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定局

泽维尔不敢相信的走上前去,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个箱子摆在洗礼池上。

莱狄多思一个不稳冲了进去,但没发生任何事。泽维尔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这是,空城计!”“什么计?”莱狄多思很不解。我悠悠走入门内:“是指掩人耳目,以假代真。”“就是没埋伏。”看着如听天书般的莱狄多思,耍帅失败的泽维尔咬牙切齿地说。

“哦。”一听完,莱狄多思向前冲去,在箱子前停下:“那不就没事了。”

我和泽维尔紧随其后,在箱子里塞了一大堆纸条。我们相视一笑,各自抓了一张。打开,泽维尔抓到了“安特罗”;我是“莱狄多思”;莱狄多思是“泽维尔”。我们几乎又是同时下手,但诡异的事发生了。泽维尔抓到了“莱狄多思”;我是“安特罗;莱狄多思是“泽维尔”。我们最后打开了所有纸条,上面写满了我们三人的名字。我们只觉背后发凉,慌忙地把纸条塞进去,拔腿而逃。

第二天,所有学生都挂上了黑眼圈。不过他们是太激动了才睡不着,而我们三个是吓的睡不着。

到了课上,莱狄多思照例补觉;泽维尔用手抬住头,看向桌下;至于我,则用手揪住头发,强忍剧痛来保持清醒。由于其他人也一副恹恹欲睡的表情,所以克林神甫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放任自流。

“各位晚上可睡好否?”是安思莱德来了,此刻他脸上挂了种玩味的笑容:“如果没睡好的话——”“谁去了受洗堂?”声音一下子冷冽起来。所有人一下子精神了:“没有!”

安思莱德扫视了一遍,咀嚼了一下刚才的回答:“你们是说没有?”我的手心出汗了;莱狄多思佯装睡着,身体却在不住颤抖;泽维尔正在若无其事地翻书。

“没——有——?”安思莱德笑了。

我快顶不住了,但突然传来了一个回答:“有!”是菲利普,他正低着头,汗如雨下。“好了,这不就行了吗。”安思莱德拍拍手,说:“我也不是什么魔鬼,你多大了?”“十,十四。”“好耶,有能力养家了。那我也没什么道义上的谴责了。即日起,废除他的教级,终身不得离开,嘶,这儿叫什么来着?”克林神甫回答:“巴萨莱福。”“算了,他也知道我要说什么。”安思莱德欢快地说:“现在,把他丢出去!”达艮图的侍卫闻令而来,叉起了软成一滩泥的菲利普。

“我是很公平的,你们继续吧。”安思莱德说完就走了。

我们心有余悸,克林神甫也有点讲不下去:“今天早点下课,你们去缓一下吧。我去一趟菲利普家。”他夹起教材走了。

下了课,我拼命摇晃着泽维尔:“你的瞎主意!还好是菲利普先去了,不然咱们完了!不,这也不好。”莱狄多思现在却十分冷静:“安特罗,你先停一下。”泽维尔却充耳不闻:“不对。”我快顶不住了:“那儿不对?”泽维尔脸色煞白:“菲利普是在我们之后去的。”

莱狄多思愣住了:“你说什么?”“菲利普是在我们之后去的。”泽维尔合上双眼,一副听天由命的架势。“话可不能乱说。”嘴上这么说,但心已经明镜一般:我和泽维尔在夜时会合,根本没人出入,所以现在一切都说不通了。“相信我们的主吧。”泽维尔讥讽着说。

第四日很快就到了,我们三人提心吊胆地平安度过了一天,应该只有两人,因为泽维尔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去找过菲利普,由于事发突然,他没有自己的农服,但他的家人让他穿上自己父亲的旧衣服工作。这大了许多的衣服使他受尽羞辱,也让他的心变得空空荡荡。当时,他说几乎所有农人,无论男女老少都在嘲笑他。“但我不恨你。”他说:“我不清楚我看见了什么,当时你们才刚逃走。是我自作聪明了,我只恨我自己。”“你看见纸条的内容了?”我为自己的这个问题而羞耻。“我踏入门的那一刻,不知从哪响起了铃声。”他悲哀的看向我:“但我看见了,所以我恨自己背叛了自己。”“对不起。”我想象的安慰话语哽在了喉头。“我去刈草了”他走入了田中,结束了对话。我也没有告诉任何人。

现在,所有人坐在受洗堂中看着安思莱德·冯尔赛伦把手伸入箱中。我不知怎的竟又看见那只乌鸦。我们三人与他心中都明白:所谓“公平”,不过定局。

“莱狄多思。”安思莱德念完后又把纸条丢入箱中,这为他抽到重复的有了借口。

“泽维尔。”泽维尔穿着一件助祭教袍,那是克林神甫给的。他挂着胜利者的笑容,但我和莱狄多思都知道他的内心其实十分煎熬。

“安特罗。”我在一瞬间居然觉得那个名字很陌生,即使只有一瞬间,我也觉得内心得到了救赎。

“那么三个人选已经公布,各位还有什么意见吗?”安思莱德笑着问。

没有一个人情愿当活靶子,自然又是异口同声的“没有”。一出没有悬念的剧目,以菲利普的“牺牲”作结,这可不属于我们的奖赏成了施舍品,我们心中有什么死去,又有什么生长了出来。

安思莱德可不管这么多:“现在请容我重新介绍一下自己——安思莱德·冯尔赛伦,现任‘天启’朝下司法大臣之第二。至于三位幸运儿,改教级为爵位,入骑士阶级,受‘王’统辖。至此!”

我们现在没有退路了,我清晰地感到我们三人成了众矢之的,因为这个职位对曾经的我们和现在的他们而言,太高了。即使是最低级的爵位。泽维尔从牙缝中吐出几个字:“捧杀。”莱狄多思也认识到了形式有多么严峻。它能让我们光耀门楣,然后死无葬身。

好在泽维尔仍然清醒,立马鞠躬谢赏。我和莱狄多思也赶紧模仿,安思莱德很高兴,但我能够确定的是:只有他高兴。

“那么事不宜迟,启程吧。”安思莱德笑意盎然:“达艮图!”门外已经有车骑停好了,这下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请吧,去皇都。”

“您先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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