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顾,晚饭有时间么?”
看着吴兵走了出去,将门关上,张立林才继续将号码拨了出去。
“好,叫上洪江,商量点事。”
“杨明,汇龙的事,你要抓紧,明天之前把材料都报上来。”
“还不齐备?先不管那么多,先报,后补。”
“李刀,那边拆迁的速度加快,三天之内一定要搞定。但不能弄出事来,明白么?”
“张胖子,从现在起,你们给老子老实点,要再敢闹出什么名堂来,老子第一个毙了你。”
一连打了几个电话出去,张立林才放下电话,靠在椅背上,长长地舒了口气。
只是脑子里,却是没有停下来,一桩桩的事情,在脑子里飞速流转,查遗补缺,确认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漏过了没安排的。
张立林这边,风起云涌的;但没过多久,整个县政府的高层们都跟着热闹了起来。
一个消息如同微风一般的悄然朝外蔓延:“新书记要来了。”
赵方强这个时候,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才醒来。
摸着有些沉重的脑袋,想起昨夜,有些恼怒地轻哼了一声。
昨天去吃夜宵,谁知道碰见了林丽丽的两个朋友,一顿下来,生生地又被灌趴下了。
本来想着这都交往快两月了,还没上最后一垒,还想着这回找个机会,但谁知道还是失策了。
“不过,果然是人以类聚,丽丽的朋友都很漂亮啊......”虽然有些郁闷,但想起昨夜那两个姑娘,赵方强又忍不住地咽了口口水,虽然不能跟林丽丽相比,但那气质,那模样,在灵岩县的都算是顶尖的。
费力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喝了大半瓶的水,肚子早已经饥肠辘辘,但又还有些宿醉,头闷痛的厉害,赵方强也懒得出门,随意找了个吃的填了两口,便又继续睡觉去了。
至于上班,不存在的......
狼山实在太过偏僻,县城里的风,还没能吹得过来。
乡政府的会议室里,党委会正在进行中。
“钱书记,关于这个号召全乡向彭铭川同志学习,是不是...再考虑一下,毕竟彭铭川同志还比较年轻。”副书记赵峰倒是第一个提出了不同的意见,当然他的意见很中肯,有两三人都暗暗点头。
对于赵峰反对,钱大奎并不意外,只是看向李跃行,道:“跃行,你的意见呢?”
李跃行笑了笑,道:“钱书记,我觉得赵书记的意见有一定道理。彭铭川同志确实太年轻了,他以后工作的路途还相当长。”
听得这话,钱大奎倒是一愣,然后失声笑道:“李乡长,你我昨天可是在记者面前表了态的,这个消息会在今天的时事焦点上播出来的。若是我们狼山党委政府出尔反尔,那怕是大笑话吧。”
“钱书记,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李跃行端着水杯喝了一口,不紧不慢地道。
“那你是什么意思?”钱大奎皱眉道。
“要不...咱们先缓缓?”
“缓缓?”不止是钱大奎一愣,其余众人也都有些疑惑地看向李跃行。
细狗,这行就行,不行就不行...缓缓是什么意思?
面对众人疑惑不解的目光,李跃行淡定地放下水杯,笑道:“就是缓缓呗,等今晚时事焦点上真播了,咱们就发起号召......”
听着李跃行的话,看着他那脸上淡定又似乎有些古怪的笑容,钱大奎缓缓地皱起了眉头,心头突然有着一丝阴霾涌上。
赵峰和其他人,看着李跃行,也都表情突然有些严肃了起来。
狼山乡太过偏僻了,也沉寂太久了,就算是狼山乡的人出门到县城,都有时候会不愿意轻易提起自已是狼山的,因为实在太偏太穷了。
这突然的,狼山竟然能在市里电视台露脸,前天上了大昌晚间新闻,今晚还会上“时事焦点”节目的消息,早已经传开了。很多人、特别是乡政府的工作人员和鸭头村的村民们,都等着看狼山上大昌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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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主任,时事焦点是几点播来着?”看着已经五点了,过不多久就要下班,王娟兴奋地看着彭铭川道。
彭铭川迟疑了一下,道:“好像是七点四十。”
“那好,刚好吃了晚饭,遛个弯回家就能看。”王娟欢喜道,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道。
彭铭川对这个倒是没什么兴趣的,上一辈子,在电视上看自已已经看到厌烦了,这一辈子自然是犯不着去守在电视前了。
只是王娟这一边收拾东西,却是不经意间看到了旁边李东明,那嘴角的嘲讽笑意。
不禁地皱了皱眉,道:“李东明,你笑什么呢?”
“啊,没呢,没笑什么呢。”李东明一惊,知晓自已不小心露了行迹,赶紧干笑道。
彭铭川瞄了李东明一眼,也懒得在意这小子;看他叔的面子,只要他老老实实别作妖就行。
只是到快五点了,电话响了,王娟接了,然后递过来:“彭主任,你的电话。”
“喂,我是彭铭川。”彭铭川接过来,道。
“我是你爸。”
那边传来的声音,让彭铭川一愣,才笑道:“爸,你怎么打电话来了?”
“我怎么不能打电话?我儿子都差点淹死了,我还不打电话?”那边父亲的声音怒气冲冲的。
“呃...没那么严重啦,都是新闻乱说的。”彭铭川心虚地道。
“呵呵...乱说的,等下我就看时事焦点怎么个乱说法。”
听得这话,彭铭川不禁干笑:“爸,别看那玩意,这新闻都是搏眼球的,没...没那么厉害的。”
“没跟我扯些这没用的,以后你给我老实点,要不是你堂哥打电话来,我们都不知道你这事都上电视了。”老父亲很是恼怒,最后还是道:“算了,你妈要跟你说话。”
“铭川啊,你不要那么糊涂啊.....”
很是费了一阵子的劲,才将老娘安抚好,挂了电话,额头上已经是一脑门子的汗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旁边的王娟,看着彭铭川额头上的汗,递过来一张纸巾,脸上满是唏嘘。
“可不是......”彭铭川擦着汗,心有余悸,应付爸妈可比救人辛苦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