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窦氏这边,因着儿子跟大长公主讨了两个丫鬟去侍奉顾潆,窦氏心里便一直堵得慌,陈宝茹见母亲如此,便叫了唐嬷嬷还有一个丫鬟,陪着窦氏一起打叶子牌。
不过陈宝茹的心也同样不在眼前的牌桌上,尤其想到自己之前差点儿被陈砚青责罚,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顾潆,陈宝茹便阴阳怪气的开口道:“母亲,二哥竟为了那顾氏差人去祖母院里讨要丫鬟,这还是我那性子清冷,不近女、色的二哥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痴情儿郎呢。”
唐嬷嬷见二姑娘这会儿了还火上浇油,忙接过话道:“二姑娘这话说的,世子爷这么做哪里是真的护着那顾氏了,大抵是不想夫人插手他院里的事情罢了。”
说完,她故意轻轻咳嗽一声,有意提醒陈宝茹莫要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否则,夫人的心情只怕越发不好了。
唐嬷嬷毕竟是窦氏身边侍奉的,陈宝茹多少给她几分脸面,所以撇撇嘴,到底也没再给顾潆上眼药。
这时,丫鬟慕曦神色匆匆走了进来,手上拿着回礼单子。
在座的人见状神色都有些不好看,毕竟所有人都以为,顾潆会亲自拿着这回礼单子,跪在窦氏面前和窦氏示弱,只为了明日回门时不惹人笑话,在娘家人面前也能留些颜面。
可现在,顾潆竟然自己没来,反倒是直接让人把回礼单子送来了窦氏面前,别说窦氏满目的震惊了,陈宝茹更是没忍住,直接就从丫鬟手中拿了回礼单看起来。
等她看到上面黑色笔墨圈住的回礼时,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怎么会?顾潆她怎么敢挑选几件最不值钱的当做明日的回门礼。
窦氏看着女儿眼中的不可置信,从她手中拿过回礼单子也看了起来,她的反应和女儿一样,眼中满是震惊。
可初始的震惊之后,她竟是猛地一拍桌子,气的脸色苍白,咬牙切齿道:“这小贱人,不过是仗着我在乎砚青的脸面,不可能真的让你二哥还有信国公府因着这回门礼的事情被人指指点点。”
原本准备借此拿捏顾潆的窦氏,这会儿反倒是变成了骑虎难下的那个人。
窦氏觉着顾潆当真是和她命里相冲,否则也不至于才过门便一而再再而三的让自己下不来台。
这一瞬间,窦氏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
“她不就是以为我豁不出去脸面,得在乎你二哥还有信国公府的脸面吗?可我也可以不在乎的!我嫁进国公府这么些年,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这天下哪里有和刚过门的儿媳低头的道理!我就如她所愿,明日她便带着这些回门礼回淮安侯府去吧。”
“到时候你二哥怪我又如何?他还当真能为了这么一件事情真的不认我这个生母!至于大长公主那边,这些年我事事恭顺,做事周全,殿下也不可能真的因着这事儿责罚我的。”
一旁,唐嬷嬷也没料到事情会到了这个地步。她不由暗暗有些唏嘘,觉着自家夫人这是遇到对手了。往后啊,这后宅只怕有的闹腾了。
很快到了第二天
依着京城世家大族的习惯,回门这日,顾潆和陈砚青先得往窦氏屋里去请安的。
哪知道,顾潆和陈砚青到了正院时,便听说窦氏昨个儿染了风寒,病了。
说是怕过了病气给儿子,今个儿便不见两人了。
顾潆心下怎能不知道,窦氏是在装病。她甚至知道,窦氏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害怕两人进去请安时候提及回门礼的事情,所以借病躲着这事儿呢。
毕竟谁都知道,陈砚青平日里公务缠身,自不会主动过问回门礼的事情。可若和顾潆一起进去给窦氏请安,窦氏可不就怕顾潆提及回门礼的事情,顾潆若是提及,陈砚青许也会过问,如此一来,等陈砚青看到回门礼就只是那么几件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想来会动怒的。
窦氏自然不想便宜了顾潆,所以便想到用装病来故意为难顾潆。
若换作上一世的顾潆,这会儿肯定难堪至极。可现在,她心里格外的坦然。
不管窦氏存着什么心思吧,反正这回门礼的事情,窦氏倒是真的如自己所愿了。
这么想着,她抬眸看向身侧的陈砚青,缓缓开口道:“母亲既身子不适,那我们便不进去了,直接往淮安侯府去吧。”
陈砚青却是眉头微蹙。在他看来,母亲今日突然染了风寒,其实是故意为难顾潆呢。母亲是因着自己和祖母讨要了两个丫鬟的事情,迁怒到顾潆身上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陈砚青的心情有些不悦。
所以听着顾潆的话,他心中顿时对顾潆生了愧疚,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