谱。

“你说你,便是想给儿媳立规矩,也该慢慢来吧。这哪里有新妇过门头一天就往儿子房里塞人的。这若传出去,岂不惹人指指点点。”

“还有砚青那清冷的性子,会喜欢你插手他院里的事情吗?你又不是没看到方才请安时,砚青颇有护着他那媳妇的意思。就冲着这事儿,我劝你日后少折腾,没得伤了母子情分。”

窦氏原就没想过二老爷会帮自己说话,毕竟二老爷在顾潆过门前就提醒过她,让她收敛一些,别闹腾的太难看。

可即便有这样的心理准备,她听着二老爷这番话,颇有怪自己的意思,还是不由红了眼睛,“我知老爷常年征战在外,看不起后宅这些事情。可老爷也多少可怜可怜我啊。砚青自幼就不在我身边长大,我原还想着,有婆母在他的婚事我根本不许操心,可你看看,他娶了的什么人,那般名声,外头不知道怎么指指点点呢。”

“就这样的儿媳放在哪个侯门世家,哪个当婆母的不闹心啊。何况,当年我嫁到这信国公府,难不成就没受过委屈,老爷如今不偏帮我就算了,竟然还埋怨起我来,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呢?”

“这满京城怕也找不到一个当婆母的还得顾忌儿媳脸色的人了吧。”

窦氏原也只是想要装装委屈,这样二老爷也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插手后院的事情了。可说着说着,她是真的委屈了。

见窦氏竟然哭了,二老爷也慌了,他常年征战在外,对女人哭这事儿最是束手无策,所以也只能哄窦氏道:“好了,我也没说你全然不能给儿媳立规矩。”

闻着二老爷这话,窦氏瞬间止住了哭声,转而提及回门那日要带回淮安侯府的回门礼来。

这若窦氏喜欢顾潆这个儿媳也就罢了,多少回门礼不过是彰显国公府在乎这门姻亲。可偏偏,窦氏实在是看不上顾潆这个儿媳。自然这回门礼,就有些心疼了。

何况,这自打顾潆过门,她从未占了上风,所以可不得借着这回门礼的事情,故意压着顾潆,让她知晓自己的厉害了。

二老爷和她做了这么些年的夫妻,哪里能不知道她那点小心思,可二老爷还是提醒她道:“这结亲结的是两家之好。回门礼的事情可不能闹得太难看了。否则若传出去,岂不让人说我们信国公府真的瞧不上这门姻亲。”

在二老爷看来,这回门礼又不会留在顾潆手中,那是给淮安侯府的。这若太小气了,难免惹了是非。

窦氏见二老爷又胳膊肘往外拐,心中颇有些埋怨,不过她也不会真的说出来,反而是笑盈盈道:“老爷,我做事您还不知道吗?您放心吧,我一会儿列了回礼单子差人送去给顾氏,让她从单子上自己挑选。如此,老爷总不至于说我是故意苛责儿媳了吧。”

二老爷常年征战在外,哪里知道窦氏这一招以退为进,其实是暗藏心机,所以点了点头,就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而等到二老爷离开,唐嬷嬷忍不住奉承窦氏道:“主子,您这可是太高明了。让顾氏自个儿从回礼单上挑选回门那日要带的回礼,这不是故意把她架在火上烤吗?这若挑选了太珍贵的,阖府的人都会说她不愧是被商户养大,就是见钱眼开,这是拿婆家的钱填补娘家呢。可若是少了,她恐怕回门的时候脸上也无光,淮安侯府那边怕也不好交代的。”

“如此一番交锋下来,顾氏也该知道恭顺为何物了。奴婢看她日后再不敢对您这当婆母的不敬了。”

“何况,这事儿不管顾氏怎么做,世子爷也埋怨不到您头上,说您苛责儿媳。毕竟,这一切都是顾氏自己选的,又怎么能怨您呢?”

主仆两人正说着话呢,却见有丫鬟神色慌慌张张的走了进来。

窦氏这院里的丫鬟最是有规矩的,所以可见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而等窦氏听说自己儿子竟然差吉安往大长公主院里去讨了两个使唤丫鬟给顾氏时,她原先的得意瞬间消散了。

她故意拿折秋和折冬恶心顾氏,可前脚顾氏才收下,后脚自己儿子竟然如此打自己的脸。

折秋和折冬是从她院里出去的,侍奉顾氏身边,想来顾氏不可能不给这两个丫鬟体面的。可现在,若有了大长公主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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